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寒冬雪(上)
元淵剛一進門,就看到張肆風在和龍蝶有說有笑的,眼中閃過一絲暗痕,他輕笑道:“讓寧王久等了。”
“皇上!”見元淵來了,寧王與龍蝶半跪在了地上,元淵揮了揮衣袖:“起來吧。”
“朕和寧王有話要說,你先下去。”這話是對龍蝶說的,龍蝶也就退了下去。
“皇上身邊有此又美又有能力的助手,實在是讓微臣嫉妒啊。”張肆風眼角微揚,朝龍蝶退出的方向瞥了眼。
元淵淡笑道:“寧王如果喜歡,盡管拿去。”
“呵,微臣可消受不了。”張肆風話鋒一轉,道,“這寒冬一過馬上就是春天了,俗話說野火燒不盡的草,等雪消融了,那遍地的野草也開始瘋長了,臣也該回去繼續燒上那么幾把,以免讓野草破壞了大好河山壯美秀麗的景致。”
“既然如此,朕也不再挽留寧王了,”元淵道,“朕與寧王的約定,等時候到了,朕自會把人送過去,朕想寧王也不會急于那么片刻的時間。”
“自然,皇上留下那人自有皇上的用意,只是皇上可別把他弄壞了,臣可是有些舍不得。”張肆風瞇眼一笑。
“表哥,你還不信朕嗎?”天朝的皇帝朝寧王笑言。
走在積雪的路上,軟靴踩在上面發出咯吱的清脆聲響,也只有這條路上,沒有人會去清掃積了一地的冰雪。
有多少天沒去看他了?似乎是從張肆風來的那日開始,就沒有走這條路了,本可以把人給他的,但思來想去,還是暫時把人給扣下了,為了什么樣原因,走在路上的元淵不想去探究,只想現在過去聞一聞那人的冷香,再抱一抱那柔韌的身體……
心里越想,腦子里就開始浮現種種畫面,一股火氣又開始在身體路亂竄,男子不由加快了步伐,后面跟著的太監忙不迭的小跑著跟了上去。
到了北宮,皇帝有些迫不及待的大步跨了進去,可腳才跨進大門,他的眉頭就皺起來了,這院子不僅飄蕩著熟悉的冷香,了股苦苦的藥味。
這是怎么了?元淵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小春子抬著藥碗準備出來,小太監見了皇上忙不迭的跪下:“皇……皇上。”聲音有些。
元淵瞥了眼小春子手上的藥碗,不自覺的蹙眉之后徑自往床榻而去,走到床邊低頭看去,被厚厚狐裘包裹的男人緊皺著眉頭縮成了一團,以往蒼白的臉面現在則是透著不正常的紅,像兩團火燃燒著一樣,額頭已經滲出汗水來。
“咳咳……”從蒼白的唇間發出一陣輕咳,有些沾濕的黑色睫毛顫了顫,男人似乎是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感覺到一股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徘徊,元白棣看到了一旁的元淵,但也只是看到了,接著便淡漠的把頭轉了過去,偶爾發出一陣輕咳。
從那天用了藥之后,元白棣就沒再跟元淵說過一句話,生著悶氣的元淵又折了回去,看到還跪在地上的小春子一腳踢了過去,小太監哎喲一聲的趴在了地上,那藥碗也跟著飛了出去砸在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
“才幾天怎么就這樣了?”元淵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顯得格外響亮,前幾天小春子和他說起這人的情況時還是一切都好,今天怎么就躺在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皇……皇上恕罪!”第一次見元淵發火的小春子兩腿哆嗦個不停,忙說道,“王爺夜里受了涼,新病舊疾的加在一起,便一下子病倒了。”
“受涼?你這狗奴才怎么伺候的!”
小春子這就委屈了,這屋里本來就不怎么暖和,唯一的暖爐還是他自己找來的,元白棣又愛開窗子看梅花,好在多了件狐裘,要不這風寒可能早幾天就有了。委屈歸委屈,小春子還是趴在地上認罪:“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這就是他做奴才的命啊,干爹還說什么伺候好了有前途,只怕前途沒等到他腦袋先沒了。
“這事怎么也不通報一聲?”元淵又問道。
“回皇上,王爺病倒的時候奴才便去向您報告,路上遇到龍牙侯,說是您正在和貴客相談別讓奴才去打擾,于是奴才便把事情跟龍牙侯說了,龍牙侯……龍牙侯說是會親自跟您說的。”小春子回道。
龍蝶?元淵微微蹙眉,龍蝶并沒有和他說過這事。
“病了幾天了?”
“三天了,還不見好。”
“沒請御醫嗎?”男子不由皺眉。
“請了,但沒來,只給開了點藥,現在燒是退了點,但還是沒多大起色。”那些個御醫,聽到是冷宮里的人,哪里肯給什么好藥材啊。
元淵點了點頭,便出去了片刻很快又回來,小春子琢磨著估計是讓人喊御醫去了。待元淵回來后,男子說道:“好了,你出去吧。”
小春子出去后,元淵便又繞回了床榻旁爆偶爾幾聲咳嗽傳出,元淵說道:“還是不肯和朕說一句話嗎?還是不屑于和朕說話?”
元白棣沒有出聲,像是沒聽到元淵的話,也沒元淵這個人一樣。元淵的手撫上男人因染病而略泛紅艷的臉頰,一陣從指尖傳上來,元淵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幾天沒見,白棣有沒有想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