二十六章,我答應你…..
同情氾濫的世界是虛假的江湖,沒有黑暗的黎明是不存在的世界。
有爭鬥就有犧牲,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在衆人陷入絕望的深淵時刻,突然又增加的黑袍人,讓留城的居民心中的深淵又再深了一截。
“來自地獄的輓歌,你們聽得到了嗎?讓將魂悲泣的罪惡,就讓我來滌淨吧?!焙谂廴擞蛇h而近,留城正在被黑暗狂襲。
“是他!”易留風最先道出了敵友的界限。
十傑(更正下,姑且把楚天也算在內了。)這才醒悟,此黑袍非彼黑袍,正是在進入留城的時候突然消失了的黑袍戰友。
慢慢逼近的古屍殺機,在黑袍人到來的瞬間,忽然凝固了,所有的古屍停止了動彈,保持著前行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是?燭龍之息?”第四巫使宮易大驚。
燭龍之息,不死之力;死之至極之氣,生死輪迴,死之極便是生,對古屍而言,卻無疑是最毒的毒...藥,剋星。
“沒錯,”黑袍人森森地應了一聲,“解!”一聲沉喝,黑袍人單掌支地,一道奇異的能量自手掌延伸到大地。
易留風忙示意衆人退後。
此時,“快撤回靈魂意識,是魂葬!”高處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名黑袍者,不過聽其話語他是站在十三巫使那邊的。正是第一巫使子明。
十名巫使不敢怠慢,忙自古屍身上收回了靈識,古屍是沒有機會收回了。魂葬,他們比中原人更爲了解,那是一種失落的古咒術,專門對付靈魂的,如同控屍術一樣,只不過控屍術的最高境界是招魂,而魂葬如它名字是葬魂。一招一葬,巧合的敵對。
隨著黑袍人的術式完全開啓,地面圓環擴散的玄墨波紋把十具古屍完全固定,不斷涌動的波紋開始引起古屍變化,一開始古屍彷彿有了痛覺一般,發出“嗚嗚”的低吼,但卻沒有任何動作,燭龍之息使得它們難以動彈。
隨著術式的進展,古屍身上開始慢慢浮現渾濁的霧態虛像。
“是古屍的將魂!”十一巫使中的一人驚叫。
“還真是有實化了的將魂,小子你之死也抵擋不了這個代價?!闭f此話的是高處的子明,聽其話音,貌似苗疆的損失超出了設想。但他並沒有立即出手,看來魂葬一旦開啓便是無解,且是對範圍內的個體無差別攻擊,這一點他很清楚。
隨著時間推移,將魂越來越清晰。將魂者,乃是一個時代的極武結晶,即使身死也不會退去。將魂是將者獨有,是一個時代的特殊結晶,是將者特殊的修煉結果,好似當下的武格,是一種沒有修煉方法和技巧的方式,如同天然形成。
慢慢清晰的將魂,已經可以看清他們的容貌,只是雙眼空洞,不語不動,靈魂已不在,空留一身傳奇。無言無語的將魂卻能夠感受到他們超脫了的慰藉,好似要尋找他們原來的主人去了。
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將魂慢慢消散,古屍化作粒粒黃沙融入了黃土,有種悲涼,有種悸動。
“你們可以安息了?!焙谂廴宋⑽⒌?。
此時站在高處欣賞了這痛心一幕的子明跳了下來,“能擁有燭龍之息和葬魂的你幾乎可以永生,可惜,不死之息在你使用了魂葬之後便是最微弱,你應該沒有能力再發動一次了吧,那就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吧!”一聲厲喝,一具三丈屍體如小山一般轟然落地,“毀了我苗疆這麼多古屍,你的死值得了!”子明講話之時隱隱聽到咬碎了牙齒的聲音。
龐大的巨屍舉起鍋口般大小的拳頭轟了下來。
“快躲開!”易留風等人大呼。
“呵呵,”黑袍人苦笑了一聲,此時的他連說話都很吃力,不說再發動一次魂葬,他連移動關節的力氣都沒有了。
“轟隆”一聲巨響,猶如天空悶雷在耳邊炸響一般,下落的巨大屍拳與兩個枯柴般的饅頭小拳相接,一股龐大的能量壓力把周圍的空氣幾乎瞬間抽空再擠爆。
“小子,你命真大。”說話者是一位老人,在滾滾煙塵消散之後,原地的黑袍人已被一名女子救起,而戰場徒然多了兩名老者。東方老人和玄慈和尚。女子正是東方嫣然。
“原來是你們兩老不死的,東方玄,還有玄慈禿驢。”子明怒不可遏。東方老人原來名字叫東方玄。
“你還沒死,我們怎麼會先你上路呢?!睎|方玄直接罵了回去。
“阿彌陀佛,”玄慈和尚乃是得道之人自然不會罵回去,“控屍術原本是助人的生計,沒想到卻被施主用到如此罪惡的地步,罪過罪過。”
“臭禿驢,你也沒少殺人,今天就讓我這個罪者替佛祖成全了你。”子明狂態盡現,巨屍應勢狂吼一聲,後背赫然張開了六對半丈長的黑色骨翼。
“西方天使?”東方玄大驚,其餘人除了玄慈其他人根本不知所云,即使是易留風,也沒有聽說過這等言語。
“錯!西方那鳥人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子明有些得意了,“這是東方的強者一族,洪荒的戰族,天族!”
