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昊也是吃了一驚。
柳元卿竟然給他寫信?
轉而面上一喜。
黎昊等不得十一娘進到屋里,便就將那魚書接了過來。
黎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與柳元卿有婚約關系的時候,柳元卿卻從沒給他寫過信。
瞅著黎昊平日里沉著穩重,此時笑得像個傻小子似的。
嗤笑了下。
轉而便就想瞧一瞧信的內容。
但信是一種極為私密的東西,更何況還是柳元卿寫的。
定是不會給他看的。
黎陽轉身便就走了。
回到他的院子,尤盈芳已經等在了院門口處,笑道:
“表哥可算回來了,我先就著人去前邊打聽,說表哥回來又去了大表哥哪兒,怎么這么辦天?”
尤盈芳長得十分的美。
因著迎他,又著意打扮過。
此時更是十分的美貌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黎陽的眼前,顯現出柳元卿那張飛揚著神彩的臉來。
“夫人呢?”
黎陽不冷不熱地問道。
尤盈芳說道:
“夫人陪著王妃說了一下午的話,說累了,此時回屋休息去了。表哥就別打擾夫人了,夫人正懷身子,不若去我哪兒坐坐?”
黎陽沒有出聲,跟著尤盈芳走了幾步,卻突然說道:
“你自己回去吧,我去瞧瞧夫人。”
尤盈芳心下生氣,卻也無可奈何。
黎陽直接到何惠柔的屋里。
何惠柔的丫頭暖菊、暖蘭正坐在外門縫東西。
見黎陽進來,兩個人臉上明顯有些吃驚。
起身給黎陽見禮。
黎陽見這兩個丫頭做的,是小孩子的衣服。
猜著是給何惠柔肚里的孩子做的。
“你們夫人呢?”
黎陽見這兩丫頭呆立著不動,皺著眉問道。
兩個丫頭心下也不高興。
畢竟她倆個自小侍候著何惠柔,真心關心何惠柔。
何惠柔自打出事之后,便就一直忙里忙外。
奉親王府上事務就多,還得應付上下的人,還要上尤王妃跟前侍疾。
這才回來躺床上,黎陽便就過來了。
兩丫頭不傻。
知道黎陽的意思,是讓她倆個喊何惠柔來。
可是黎陽不說,這兩丫頭決定裝傻。
見問,便就說道:
“回世子爺的話,夫人這幾天忙累得很,才躺床上,只怕現在睡了。”
其實黎陽自己覺得,他丟下尤盈芳,來看何惠柔,何惠柔應該感激涕零才對。
他也是見黎昊與柳元卿感情好,心生羨慕。
便就想著,也要與何惠柔拉近下感情。
丫頭的意思,很多時候,便就代表了主人的意思。
黎陽如何看不出來?
也就是說,何惠柔根本就沒將他放在心上。
意識到這一點。
黎陽氣得變了臉色,甩袖而去。
他倒要瞧瞧,何惠柔能跟他硬氣到什么時候。
黎陽如是想。
而黎昊拿了信,進到屋里,看到“烹魚”二字時,便就笑了。
黎昊自然也想到了那首有名的漢樂府。
“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
可是當黎昊“烹魚”的時候,發現這魚不好烹。
柳元卿的畫技,實在是不敢恭維。
人家或是神似,或是形似。
柳元卿的畫,神不似,形……
黎昊瞇了瞇眼睛,想,形大其然有些許像吧?
倒著的,似是一棵楊樹。
說畫得不好吧,樹的根部,竟然還似掛著那是小泥塊兒?
干巴巴的根部,就那一個。
想當成墨點都不成。
右上角,畫了一朵小小的祥云。
黎昊不由得笑了。
柳元卿的卿,即有祥瑞,福澤的意思。
只是……
黎昊左瞅、右瞅這信。
不明所以。
問十一娘道:
“你們殿下沒有什么話,讓你帶給我?”
十一娘搖頭道:
“回王爺話,沒有。倒是殿下讓奴婢等王爺的回話。”
黎昊……
柳元卿這擺明了,是要考他。
黎昊的眼前,幾乎浮現出,柳元卿調皮地笑來。
于是,黎昊坐在座們上,重又拿起了那畫兒來,仔細認真地看。
楊樹……
黎昊想,姓楊?
然后就沒了。
黎昊將眼睛放到了樹根上的,那個東西上。
突然的,黎昊靈光一閃。
這是一塊石。
那是一個菱形。
雖然畫得有些扭曲。
但有棱有角。
而古醫用砭石醫病。
楊太醫?
黎昊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柳元卿可真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好在他解開了。
這防人的手法,倒是與眾不同。
若是被別人弄了去,大概累死也看不明白吧。
楊太醫!
黎昊想了想,說道:
“你等會兒,我也給你們殿下寫封信,正好你帶回去。”
黎昊的畫工,可比柳元卿好不知多少倍。
當柳元卿收到黎昊的回信,打開看時,簡直是羞愧得無以復加。
黎昊回來的,是一副柳元卿的小圖。
由于畫得快,所以不是十分的詳盡。
但臉上的俏笑,卻是栩栩如生。
邊上寫了一行字:
“定不負卿之托,卿但當笑目以待即可。”
柳元卿從心里甜到了臉上,抱著那信便就開始傻笑。
十一娘、離心、離喜……
她們殿下傻了。
柳菲莫的死,也擋不了黎昊過宗譜的事。
這是頭等大事。
柳成展不依不饒,而奉親王與尤王妃,則是焦頭爛額。
可是,也只能將二子的事,暫時放下。
為黎昊準備過宗譜的事。
因為這是欽天監一早就已經定好的日子。
黃道吉日,輕易錯不得。
秋天里,下過一場雨,便就冷過一場。
自己的親兒子出事。
偏這時候,自己養大的兒子,又要送回原家里去。
卻又不敢說個不字來。
尤王妃的身子,也隨著天氣,變得越發不好起來。
其實黎昊也曾進宮,跟皇上提,可不可以延期。
黎豐舒最近也是萬事不順心。
滿心以為黎昊他認回來,擺脫了之前的尷尬身份,應該感恩戴德的。
卻這樣不痛快。
黎豐舒冷冷地送了黎昊一個字:
“滾!”
黎昊滾了。
卻也知道,他過宗譜的事,是不能改了。
見尤王妃神情厭厭的。
便就請了容三的師傅,神醫鬼手過來,親自為尤王妃看脈。
本意是想著,給尤王妃調理一下身子。
可是神醫鬼手,給了一個十分讓人震驚的消息。
尤王妃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