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鐺鐺猛地握緊了拳頭,淚水已經(jīng)被怒火蒸發(fā),幾乎噴出毒液:這個卑鄙小人,他是故意的,他要羞辱亦云和亦風(fēng),從他下去以后說的每一句話,作出的每一個表情,都是要彰顯他的強(qiáng)勢,逼迫亦風(fēng)低頭,他是做給自己看的,這個混蛋!
亦云怒極反笑,“我說你丫腦子被驢踢了吧,說什么胡話呢!滾出去?你倒是滾一個我看看,滾啊!”
盧子豪倒也不惱,閑庭信步的走到院子中央,在距離亦風(fēng)還有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已經(jīng)有人搬來了椅子,他隨意往上一靠,悠然自得的看著對方:“你不是要我見諒嗎?這就是我見諒的方式!怎么樣,要不要滾?”
“你……你欺人太甚!”亦云氣的挽起袖子就要沖上去,“我今天不揍你個屁滾尿流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了!”
“亦云!”張亦風(fēng)低喝一聲,看著妹妹冷靜下來,這才望著眼前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我們本意不在與您為敵,只是想找到我們的朋友,您一定要咄咄相逼至此嗎?”
“咄咄相逼!”盧子豪玩味的重復(fù)了一遍,從頭到尾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你也配?”
張亦風(fēng)瞇起了眼睛,鏡片下面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口中卻是不卑不亢:“配不配,您說了不算!我妹妹親眼目睹是您的車子和您的人帶走了我們的朋友,這件事情要是鬧大,明天大概又會引發(fā)一場娛樂風(fēng)暴。
只是不知道我這位朋友,有沒有影視圈紅人的那位卡翠娜小姐那么大的魅力,連續(xù)一個月登上娛樂版頭條,連累盛世股票一跌再跌呢!”
有點意思!
盧子豪終于正眼看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你是第一個敢正面威脅我的人。”
“榮幸之至!”張亦風(fēng)淺笑輒止,“如果能夠帶走我的朋友,我將不勝感激!”
“阿耀!”盧子豪突然大聲喊道。
阿耀趕緊上前:“老板!”
“你,有沒有見過他的朋友?”盧子豪指著院中那輛車子,“有沒有開車出去?有沒有帶女人回來?說實話!”
“沒有,絕對沒有!”阿耀斬釘截鐵,示威性的掃視了一下張家兄妹。
盧子豪聳聳肩,看著他:“聽到了?沒有你要的人,甚至,沒有你妹妹‘親眼所見’的事情!該不會是你妹妹老眼昏花,看錯人了吧?”
“你才老眼昏花,我兩只眼睛都是二點零的!”亦云跳了出來,生怕亦風(fēng)會不信任自己,扯著他的袖子委屈的辯解:“哥,我絕對沒有看錯,這么扎眼的車子出現(xiàn)在醫(yī)院附近,我怎么可能看錯嘛!還有,你看他手下那張臉,丑成這樣的人少見了吧,我怎么會記不清!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亦風(fēng)拍拍她的手背,安撫的說道:“別慌,哥相信你!”
“好了!”盧子豪不耐煩的擺擺手,“我沒興趣看你們兄妹情深,私闖民宅,蓄意傷人,誰剛才說要報警來著,要不要我?guī)兔Υ螂娫挘俊?
張亦風(fēng)微微蹙眉,如今的情勢實在不好
,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鐺鐺就在這里,自己也不能妄自闖進(jìn)里面找人。
更何況這里高手如云,顯然不是合適的時機(jī),再加上盧子豪的話,思前想后,的確需要從長計議!可沒想到亦云這么沉不住氣。
“報警就報警,警察來了才好,幫我們把鐺鐺找出來,再把你們這些一看就是黑社會的人全部抓起來。”
亦云是典型的宅女,自小就知道有困難找爸爸,爸爸不行就找警察,父母和哥哥又總是百般維護(hù),哪里知道人心險惡。
別說今天沒有證據(jù),就算有,憑著盛世集團(tuán)的威望和財勢,警察來了又能怎樣!這也是張亦風(fēng)執(zhí)意不肯報警的原因之一。
聽見妹妹的話,亦風(fēng)無語的撫額嘆息,抬起頭對上那人臉上不屑的神情,自己心中微微一震,卻沒有說話,下意識的看向二樓那個房間,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鐺鐺就在這里。
可是為什么自己和妹妹將動靜鬧得這樣大,卻不見她出來呢,難道自己真的判斷錯誤了嗎?
盧子豪沒有忽視他的眼神,不知為何,想到面前這個男人會跟自己孩子的媽有曖昧,心里的憤怒像是打翻的火鼎,燒灼一片:“你們要是這么喜歡留在我家,我也不勉強(qiáng),阿耀,報警!”
阿耀聞言,臉色有些驚訝,卻還是點頭答道:“是!”
林鐺鐺猛的站了起來,腦中一片空白,她用力的拍打著玻璃,想要引起樓下的注意,可是多大的力氣砸在上面,都不會發(fā)出半點響聲。
她做的一切,只能是徒勞無功,憤怒之下,她將視線投向身后的莫姨:“這也是你們搗的鬼,是不是?”