“天族!洪荒時期的戰族?!”東方玄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阿彌陀佛,罪過啊罪過,人皇一族不容褻瀆。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毙群蜕新氏绕鹫屏恕?
“天族原來就是人皇一族?!睎|方玄恍然大悟。這絕對不是西方天使可以相提並論的,西方天使頂多是西方諸神的奴僕,而天族乃是人皇后人,人皇,洪荒的頂峰級別的存在。
“少給老子來這套,你師父也沒有度化我,就憑你,哼,人皇的屍體我也想要,就是不知道他躲哪裡去了。”子明言語甚是囂張,但看得出來他應該高玄慈一個輩分。
“放你的狗臭屁,”東方玄直接開罵,“玄慈,你對付巨屍,我去滅了他小子?!睎|方玄比子明更是不可一世。
玄慈不言,一聲“佛”,身後**寶相浮空而現,與天族巨屍撞在了一起。玄慈雖然本體較小,但寶相卻異常威武,與巨屍相當。
再觀東方玄與第一巫使子明,兩人更是赤手相搏,不過交戰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可視能力,就連易留風等人捕捉起來也感到有些困難。
玄慈牽制巨屍,東方玄擾亂子明,如果讓子明完全把巨屍的能力完全發揮,十個玄慈也不夠看,這便是控屍術的恐怖。
三人的戰鬥,或者說四個物體的戰鬥,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最好的幫助就是遠離戰爭地帶了。
“葉不凡你感覺怎麼樣了?”東方嫣然扶著黑袍人,一語驚呆了衆人。
“葉大哥,真的是你?!弊罴拥囊獢底匣绷?,她一把拉住了黑袍人的手,眼淚撲朔朔的往下流,“你的手?”她所抓住的手竟然沒有任何血肉的感覺。
“蓉蓉別哭,”黑袍人還真是葉不凡,蓉蓉自然是賈黛蓉了,“別擔心,會好的,你也變厲害了,更主要的是變更漂亮了。呵呵。”葉不凡岔開話題道。
“能調笑女孩子了,看來你是沒事了?!睎|方嫣然似有些不悅了,突然放開了扶葉不凡。
“哎呀,我這把骨頭可不禁摔啊?!比~不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葉賢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身體怎麼這樣了?”易留風也異常激動。
“易大哥,這話說來就長了,來日再細聊,現在除了上半張臉,其餘都是骷髏??倳玫?。”葉不凡笑道。
不久前,他在方斗山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棲息在山中的大妖怪,大妖怪在和燭龍戰鬥時染上了燭龍的氣息,以至於身體出現了不穩定的狀況,於是便和葉不凡做了一筆交易,葉不凡幫他吸除燭龍之息,他便放過葉不凡。除去了燭龍之息的大妖怪便陷入了深層次的沉睡,等待下一次的甦醒。葉不凡自然知道這很有可能埋下另一個隱患,但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大妖怪自己也能散盡燭龍之息,只是時間會久一些。
就在衆人打招呼之時,人羣中傳來了於柳聰的呼聲:“姚兄快不行了!誰來救救他?!?
衆人一進來便處於了緊張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於柳聰等人的情況。
“姚兄,姚兄!”葉不凡握住姚萬里的手大喊。
“是你,葉不凡,”姚萬里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姐姐她…..”
“你先別說話,我想辦法救你,”葉不凡現在還流不出淚,聲音也很沙啞。
“別,聽我說完,我本想和姐姐一起撐著藏劍山莊,但我已經…..姐姐她在家人面前….強作堅強,但我知道……她很孤獨….幫我照顧好姐姐……你回來了,我….我便放心了,她有你……”斷斷續續的話語,幾乎不成句子,每一句每一聲都是對阿姐的牽掛,十方蠱的後遺癥讓他難以恢復到可以和姚玉琴比肩的實力,在他心中他已經幫不上姐姐了。
“先不要再說話了,我想辦法救你,救你?!比~不凡若還有淚應是淚流滿面。
“答….應…..”我字未出,手已垂落黃土,言猶在耳,卻已是黃泉永隔,失溫了的手,預示著再難相見。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啊,我答應你,快醒醒啊,快醒醒,你姐姐還在等你啊~”葉不凡心如刀割,姚氏兄弟有兩人之死多多少少與他有關,在加上姚玉琴的關係,讓葉不凡痛心疾首,有太多的虧欠還未還。
“我答應你啊~~~”本不能流淚的臉,此時一行熱淚兀自淒涼。
在場的人找不到任何可議安慰葉不凡的言語。是啊,什麼話可以安慰一個最明情最重情的人哪。
相隔不足兩裡的藍木鎮上的姚玉琴,雖然親人猶在咫尺,卻無緣最後一面。
一行淚自她那雙孤單的眼眶中緩緩而出,“下雨了嗎?”姚玉琴輕抹了下臉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心開始莫名的痛,很痛,很痛,淚如雨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