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再往裡就荒涼了。咱們回去吧,省的一會兒尋不到我們鬧出麻煩。”瞥了一眼林中,暗裡拉著鳳夕白的衣襟後退了兩步。
“原來是郡主害怕了,若鳶,陪著郡主和十皇子回去吃點東西。”鳳景宣哈哈一笑,擺了擺手示意蘇若鳶將人帶回去:“皇弟,我們去林裡捕些野味爲太后儘儘孝心如何?”
“好。”鳳夕白望了一眼深林,良久才虛弱的吐出一個字來。
“兩位殿下,太子單薄體弱怕是不宜捕獵,受涼勞累著怕是引發舊疾該如何是好。何況這林子陰沉怕是會有危險,還是不要魯莽進去的好。兩位殿下若是要盡孝心,不妨準備好弓箭羅網,帶上幾個人跟著打下手,也妥帖安全些。”
蘇驚墨纔不信什麼單純的只是想要爲太后捕獵些兔子野雞進食。況且鳳景宣一直以爲溯溯身體不好,讓他去捕獵豈非是難爲。
“驚墨怎麼像是護短似的,太子是本殿下的皇兄,本殿下自然會護他周全,驚墨不用擔心。”
鳳景宣古怪的看著蘇驚墨,心裡更是打定了主意。鳳夕白住在相府,與驚墨接觸甚多,看如今的樣子,兩人的關係很是親近。他決不能讓鳳夕白娶了蘇驚墨!病了這麼多年始終還是吊著這口氣,誰知道他究竟還能茍延殘喘多少年。
“阿墨,我也悶多了,和六皇兄走動走動也好。六皇兄的武藝超羣,你還怕顧不好我嗎?不是餓了麼,帶著衿然先回去填填肚子,我一會兒就回來。”鳳夕白勾了勾脣角,一點兒擔心的模樣也沒有。
“好。那驚墨就先告退了。”蘇驚墨眉稍斂下,良久才點點頭。溯溯的武功她倒是相信,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還是有些擔憂。
兩人並肩入了林子,有說有笑的模樣好似一對友好親近的兄弟,眼看著拐了幾拐就不見了蹤影。
“郡主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殿下怕妾身沾染濁氣也垮了身子,所以沒有讓妾身回府照顧。雖然郡主不認妾身這個妹妹,妾身還是要賠罪了。”
蘇若鳶沉默了許久,望著臉龐同樣清減的蘇驚墨忽然心裡舒服了許多。只是算她命大,藥被燒了都死不了。
“蘇侍妾客氣。不是我不認,是我不知從何認起。人生在世,哪兒能沒個三災六病,,只要過來了就不算是什麼大事。勞你掛念了。”蘇驚墨淡淡的瞥了蘇若鳶的笑臉,看著天邊逐漸變深。
“說起來郡主就不好奇嗎,那個輕兒……郡主沒有認出來嗎?”蘇若鳶抖了抖雙脣,拉著蘇驚墨的手腕停下了腳步。自從那個賤婢入府的第一天起她的生活就更艱難了幾分。
景宣對她的細膩體貼不若之前,大多的縱容留給了端思,寵愛熱烈本來是她的,如今卻留給了綠輕。她已經許久沒有見他留宿在她這裡,可是就在這時,端思懷孕了。若是生下嫡子豈非更加囂張。
“放手!”鳳衿然怒目扯開蘇若鳶的雙手,展開雙臂護在蘇驚墨身前。
“長的像是綠輕。不過她已經不是相府之人,死活也已經與我無關。若她真是綠輕你也不必驚訝,人家總要過活,去六皇子
府做個差事也不錯。”蘇驚墨細想了一會兒,完全沒有蘇若鳶想象的那樣激動。
“她不是丫鬟,而是景宣的侍妾。郡主還不明白?當初你趕她出府,如今她處心積慮是要報復你我。”
蘇若鳶每每想起綠輕就牙根兒癢癢。那賤婢姿色尋常,竟然讓景宣另眼相待好生仔細。更何況她除掉了綠輕全家,若是綠輕知道了定然會報復她。
“我當初做的沒錯,要是她想報復就隨她吧。倒是你離得她頗近,又是你孃親手設計,可要小心了。我看著你清瘦了,這段日子可是過的不好?”
蘇驚墨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打量著蘇若鳶尖尖的下巴:“蘇侍妾對六殿下一往情深,得嘗所願以後,怎麼每每見你卻是愁雲滿面的。”
蘇若鳶被這麼一問更是一肚子的苦水,可是又不能說出來讓蘇驚墨痛快:“郡主真是開玩笑。妾身幫著景宣料理家務,平時難免累神,所以這不景宣帶著妾身來慈山安神養身可麼。”
“蘇侍妾好福氣。但願這份情義綿延長久。”
蘇驚墨無聲冷笑,望著蘇若鳶硬撐著的得意模樣不輕不重的說了兩句吉祥的好話。現在怕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吧。
本就是走的溫柔嬌人的路子,可是如今前有俏麗強勢的六皇子妃,中有可心聰慧的綠輕,後有數個美豔的侍妾,蘇若鳶怕是不吃香了。
“聽說三妹也要出嫁了,可惜我們這做姐姐的不能爲她親自添妝了。真是此生的遺憾。”
蘇若鳶輕咳著轉移了話題,掩在袖下的手相互絞著有些尷尬。
“現在回去還來的及。”
蘇驚墨冷冷的打斷蘇若鳶的話,說的十分的誠懇:“待六皇子回來,讓他爲你闢出馬車來送你回去參加三妹的婚事就是。你與三妹自小關係就親厚,太后和六皇子一定理解。”
三妹的婚期就不是今天才決定的,若是覺得遺憾又怎麼不留在六皇子府。現在說這些該做什麼。
說罷,也不管蘇若鳶僵硬的表情擡腳打算離開。
“啊!”
