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起來你很不太高興的樣子?莫非你很不情愿去嗎?”
春亮很想把腹中心事告訴她,可畢竟現(xiàn)在還不是吐露的時候,只好暫時把它隱藏在心里。
“怎么會呢?我當(dāng)然很樂意去呢!在什么地方?我馬上就來!”
“在會賓樓三零三房間。我們在那恭候你的到來!”
于是,春亮打了個電話給父親,把去外面吃飯的事情告訴了他。
霜降時節(jié),晝短夜長,不到六點鐘,夕陽就落在了山頂上。
紅彤彤的彩霞、黃燦燦的稻谷、綠油油的果樹、淺灰色的道路還有蔚藍(lán)色的湖水,構(gòu)成了一幅令人陶醉的丹秋畫卷。
人生能有幾回秋,不醉不罷休。
他的車緩緩地馳騁在二零六國道上,在欣賞著身外美景的同時,心中不由想起明代學(xué)者洪應(yīng)明的一幅對聯(lián),即“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秋季的人生,就應(yīng)該心境豁達,安閑寧靜!
突然,前面的馬路上圍著很多人,看樣子好像是發(fā)生了車禍。
走過去一看,一輛摩托車和一輛貨車發(fā)生相撞。摩托車被壓在貨車車頭下,車身嚴(yán)重變形,零件散落一地。大貨車車前保險杠被撞得變形,車頭凹陷進去,車后有兩條四十多米長的剎車痕。地面上躺著一男一女,看樣子好像沒有了呼吸。
“那個男的騎摩托車就好像開飛機一樣,速度非常快!”群眾甲說道。
“速度快倒沒什么,最主要就是騎的時候把車子擺來擺去!”群眾乙說道。
“裝下酷,把命都裝沒了!”群眾丙說道。
“死亡就在一瞬間,以后開車還是多注意些!”群眾丁說道。
“散了散了,沒什么好看的啦!”群眾戊說道。
不久,醫(yī)院的救護車來了,交警來了,保險公司的車也來了……
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春亮嗟嘆他們生命的短暫,為留下太多的遺憾而惋惜。
來到會賓樓三零三房間,陶凱他們擺好了一桌非常豐盛的晚餐。春亮反而覺得更加不舒服,更加過意不去。
“小劉,要不要喝點酒?”
陶詩涵把父親手中的酒瓶拿了下來,勸阻道:“現(xiàn)在交警查酒駕查得緊,還是盡量別喝酒為好!”
陶凱邊往他的碗里倒了杯和其正飲料,邊說道:“說的沒錯,酒喝多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春亮一想起路上那慘不忍睹的畫面,頓感惡心得想吐出來。
玲芳往他的碗里夾了一塊雞腿肉,說道:“小劉,聽閨女說,你在鄉(xiāng)下教書?”
春亮心里明白,老人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表明她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家人。
“是的。這是一份富不起也餓不死的職業(yè)。”
坐在詩涵旁邊的何微發(fā)話了:“不管是政府還是家長,對教育這個行業(yè)越來越重視了。老師的福利待遇也在逐步提升!”
陶凱自飲了一杯啤酒,說道:“沒事,有機會可以弄個兼職搞個副業(yè)啥的!”
“爸,要不你來投資,我和春亮來經(jīng)營,五五分成怎么樣?”
“只要你們能成立一個家庭,什么都好說!”
陶詩涵朝春亮投來一個甜蜜的微笑,利用桌子的遮蔽,緊緊握住他的手。
春亮呆若木雞,一點表情都沒有。
……
吃完飯,春亮正打算回去,彬哥的一個電話把他給挽留了。
兩人分別在南北半縣工作,除了電話聯(lián)絡(luò)多一些,基本上是聚少離多。也好,兄弟兩趁這個機會好好地聊一聊。
兩人來到一槍臺球廳玩斯諾克。不但彬哥的槍法很準(zhǔn),而且防守也比較到位,在控制臺球的力度和角度方面有一定的技巧。五局下來,春亮勉勉強強贏了一局。估計還是彬哥怕他顏面盡失,不想讓讓他狼狽不堪而故意放水的緣故。
由于都吃得比較飽,所以他們就到新建的護城河邊散步。
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路邊丹桂花開,散發(fā)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一位耄耋老婦扶著拄著拐杖的白發(fā)老伴,坐一會兒,走一會兒。三口之家優(yōu)哉游哉騎著四輪自行車,充斥著歡樂的氣息。一對戀人坐在樹蔭下,緊緊地靠在一起,竊竊私語,望著河中的流水。
“看你滿腹愁腸的樣子,想必是有什么心事吧?”
“知我者,彬哥也!”
“那你說說,看下兄弟我能不能幫你解決解決!”
“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感情上一點芝麻大的事!”
“比西瓜更大都得說!快點說!別給我扯那么多屁話!”
他只好把心中的煩悶事一一地吐露了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詩涵的奶奶突發(fā)腦溢血住院后的第二天,春亮回了一趟家。在吃晚飯的時候,梅蘭問道:“兒啊,你有女朋友了?”
春亮覺得很奇怪,自己從未跟母親透露過半點感情上的事情,她怎么知道怎么有女朋友?難道自己與詩涵幽會時被她發(fā)現(xiàn)了?可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單獨把詩涵帶回家!莫非有第二雙眼睛?
“娘,你就別瞎猜了!我怎么會有女朋友呢?”
“怎么,有了女友就忘了娘?別以為娘可是那么好騙的!如果那位女孩不是你女友,你怎么可能會背著她奶奶到醫(yī)院?”
“你怎么知道的?”
“別問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說到底有沒有這么一回事!”
他把這一兩天發(fā)生的事情重新過濾了一遍,才想起昨晚碰到了同在醫(yī)院看病的林秀嬸。不用說,肯定是她這個大喇叭把此事告訴了母親。他覺得,母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就把與她從相遇到相戀的全過程告訴了她。
梅蘭拍案而起,喝道:“什么?她是一個打工妹?”
“娘,你想要讓我娶一個多么好的媳婦,也不看看你的兒子有幾重幾兩?”
“瞎說,蘭溪村的那個女大學(xué)生不是很喜歡你啊?”
“可是我對她真的沒感覺!”
“你沒感覺可以找別的女大學(xué)生,可為什么非要找個打工妹?”春亮剛想辯解,梅蘭把手中的碗筷往桌子上狠狠一扔,繼續(xù)說道,“你不用多說了!反正我死活都不會承認(rèn)你們的感情的!”說完,往房間里一進,把門一關(guān)!
彬哥拍了拍春亮的肩膀,安慰道:“一個農(nóng)村家庭要培養(yǎng)出一個大學(xué)生已經(jīng)不容易,更何況你的家里還培養(yǎng)出了兩個大學(xué)生!我知道你媽的性子,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讓你以后過得更好!”
春亮?xí)簳r不想再談及這個話題了,一談就頭疼,便把話題一轉(zhuǎn),說道:“你和你的女友妍溪過得還好吧?”
“分了!”
“不會吧,什么時候的事情?”
“騙你的!”
“前些日子我看到她的臉上有幾條抓痕,正巧你的臉上也有幾條。難道你們兩……”
“哎,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