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問問她吧.”

“先等下.我還是先問下我舅舅吧.”

電話打過去.她的舅舅終于說出了實情.

原來佛招去的當(dāng)天下午.就跟廠里的一位女員工發(fā)生了口角沖突.其實她們也沒什么很大的過節(jié).只不過為了爭一個空籃子而已.本來那位員工不想跟她計較的.沒想到佛招沒完沒了地啰嗦不停.于是就向她吼了幾句.佛招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立即發(fā)飆了.扯大嗓門破口大罵.結(jié)果兩人越吵越大.差點動起手來.幸虧大家及時勸開了.沖突才沒進(jìn)一步升級.佛招覺得再做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收拾東西就回去了.

“我早就說過了.她的為人處事不行.”

“以前沒想到有這么嚴(yán)重.現(xiàn)在終于領(lǐng)會到了.”

“恩.這種人我們?nèi)遣黄?以后少跟她接觸就是了.”

“好吧.不是我們不肯幫她.而是她自己不爭氣.以后不會有下一次了.”

第二天.梅蘭洗完衣服歸來.臉都?xì)獬闪素i肝色.

春亮看到后.既驚異又擔(dān)憂.

“娘.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那么難看.”

“佛招那個死八婆講了一大早的壞話.”

“她說什么了.”

“她是不是在菁菁的什么親戚的廠子里干過.”

“恩.在她舅舅的柑橘打蠟廠干過.”

“難怪.她一直在罵菁菁的舅舅心眼小.非常小氣.做了半天.連工資都不結(jié)給她.她還說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小氣的老板.他的那個什么柑橘打蠟廠遲早會倒閉什么的.”

菁菁一聽到他們母子兩的對話.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她真是個變態(tài).她在哪.我找她理論去.”

“沒用的.”春亮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她就是個潑婦.你跟她講道理.她就跟你耍流氓.這種人就是心理變態(tài).”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們好心幫她.她倒好.還講起我舅舅的壞話了.早知道她是那樣的人.鬼才會去幫她.”

“她就是那樣的人.什么人都要去招惹.什么人都看不順眼.”

“想當(dāng)年二狗子的娘壘院子的時候壘到她家.她一時火起.拿起一塊磚頭就往她的額頭上砸去.身子瘦弱的她當(dāng)時就被敲暈了.她還把壘起來的墻全都推到了.二狗子的媳婦趕緊找來醫(yī)生.醫(yī)生給她掐人中.好不容易才蘇醒過來.二狗子握緊拳頭找她理論.誰知她拿起磚頭往自己的頭上拍過去.流血后往地上一躺.反而誣陷是二狗子打的.村委會的人都怕她.多次勸二狗子多讓著她.就算上了法庭.贏了又怎么樣.也賠不了什么錢.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真是人中極品啊.”

“要不這樣吧.讓舅舅把那點工資借給她算了.省得她到處敗壞名聲.”

“沒錯.對付這種人也只能這樣了.”

“好吧.那我等下跟舅舅說一下.”

菁菁通過電話把事情的情況告訴給舅舅.

“外甥女.你給我介紹的什么人吶.簡直太變態(tài)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那樣的人.”

“算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干活的時間都沒超過三小時.給她一百塊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菁菁.你先拿給她.以后我再拿給你.”

“好的.”

春亮拿著一百塊錢來到她的家里.只見她坐在客廳的長椅上.沒看電視.也沒干別的.不知道在發(fā)什么呆.他依然還是客套地說了一聲：“佛招嫂.那天你的工資結(jié)給你.”

她面無表情.接過錢后用力地拽了回來.

他一刻也不想逗留.立即轉(zhuǎn)身邁步離開.

“怎么才一百.”她把嗑完的葵花籽殼吐在了地上.“不是一百五嗎.”

“干半天才一百五.而你才干了三個小時而已.”

她用鼻子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

他不想再多說什么.匆匆地回到了家里.

“怎么樣了.”

“錢她收下了.”

“錢到手了.這下她就不會再胡說八道了.”

“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吧.以后別搭理她就是了.”

此時.雪瑤手里提著一袋東西.與林秀、桂英并肩而行.

“雪瑤姐.提的什么東西.什么好吃的.”

“快點過來.剛摘的野荔枝.”

春亮和菁菁跟了過去.來到副食店里.

“哇.味道很甜哦.”

“能不甜嘛.我們仨跑到很遠(yuǎn)的地方摘的.”

“怎么不叫上我們兩啊.”

“我們也是洗完衣服臨時決定的.”

“哦.原來是這樣.”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野荔枝長得很像地雷.”

“味道還不錯.就是籽太多了.”

“這種東西要是在以前.到處都有.可是現(xiàn)在.基本上都快滅絕了.”

這時.幾個小毛孩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為首的左手提著一個瓶子.右手提著糞箕.春亮把他們叫住.走了過去.原來瓶子里裝的是幾條金絲彭普辣（專業(yè)術(shù)語為紅藍(lán)叉尾斗魚.可是不同地方叫法不同.什么“塘朋魚”、“菩薩鯉”、“塘班皮”、“黃金皮”、“九尾娘”、“金頻魚”、“甘比”“沙蠻”、“花手絹”等等）.以前這種魚活躍于池塘溪流之中.如今它們也跟野荔枝一樣.都快絕跡了.這種魚很難抓到.正因為如此.市場上有些店專門賣這種魚.普通彭普辣五元一條.金絲彭普辣十元一條.

“來.送幾條給我.”

“我不.”

那個毛孩緊緊攥住瓶子.生怕被奪走似得.

“那賣給我行不.”

“多少錢.”

“大的三塊.小的一塊.”

毛孩猶豫了一下.點了下瓶中的彭普辣.

“大的有3條.小的有7條.”他伸出手指算了一下.“你要給我25塊錢.”

“你的數(shù)學(xué)不會是體育老師教的吧.”他從錢包里拿出30塊錢.“是28塊錢吧.拿去.不用找了.”

“哦.有辣條吃了.”

他們?nèi)咳胙┈幍牡昀?買這買那的.

春亮特意跑到縣城.買了一個魚缸回來.彭普辣的生命力很強.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話.基本上能存活一年以上.彭普辣的食物分廣泛.什么米飯啊、豬肉啊、蚊子啊、面包啊、蟑螂都可以.春亮來到河邊.弄了些黑藻.既可以凈化水質(zhì).又可以作為它的食物.

“菁菁.你覺得這些魚漂亮不.”

“恩.還行.尤其是那背部和尾部的花紋.特別鮮艷.”

“行.那這些魚就交給你打理了.”

“你不怕我把這些魚給養(yǎng)死啊.”

“你很有愛心的.不會養(yǎng)死的.”

此時此刻.梅蘭從外面回來.氣呼呼地說道：“不得了了.那個死八婆又在外面說三道四了.而且比以前說得還更加嚴(yán)重.”

春亮和菁菁全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