走的不遠便聽見蘇若鳶的尖叫,蘇驚墨下意識的看去。只見數個黑衣人竟然朝他們掠來,而蘇若鳶趴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快跑。”蘇驚墨警鐘大作,輕喝一聲拉著鳳衿然撒腿就跑。
他們快要出林子了,他們只能順著朝著馬車光亮處跑去,纔會有一絲生機。
“唔。”鳳衿然悶哼一聲向前踉蹌的趴下去,連帶著蘇驚墨也摔倒在了地上。
他們二人武藝不濟,身後的黑衣人更是本來眼見就要追了上來,這麼一摔更是丟了逃跑的機會,眨眼間那六個黑衣人便圍了過來,手中的刀劍更是明晃晃的讓人膽寒。
“怎麼樣?”蘇驚墨環視著這忽然冒出的黑衣人,一手扶著鳳衿然一手叩著匕首。
“沒事。你去搬救兵,我來攔住他們一陣。”鳳衿然忍著腳腕傳來的陣陣痛楚,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看是來不及了。”蘇驚墨看著面前的黑衣人低聲搖頭,扶著鳳衿然悄悄
看著哪個方向能夠衝出去。
不能高聲呼救,他們的刀快與來人趕來。衿然捂著腳,怕是傷到了不宜行走,他們二人不可能同時跑出去。若是她搏一搏許能牽扯住他們的腳步。
可是他們究竟是誰?目標又是爲了誰。
“幾位好漢,小女子不知幾位前來有何要事,不如都行個方便。”蘇驚墨拉著鳳衿然站起身來,清亮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戒備。
“郡主,我等也不想爲難與你。我們前來是想要索要一件東西。只要郡主拿來,郡主,那位姑娘和這位小公子必定平安無事。”
領頭的黑衣人上前兩步,語氣還算是客氣。
“一件東西?我與幾位素未謀面,不知道是拿了什麼讓幾位如此勞心勞力。”
蘇驚墨暗中緊握著匕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那領頭。
“也不是什麼大東西,只要郡主的一塊令牌。”領頭打量著蘇驚墨,眼中掠過一絲狂熱。
“按理說,什麼東西能比性命重要呢?哪怕是黃金萬兩,有命在纔算是有用,何況是一塊令牌。”
蘇驚墨聽聞也低笑一聲,又擡手摸了摸鳳衿然的頭髮:“給你倒是不妨,可我有一個條件。”
“郡主請說。”那領頭的心裡不屑,暗說也不過如此。
“刀劍無眼別嚇著了孩子。讓他先走,我把令牌給你就是。”蘇驚墨心下卻是疑惑萬分。令牌,什麼令牌。
“不走,我要跟著你。別想把我甩開。”鳳衿然倔強的搖了搖頭,忍著腳痛站直了身子。
“不行。先把凰毓令交出來!”那領頭冷冷拒絕了蘇驚墨的要求,凰毓令還沒有到手,他怎麼能先把人放回去報信。
“凰毓令?什麼凰毓令。難道你們要的不是我的腰牌麼?”
蘇驚墨疑惑的皺起眉頭,更是心中大駭。他們知道凰毓令在她這卻不知凰毓令的模樣,究竟期間發生了什麼。
“郡主何必裝傻。那東西郡主拿著無用,還不如給了我們。郡主最好交出來,不然兄弟們的刀可不長眼。”
領頭的不料蘇驚墨轉口的居然這麼快,一時臉色大變,僵硬的看著她身旁的鳳衿然又古怪的笑了兩聲:“郡主活夠了不要緊,這小公子還是十一二歲的年紀。”
蘇驚墨自然聽得懂那領頭的是什麼意思,轉手把鳳衿然護在身後,冷著眼神道:“我確實不知道什麼凰毓令,若是真在我身上你儘管說出模樣,我給你就是。把他放回去留我在這,你們還怕我跑了?”
“驚墨,我不走!”
鳳衿然拉著蘇驚墨的衣袖滿是倔強:“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丟下你獨自逃跑。”
“你什麼都不知道,留下來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蘇驚墨朗聲說道,手上卻摸著鳳衿然的扳指,暗中指了指她身側的那個黑衣人。
“他不能走!不把凰毓令交出來,誰都不能走!”
領頭的黑衣人也冷下聲音,朝著四周的黑衣人使上一個眼神,長刀刷刷前指,二人只要一動就他們就會把刀送進二人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