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上要了回去,其實心也還是向著她的。
于是便就安心了。
只是黎陽聽說之后,卻是將手里的東西都掉到了地上。
耳邊響起了黎昊的話來。
他爹要是再有兒子的話……
黎陽簡直不敢想。
他的危機意識立時便就出來了。
而思來想去,奉親王還是入了宮,將尤王妃懷孕的事,告訴了皇上。
其實奉親王不說,由于請了御醫,皇上早晚也知道。
當皇上聽得奉親王的話后,驚得呆坐在了龍椅上,在正在批閱的奏折上,狠狠畫了一道墨,筆便就從手上掉了下去。
“你……”
黎豐舒急急地站起來,幾步走到奉親王跟前,指著奉親王的鼻子問道:
“你剛說什么?”
奉親王面上頗為尷尬。
他都五十多了,卻又當爹。
這實在是……
但一早便就預料到了黎豐舒的反應,所以奉親王也只得重又舔臉又將,尤王妃懷孕的事,說了一遍。
而且這一回,比前一回大聲了些。
“她是怎么懷上的?”
黎豐舒問完,便就知道,自己問失言了。
奉親王更是尷尬,那還能怎么懷上的?
“你確定了?”
黎豐舒也顧不得那么多,又問道。
奉親王說道:
“已經請了御醫看過,再沒有錯的了。”
“可是……”
黎豐舒瞅著奉親王,有些不解地說道:
“她當年不是與皇后一同中毒?”
奉親王說道:
“這個御醫倒沒瞧出來。但大郎帶了個民醫來,卻是瞧了出來。說王妃中毒不深,經年累月,已經自動去了不少。現在毒已經不多。”
黎豐舒聽了,便就動了心。
只要有一線希望,黎豐舒都想要試一試。
黎豐舒當皇帝當慣了。
但也有尷尬的時候。
比如說此時,他便就尷尬著一張臉,說道:
“其實皇后若是祛了毒,還是有希望生的。朕讓太醫養著,她每個月都很正常。”
……
奉親王覺得,這個真不是他們兩個大男人,該討論的話題。
真是太尷尬了。
奉親王說道:
“臣弟當時也向那位民醫提了,不過那們民醫似乎不大樂意與皇家接觸。”
黎豐舒一聽,可就不樂意了。
普天之下莫莫王土啊。
竟然敢嫌棄皇家?
活夠了吧?
奉親王連忙又說道:
“高民隱士,一般都有骨氣。逼不得。”
“不過……”
奉親王話封一轉,笑了,說道:
“這位民醫,是大郎引來的。皇兄若是想請他為皇后娘娘醫治,可以去找大郎說。”
皇上一聽,頗以為可以。
于是,之后的日子,黎昊直覺有些不對。
皇上與他,之前是互看不順眼。
但現在,卻突然變了。
每日家噓寒問暖。
說話,來回來去的,就圍著尤王妃如何會懷孩子,而皇后卻一直未有動靜。
黎昊想,你與我說有用嗎?
這也不是我努力的事。
于是,黎昊便就直接裝傻。
其實黎昊一早,便就與神醫鬼手得了。
只是神醫鬼手揚言,若是他再提的話,便就浪跡江湖。
黎昊便就不敢逼迫。
過繼禮沒完成,皇上還客氣些。
可當開了宗祠,過了宗譜。
黎昊正式成了黎豐舒的兒子之后,黎豐舒便就直起了腰板子。
他現在是老子了。
黎昊進宮去給錢貴妃行禮,然后宮里開了個小宴。
尤王妃懷了孕,便就沒有去。
奉親王和著黎陽去了宮里。
柳敬和還有黎茉,也被招入宮中。
再加上皇后、錢貴妃、周淑妃、楊德妃、蘇賢妃,全都聚在了錢貴妃處。
眾人也都送了禮。
錢貴妃一慣是個知足的。
此時不單女兒嫁得好,生活也幸福。
卻又平白得了個大兒子。
嘴角上的笑,就沒有消失過。
楚潤娘都忍不住虧她道:
“仔細再笑傻了。快省省笑,明兒笑的日子還在后頭呢。昊哥兒自小便就有出息,又上進。你可就等著享福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慣謹慎地錢貴妃,笑著說道:
“我笑什么?皇后娘娘才真的笑。昊哥兒這么好,眼看著就成了娘娘的女婿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娶了媳婦忘了娘。記著媳婦,自然便就會一心只記得丈母娘了。”
說著話,錢貴妃失笑了會兒,才又說道:
“所以我還是趁著現在多笑笑吧。”
楚潤娘指著錢貴妃道:
“看看,看看,現在有了依傍,說話都不一樣了。”
雖然各有心思。
但卻也都跟著笑了。
柳元卿羞紅了臉,只是躲在了楚潤娘身邊不出聲。
黎昊卻是也跟著笑了。
楚潤娘并不知道尤王妃懷孕的事。
黎豐舒怕楚潤娘知道了,心里難受。
所以,下了封口令。
所以見尤王妃沒來,還奇怪呢。問奉親王道:
“怎么王妃沒來?”
奉親王瞅了黎豐舒一眼,說道:
“婦人經不得事,身子有些不大爽利。”
奉親王府的事,楚潤娘自然知道。
聽了奉親王的話,不由得嘆氣道:
“你也勸著她些,兒孫自有兒孫福,何苦跟他們生氣?再氣壞了身子。”
奉親王只是連連稱是。
柳元卿瞅了眼周淑妃。
周淑妃最近,應該過得水深火熱的。
但此時看著周淑妃,沒事人一般,笑意盈盈的。
柳元卿也同樣笑眼彎彎地說道:
“淑妃娘娘,先從宮里出去的周美人,可是怎么樣了?”
周淑妃的臉僵了下,但很快便就恢復正常,笑道:
“這個我倒是沒問,若是元卿想知道,我倒是可以派個人。回去問一問。”
柳元卿一笑,說道:
“元卿就是那么一問。既然淑妃娘娘不知,也就算了。只是我聽說,淑妃娘娘有個侄女兒,十五、六歲,長得天姿國色。”
周淑妃臉色,這回便是真的僵住了。
她拿不準柳元卿這話里,是什么意思。
柳元卿不以為意地笑了,對著楚潤娘說道:
“姨母,元卿聽說,宮里最近出了一批宮女。是不是缺了人手?”
黎茉自然知道封夫人帶著周姑娘,到國公府的事。
再說,反正她爹是皇帝,注定不可能是一個人的。
所以,黎茉很自然地接話道:
“已經多少年,沒選過繡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