莫姨自從進(jìn)來,就一直看著她,聞言只是點頭:“子豪也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
“狗屁!”林鐺鐺狠狠大喊。莫姨不置可否。
得不到想象中的回應(yīng),她只能將滿含熱淚的目光重新投向樓下,顫抖的手撫在玻璃上,抱歉不已:“亦云,亦風(fēng)哥哥,你們看看我,你們抬起頭就能看到我了!”
像是心靈感應(yīng)一樣,樓下的兩個男人齊齊抬起了頭,將目光投射到那扇奇妙的玻璃上,卻又很快轉(zhuǎn)向彼此。
阿耀打電話通知了附近的巡邏警員,盛世別院是唯一一座位于半山的莊園,前身是一座廢舊的公館,地理偏僻,但規(guī)劃甚好。
當(dāng)時盧子豪就是看中了莫姨對這座公館的喜愛,執(zhí)意將其拍賣下來,送給莫姨頤養(yǎng)天年,政府部門為了巴結(jié)他這財神爺,特意安排了一輛警車,二十四小時在四周巡查,打完電話不到五分鐘,就有一男一女兩位警員跑了過來。
跟阿耀打過招呼,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事情始末以后,那男警板著臉走了過來,看到張亦風(fēng),卻是驚訝不已:“張博士,怎么是你?”
亦云看看哥哥,再看看那警察,低聲問:“認(rèn)識?”
后者點點頭,神色穩(wěn)重:“阿杜的徒弟,叫平治,一起吃過幾次飯!”
阿杜就是告知哥哥這里地址的警察,也是哥哥的老
朋友,既然是他的徒弟,那么朝中有人好說話,他一定會幫著自己的吧。
結(jié)果沒想到,對方的聲音尷尬:“麻煩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么?”亦云像是沒聽清楚,“阿杜可是我哥的老朋友。”言下之意,你是傻了嗎?幫哪頭的啊?自己人都抓?
平治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歷,盛世別院從來不出事,怎么輪到自己當(dāng)值就出狀況,這下怎么辦,一頭是享受豁免權(quán)的英籍華人富商,一頭是師傅的鐵哥們,得罪誰回去都要挨板子,可怎么是好!得了,回去脫光褲子等著挨師傅的揍吧。
那女警一直在給阿耀錄口供,聽到亦云的話皺了皺眉,踱著步子走了過來:“我們是警察,公事公辦,絕對不會徇私枉法,對方現(xiàn)在控告你們私闖民宅,蓄意傷人,你們不要以為報上熟人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身份證拿出來!”
“我說你沒事吧,明明是他們綁架我朋友,你不去找我朋友的下落,跑來我這里瞎咧咧什么啊?看我好欺負(fù)是不是!”亦云也怒了,哪有這么不開眼的警察,說話跟吃了槍藥一樣。
“怎么說話呢,信不信我銬你回去!”女警的脾氣一點不亞于火爆的亦云,點火就著。
亦云急了:“怕你呀!有種你銬一個試試。”
“亦云,別胡鬧!”亦風(fēng)及時阻止,轉(zhuǎn)臉對女警道:“抱歉。”
女警皺眉打量著兩兄妹二人,眼神在亦風(fēng)身上停頓了一下,不自覺的在腦海中將他與盧子豪二人比較了一下,盧子豪那不必說,一直是警隊女孩們私下議論的焦點,自己能來當(dāng)值,不知道多少女孩紅了眼睛,而眼前這個男人,儒雅帥氣,風(fēng)度翩翩,半點不亞于盧子豪。
兩個人的外貌和氣度方面優(yōu)秀的讓人咂舌,聲音不覺低了些:“我們是警察,可也得照規(guī)矩辦事,你們的確未經(jīng)允許進(jìn)入了別人的范疇,也和別人起了沖突,我們只是依例辦事。”
“你……”亦云哪里看不出來她的眼睛朝著哥哥發(fā)射的光波,把哥哥拉到身后就要理論,卻被他拽了回去。
亦風(fēng)走上前來,笑了一笑,英俊的臉上如同四月的春風(fēng),綻放生機(jī):“抱歉,舍妹不懂事,無意冒犯。這是我的身份證。”
女警紅著臉接過身份證,小鹿亂撞的在本子上登記姓名,住址。
平治低聲道:“夏屏師姐,要不我來吧。”
他實在不敢跟盧子豪打照面,那個人身上的壓迫性實在是太強(qiáng)烈了,一雙眼睛像是鐳射槍一樣,看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夏屏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白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臉對亦風(fēng)柔聲道:“有什么細(xì)節(jié)都可以告訴他,但是最好還是跟盧先生好好溝通,私下解決,不然這件事情鬧大了,你們很吃虧的。”
張亦風(fēng)勾起唇角:“多謝。”
聲音磁性十足,電的女警紅了臉龐。裊裊婷婷的轉(zhuǎn)身離開。
亦云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的看著哥哥警告的眼神,沒再說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