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跪在楚潤娘的面前,心下卻十分的吃驚。
在她的認(rèn)知里,皇上才是這后宮之主。
皇后見了皇上,也應(yīng)該三跪九叩。
可是,她今天所見到的卻是,皇上進(jìn)來之后,皇后只是虛應(yīng)地要行禮。
皇上便就趕緊扶了起來。
然后周媛跪到地上,給皇后行禮。
皇后卻是瞅都沒有瞅一眼,只是盯著皇帝說道:
“圣上,臣妾昨晚上一夜未睡,有些累了。她們在偏殿,無論皇上怎么處置,臣妾都沒有意見。暖丫頭是臣妾的侄女兒,依著臣妾的意思,皇上肯定也不能答應(yīng)?!?
黎豐舒沒有出言反駁,算是默認(rèn)了。
楚潤娘心下冷笑,然后說道:
“既然這樣,那臣妾便就沒有意見。只是楚暖是臣妾的娘家侄女,希望皇上別太偏袒了便就行?;噬喜粏我o臣妾交待,還有楚家,再老實,女兒被人算計成這樣,難不成楚家人真的就一點兒血性沒有了?實在不行,還有撞柱明志呢。”
黎豐舒對楚潤娘還算是了解的,所以也只是沉著臉,心下腦怒自己的兒子們不爭氣。
雖然事情沒有往他預(yù)想的方向走,但黎豐舒卻也沒有后悔。
讓他們盡力的折騰,總會露出馬腳來的。
當(dāng)然,這些話,黎豐舒不想對楚潤娘解釋,他不想總是提起來,讓楚潤娘傷心。
楚潤娘見黎豐舒一直不說話,瞅著黎豐舒,便就又道:
“臣妾不想再出這種事情,皇上幫臣妾想個法子吧?!?
黎豐舒為楚潤娘整理了下頭下,柔聲說道:
“去休息吧,別的事,我會處理的?!?
楚潤娘也不客氣,轉(zhuǎn)身便就進(jìn)來內(nèi)室里。
周媛跪在地上,沒人讓她起來,也沒人理會。
皇上出去了,皇后去休息。
而她便就被丟在了皇后寢宮的外廳里,宮女嬤嬤,還有太監(jiān)進(jìn)進(jìn)出出,沒有一個人多看周媛一眼。
直到此時,周媛才知道害怕。
她被人當(dāng)眾看光了身子的事,她的丫頭已經(jīng)告訴她了。
問題是不光楚王、韓王、齊王看見了。
還有他們的親衛(wèi),楚家的婆子丫頭,一堆的人。
這些人的嘴,又如何堵上?
周媛知道,她應(yīng)該自我了結(jié)。
只怕楚王也是這樣希望的,一個壞了名聲的女人,若是還茍且活著。
即使楚王納了她,那只能給楚王身上添加污點。
可是,求生的**,讓周媛明知道她應(yīng)該如何做,卻又下不了決心。
她不想死去!
憑什么?
她做錯了什么?
黎豐舒過到偏廳里,他的幾位妃子跪到了地上,對他山呼“萬歲”。
只是今天,黎豐舒卻只是單獨地對楊德妃說道:
“德妃起來,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去吧,皇后今天精神不好?!?
楊德妃一副老實木訥的模樣,并不多瞅另三妃一眼,站起身,沖著皇帝行了個禮,便就退了出去。
黎豐舒依然不出聲,就那樣高高在上的坐著,瞅著底下跪著的三個人。
最終,還是蕭貴妃最先沉不住氣,說道:
“皇上明鑒,妾聽人說,韓王是受了張臣的委托,出去拿犯人的?!?
只是,蕭貴妃話一出口,無論是周淑妃,還是蘇賢妃,都在心里暗罵了蕭貴妃一句“愚不可及”!
果然,黎豐舒聽了蕭貴妃的話話,沉著的臉更加的沉得能滴出水來,偏語氣卻又十分的輕聲說道:
“哦……不知道愛妃是怎么知道的?”
蕭貴妃一聽黎豐舒的口氣,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急忙分辨道:
“皇上……妾……妾……”
黎豐舒的聲半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
“皇家祖制,內(nèi)宮不得亂政,禍亂朝綱,私通外臣。卻不知道蕭貴妃是如何知道,韓王是受了張臣的委托,出外辦事去的?”
蕭貴妃嚇得面色發(fā)白,說道:
“皇上……”
黎豐舒冷笑了聲,轉(zhuǎn)而對周淑妃說道:
“周淑妃可知道,朕為何讓楚王他們跪在了外面?”
周淑妃連忙說道:
“臣妾不知,但臣妾覺得,總歸是他們做錯了事,所以皇上才會責(zé)罰他們。”
黎豐舒瞅向了蘇賢妃,說氣極淡的說道:
“蘇賢妃呢?”
蘇賢妃嚇得趕忙說道:
“臣妾和淑妃姐姐是一樣的,他們做錯了事,被皇上責(zé)罰也是應(yīng)該的?!?
好一會兒,黎豐舒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們都起來說話吧,做錯事的是他們?!?
被嚇了一跳的蕭貴妃,被宮女扶著,才勉強站了起來。
黎豐舒淡淡地說道:
“都坐吧?!?
三妃告了罪,心情忐忑地坐下。
黎豐舒以著一種讓人不敢想信的,商量的語氣說道:
“那你們說,我該怎么處罰他們?”
蕭貴妃這次學(xué)聰明了,垂眸坐著,沒敢出聲。
再說,不管怎么說,這一次罪最重的,也是楚王。
他兒子最大罪,也不過是知情不報。
又能怎么樣?
狼不咬誰孩子,誰不心疼。
這回,周淑妃坐不住了,急忙說道:
“圣上恕罪,他們還小,就是有個一時照顧不到,做了錯事,也還是圣上的兒子。圣上還應(yīng)好好教導(dǎo)才是,沒有一棍子打死的?!?
黎豐舒聽了之話,不由得瞅了眼蕭貴妃,輕輕地說道:
“哦……周淑妃這樣說???還真讓朕意外??墒钱?dāng)初秦王的時候,淑妃娘娘跟朕可不是這么說的。朕當(dāng)初也覺得秦王不過是一時頭腦發(fā)熱,可是淑妃娘娘是怎么跟朕說的來著?”
秦王去守皇陵,那正是蕭貴妃的痛處。
雖然知道周淑妃不會說好話,可現(xiàn)在被黎豐舒當(dāng)面說出來,卻又是另一番景向。
蕭貴妃看向周淑妃的眼睛,有些惡毒。
然后又想到了周淑妃藏了綠紋二十年,前腳才拿出來,想要讓她閉嘴,卻又支使人將凈塵庵給燒了。
這不是拿她當(dāng)猴耍?
新仇加上舊恨,蕭貴妃看向周淑妃的目光,就像淬了毒。
見周淑妃不出聲,黎豐舒“嗯”了一聲,說道:
“淑妃娘娘,怎么不說話?”
周淑妃簡直是帶著祈求地目光,看向了黎豐舒,喊了聲:
“皇上……”
黎豐舒臉往下一沉,站起身道:
“朕命令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