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若還來不及傷心,倒吸一口冷氣,退后幾步。一雙美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邵云和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正在這時護衛聽到了聲音闖了進來,看著一地狼藉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緊張地跪下,等待指示。
邵云和擺了擺手,吩咐道:“都退下吧。”
護衛們狐疑看了周惜若一眼,這才轉身退下。
書房中一片死寂,唯有聽見她顫顫的呼吸聲。周惜若看著一地的米飯,半晌才澀然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邵云和眸光清冷,忽地一步步走近她。周惜若瞪大美眸看著他的靠近,呼吸都忍不住屏息起來。他不一會已站在了她的面前,挺拔如劍的身影將她全然覆蓋在了他的陰影之下。他俊美如刀削斧刻的面容倒映在了她明澈的眼中。
周惜若漸漸恍惚,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令她心頭砰砰直跳。她想后退,他卻猛地伸出手撫上了她的面頰。
周惜若一顫,他已一把將她臉上的偽裝揉掉。周惜若想要躲,他手指微動,已將她幾乎遮擋了半邊臉的面瘡揭開,露出了原本一塊白膩如雪的肌膚。
周惜若顫了顫,他修長的手指尖帶著男人的粗糙,指間屬于他的氣息撩入了她的心底,喚醒了兩人之間曾經有過的甜蜜回憶。
她呆呆看著他,一直看到他深眸中沉沉的冷色漸緩。
邵云和忽地淡淡道:“醒酒湯。”
周惜若美眸中掠過迷茫。醒酒湯?她自認為她給他做的醒酒湯沒有什么特別的。
“你忘了。曾經你給我做的醒酒湯,加了一顆杏子。你說,這是你不二傳的秘方。”邵云和靜靜看著她道。
周惜若猛地醒悟。她指著邵云和,眸中水光掠過,顫聲道:“你竟記得?”
八年前她與他成親的那*洞房花燭,她記得邵云和被前來恭賀的眾人灌得酩酊大醉。當時她為他煮了一碗醒酒湯,當時她記得她加了一枚杏子,還對他笑著說道這是她周惜若特制的獨傳秘方。當時她只是為了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隨意扯了話,沒想到他竟是一記就是八年。……往事歷歷在目,她眼中一熱,淚忍不住滾落。
邵云和冷冷看著她的淚顏,聲音冷凝:“你走吧。”他頓了頓,冷笑譏諷道:“我雖不知道你為何來這里,但是看在往日的情意,我可不像龍越離那么卑鄙無恥,我可以放你走。”
周惜若哽咽一聲,淚紛紛滾落。她站在他的面前,心痛如絞。這幾日她就怕這樣被他冷言冷語地趕走。
她想解釋什么,卻見邵云和已起身走書案邊處理軍務,看也不看她一眼。
周惜若哽咽一聲,上前道:“我想見阿寶。”
邵云和冷峻的面上掠過一抹痛色,半晌緩緩道:“他很好。你不需要再見他。”
“不!”周惜若再也忍不住上前拉著他的袖子,淚落紛紛:“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就只是想見見他。云和,你不能這么絕情。”
邵云和只覺得她身上的馨香撲來,熟悉的香氣令他心中一蕩。他猛地甩開她的手,冷笑道:“絕情?!是誰最絕情?當初我去尋你,是誰心心念念一定要救龍越離?當初我落水生死不知,你竟然還只想著主持齊國的大局!齊國!你心中有齊國便好了,你何須再想著我和阿寶?!”
周惜若看著他深眸中的冷諷,心中的苦得猶如戳破了蓮心,苦得無法說出口。當時情形復雜,明知前面是陷阱等著,她如何能眼睜睜看著楚太后與完顏霍圖兩人興風作浪?溫景安拿大義性命來逼她,她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他一人獨木難支?有誰知道她也曾心中萬般難?有誰知道她也曾夜夜痛哭,心痛欲絕?可當時以為是對的決定此時看來卻是千般錯。
“你滾吧!”邵云和冷冷道,薄唇一動,深眸中掠過恨意:“這一輩子我不許要再見到他!”
