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院內(nèi)陽光正好,一身兒百花留仙裙、美豔不可方物的千幽抱著一件兒雪白的斗篷站在練武場邊上,一雙好看的眸子遲癡癡的望著場中的任北。
自任北這次歸來,千幽便把紫青商會的所有雜務(wù)統(tǒng)統(tǒng)扔給了白子川,又安安心心的給任北做起了全職侍女,任北說了幾句,她執(zhí)意如此,任北也就不管了,反正當(dāng)初讓千幽主持紫青商會,也只是想要鍛鍊鍛鍊千幽,並不是真想讓千幽去做一個會長。
練武場中,任北手握一柄尋常木刀似慢實快的舞動著,雄渾的混元真氣遍佈全場,每一刀都似要牽動天地。
突然,一道銀光閃電般的從止戈院內(nèi)射出,蠻橫的撞入練武場內(nèi)。
任北滿是笑意一挑眉毛,木刀迴轉(zhuǎn),側(cè)身一記漂亮的橫掄在準確的拍在銀光上,只聽到“嗷”的一聲,銀光來得快,去得更快,筆直的飛出了練武場,落在千幽的身邊,正是哈二。
“咯咯咯”,千幽捂起嘴偷笑,一雙漂亮的大眼彎成了月亮。
“呸呸”,哈二灰頭土臉的吐了兩口唾沫,然後不滿的大聲嚷嚷道:“不玩兒了、不玩兒,老爺您耍賴,說好的切磋,您卻就把俺當(dāng)皮球打。”
任北收刀,緩緩將散落整個練武場的混元真氣收於體內(nèi),然後才笑道:“虧你還是狼王,能不能要點兒臉!”
哈二齜牙咧嘴的四肢一曲,懶洋洋的爬在地上,反正就是不動了。
千幽取出一方雲(yún)巾湊上去,“老爺您歇歇吧,你都練了一上午了。”
任北接過雲(yún)巾胡亂的擦了擦,“子川還沒來嗎?”
千幽搖頭,“奴婢派人去問了,說是一大早就去坊市管理處了,還沒回來。”
任北點頭,“這麼大的事兒交給他一個人主持,倒是幸苦他了。”
千幽走上前來,笑嘻嘻的說道:“什麼事兒都是您在解決,他只不過是跑跑腿罷了,有什麼麻煩的。”
任北輕輕的敲了敲她的額頭,輕笑道:“你啊。”
千幽又道:“老爺,周大人來了,在商會前廳候著呢,您見不見?”
任北聞言頓頓時一挑眉,“周靖?來了多久了,你怎麼不叫我一聲兒?”
千幽撇了撇嘴,“奴婢都說您不見客了,他非要候,就讓他候著唄。”
任北知道她還在爲(wèi)九重商會落井下石的事兒耿耿於懷,隨手抓起她懷裡的斗篷披在身上,“周靖人不錯,還是要見的,走吧,對了,大長老那邊你可安排妥當(dāng)?”
千幽點頭,“您放心,送到大長老哪兒的一應(yīng)供奉,都是蜃樓坊市內(nèi)最好的。”
“你辦事我當(dāng)然放心。”
周靖忐忑的在寬敞的客廳內(nèi)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朝侍立在一旁的小廝張了張口,又什麼都沒說,只能坐回椅子上,唉聲嘆氣的抓起一旁茶盞灌了幾口。
一想起今日來前公孫明亮的交代,周靖不由的長吁短嘆道:“早知當(dāng)日,何必當(dāng)初啊!”
“周師叔,什麼風(fēng)把您老吹來了。”
周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大步的朝廳外迎去,“任師
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白衣飄蕩、氣宇軒昂的任北領(lǐng)著千幽和哈二大步領(lǐng)著走進客廳,笑著衝周靖拱手道:“是有許久沒見了,周師叔近來可一切都好。”
周師叔連連點頭,“好、好,一切都好。”
任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咱們叔侄就別客氣了,坐下說罷,千幽,把你珍藏的碧海靜心茶煮來給周師叔嚐嚐。”
千幽不樂意的撇了撇嘴,一聲不吭的轉(zhuǎn)身出去了。
任北則龍行虎步的性至上方坐定,笑著問道:“周師叔此來怕不只是看望師侄這麼簡單吧?有什麼事兒您就直說。”
其實不用周靖說,任北都知道他此來所爲(wèi)何事,肯定是替公孫明亮那廝來說情的。
果然,周靖遲疑了一會兒,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不瞞師侄,我此來,是爲(wèi)公孫會長……”
任北果斷擺手打斷,“若周師叔前來是給公孫明亮那廝當(dāng)說客的,那就不必多說了,不是師侄心胸狹窄,我與公孫明亮產(chǎn)生間隙的前後師叔你比誰都清楚,那還有迴轉(zhuǎn)的餘地,師叔只替我回復(fù)公孫明亮一句話,有我任北在一日,他便別想好過,他打壓不下我,就輪到我打壓他了!”
任北這不是大話,他既決定展露出大師級煉器之術(shù),就已經(jīng)準備著在累土仙山上位,打壓一個公孫明亮,自然不是難事,至少,公孫明亮這輩子都別想上位山河堂堂主,踏足太陰峰更是想都別想!