周惜若臉色一白,定定看著他。
面前的邵云和一身玄青常服,冷峻的容色如昔,可那眼底的決然與冷色卻是她不曾見過的。
這一次他是真的恨極了她!這一次,他也是真的要與她斬斷了曾經的情意了。
她眼中的淚滾滾落下,漸漸干涸。此時已無話可說,她知道她解釋什么他都不會再聽,白馬寺的埋伏不是他的心結,而是曾經兩人一直有的心結未曾解開。
那就是龍越離。
他的存在,三人的恩怨情仇中,他的永遠也無法令人忽視的存在才是她和邵云和心中永遠也碰觸不得的心結。
周惜若緩緩轉身,她走了幾步,澀然道:“我可以走。但是得提醒你一句,玫黛兒命侍女給你下藥。你的飯菜要需要有人看著點。”
邵云和冷冷道:“這不需要你操心。”
周惜若苦笑了下,她走到飯桌邊開始收拾一地狼藉。邵云和看著她纖瘦的身影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不知怎么的心頭涌起一股煩躁。
他冷冷道:“我叫你走你沒聽見是嗎?!”
周惜若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顫,手指碰上了碎瓷不小心就劃開了一個鮮紅的口子。她輕嘶一聲,但一想起他還在自己的身后,急忙忍著眼中的淚意住了口。
邵云和見她的樣子,心頭的煩躁越來越重,譏諷道:“你以為你來到我的身邊給我做飯,縫制衣衫我就會原諒了你嗎?你別做夢了!”
周惜若默默聽著他的話,心已痛得麻木。她等他說完,慢慢道:“我會走的。今天就走。”話落下,眼淚再也忍不住紛紛落下。
她說完站起身就要走。忽地門外傳來玫黛兒的聲音。
她聲音嬌柔,問道:“祈哥哥,你在嗎?”
邵云和與周惜若一聽俱是一怔。周惜若無措地看著邵云和,不知該怎么辦。
邵云和臉色一沉,指了指書房一旁的帷帳,周惜若頓時了然,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讓玫黛兒發現她的存在。不但因為兩國正在交戰,她的身份特殊,更因為玫黛兒對她的恨意,恐怕知道了會橫生枝節。
事不宜遲,周惜若閃身躲進了帷帳中。而這時她只聞得一股暗香撲來。玫黛兒已走進來書房中。
她看到了一地的米飯狼藉,眼角不由得一跳,勉強笑問道:“祈哥哥,這是怎么了?”
邵云和冷冷看了她一眼:“沒什么,只是手打滑了下,摔了碗筷。你有什么事?”
玫黛兒偷偷打量他的面色,見他除了一如既往對她冷淡之外看不出別的異樣,心中放下。上前嬌笑道:“祈哥哥,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可是你的妻子。”
躲在帷帳中的周惜若聽得“妻子”兩個字心中大大一痛。她怎么忘了,邵云和不愿意接受她,還因為他已娶妻了。自己早就該走的。走得遠遠的,不再打擾他。
她心緒零落,暗自傷心欲絕。房中,邵云和與玫黛兒各懷心思,正在暗自揣摩。
邵云和冷冷道:“既然見到了你就回去吧。”
玫黛兒看見那飯菜沒動幾口,心中失望透頂,不甘心上前扯著邵云和的袖子道:“祈哥哥,你難道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嗎?”
她身上的異香撲鼻,邵云和劍眉緊擰,聽著這話不由看向她。
今日玫黛兒穿的果然美艷無比。她身穿一件薄薄幾乎透明的煙霞色鮫紗長裙,鮫紗上繡著用金絲繡成的花朵,一朵朵美麗又精致。她身材本就苗條,奧凸有致,薄裙的領口大開,露出一片雪白高高聳起的宿兄,雪肌玉膚,蜂腰纖腿,在這艷麗的裙裾襯托下分外撩人。
邵云和眼中忽地掠過記憶中那一抹清麗面容,大紅燈燭下,她一身火紅,容色無雙。
他猛地醒悟過來,暗自咬了咬舌尖,冷冷道:“我要處理政事了,你沒事就走吧!來人!”
玫黛兒見他已要趕人,再看他眼中已有了絲絲血色,忽地一把抱住他的腰,不甘地嬌聲道:“祈哥哥,今夜我不走。”
軟玉溫香撲滿懷,邵云和想要推開,手碰上她冰涼光滑的肌膚,心中猛地一蕩。
他猛地看向飯桌上的茶壺,心中一凜:他飯菜沒吃多少,可是那送上來的茶水他可是喝了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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