周靖的神色越發(fā)的尷尬了,任北和公孫明亮的前因後果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他是真不知道該怎樣替公孫明亮說情,但上司佈置了任務(wù),他這個當(dāng)下屬自然竭力去完成,“任師侄,我知道公孫會長很多事都做得不對,但同門一場,多少還是留些情面吧。”
“呵呵”,任北冷笑,第一次在周靖面前露出崢嶸之相,“憑什麼?”
三個字問得周靖啞口無言,是啊,憑什麼?就憑公孫明亮比任北高一輩,公孫明亮便可處處算計任北、打壓任北?就憑公孫明亮比任北高一輩,公孫明亮便可落井下石,還指望任北不報復(fù)?
千幽送茶水進來,見客廳內(nèi)的凝固氣氛,小聲道:“老爺,子川回來了,在外邊候著呢。”
任北起身,衝周靖拱了拱手:“周師叔,自弟子抵達東海以來,您老待弟子不錯,弟子也記住了周師叔的好,日後但凡有什麼弟子幫得上忙的,您言語一聲兒,師侄自不會推辭,紫青商會的大門也隨時對周師叔大開,隨時歡迎師叔過來作客……只是周師叔日後還是不要再接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免得傷了你我叔侄的和氣,您坐,我得去處理些雜務(wù)。”
周靖起身抱拳,“你忙便是,我就先回去了。”
任北點頭,“千幽,送送周師叔。”
千幽送周靖離去,白子川走進來,行過禮道:“大人,事情辦妥了,煉器大會將會移交坊市管理處主持,只是咱們紫青商會要出五千萬靈石給坊市管理處做經(jīng)費。”
任北聞言皺了皺眉頭,衡量道:“五千萬?有些多了……大會還是以我們紫青商會的名義舉辦的罷?”
白子川:“這是自然。”
任北拍板,“五千萬就五千萬,給他們!”
白子川應(yīng)下之後,任北又道:“煉器大會準備得怎樣了?可有怎麼困難?”
不問還好,任北一問白子川的臉色就有些發(fā)苦的回道:“各項靈材還好,屬下從各分會調(diào)集來的靈材再加上總會的庫存,應(yīng)該是夠了,但是這煉器爐……”
任北問的就是這個,先前的煉器大比只是他與輪迴商會、大和商會、鎏金堡和打潮島四家的事兒,五尊煉器爐,紫青商會還拿得出來,現(xiàn)在改成煉器大會了,不知有多少煉器師會參加,紫青商會的煉器爐肯定是不夠的。
“還差多少?”
白子川回道:“屬下一共發(fā)出去七十六張請柬,咱們商會可堪一用的靈器煉器爐外加上屬下從幾個有生意往來的商會裡借調(diào)的靈器級鼎爐,一共只有三十四尊……還差四十二尊。”
任北聞言忍不住瞪了白子川一眼,“這麼大的缺口,我要不問,你準備什麼時候才報給我知道?”
白子川訕訕的回道:“大人修行繁忙,屬下不敢拿這等雜務(wù)去煩您。”
任北沒好氣兒的朝他翻了個白眼,隨手取出兩個法螺,一手抓著一個,同時注入一道真氣道:“無邪、酒肉和尚,在幹嘛?”
空大秒回,“小僧在抄寫《梵音大日咒》,任師兄何事?”
一提到《梵音大日咒》,任北就想起當(dāng)日在亙古龍島之內(nèi)的時候這廝唸經(jīng)唸到一半兒忘詞兒的糗事,忍不住的笑道:“有個事兒要你幫忙,我麾下紫青商會在舉辦煉器大會,差些靈器級煉器爐,你能不能替我向方丈仙島主管煉器的長老說說,租借二十一尊靈器級的煉器爐給我。”
空大沒再回復(fù),看來已經(jīng)請示師長去了。
贏無邪過了一會兒纔回訊,聽他氣喘吁吁的口氣,似是累得不行,“咱在海底練劍,幹啥?”
任北重複了一遍,剛傳過去,贏無邪興高采烈的回覆就到了,“你不仗義啊,這種熱鬧你竟然不通知咱一聲,這事兒你就放心,包在咱身上,明兒個咱就運送煉器爐過來。”
從這點兒小事兒上便可以看出,空大在方丈仙島的地位到底比不上贏無邪在蓬萊仙島的地位。
空大是方丈仙島下任羅漢堂首座,也就相當(dāng)於累土仙山的下一任鬥戰(zhàn)堂堂主,而贏無邪卻是蓬萊仙島四代首席弟子,只要不出什麼紕漏,妥妥的下一任蓬萊仙島島主啊!
各門各派都有首席弟子制度,首席弟子就相當(dāng)於一代弟子的大師兄,也是下一任掌門的預(yù)定人選,蓬萊仙島前身是東海散修聯(lián)盟,體制特殊,萬事都是衆(zhòng)多長老商議後得出結(jié)果,島主之位的象徵意義大過權(quán)柄,所以首席弟子之位,也只看實力,不看智計,以贏無邪的實力,自然可以奪得首席弟子之位。
累土仙山就不一樣了,仙主就是仙山數(shù)萬門人的掌舵人,不但要求實力修爲(wèi)遠超同輩,智計和對仙山忠心也必須是萬里挑一,目前累土仙山四代弟子還沒有首席弟子,但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副堂主王戟……不過任北若是想爭,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人脈、功勳,回累土仙山後倒是可以和王戟爭一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