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目的地已是凌晨1點50分,許晚清跳下計程車,雕空欄桿門里,丁琳抱著手臂慢慢走著,一遍遍,從大門這頭走到另一頭,靜謐的夜晚,她單薄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凄涼。
“丁秘書……”許晚清咧咧嘴對她投以抱歉的笑“這么晚讓您等我,真不好意思”
丁琳望著對面的女孩,聲音平淡如水“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睡不著”
客廳燈火通明,偌大的房間即便燈光普照也顯得清冷肅穆。
丁琳站定,回身問“吃飯了沒,沒吃廚房有方便面”
許晚清哪有心思吃東西,敷衍著說“謝謝,飛機上吃過了……丁秘書,我可以上去看看他嗎?”
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掃巡一番,丁琳說“他在三樓臥室,如果我沒記錯,許小姐來過這棟房子,那么,三樓是禁地您應(yīng)該知道的對吧”
許晚清當(dāng)然知道,可此時不同彼時,他都病重了還需遵守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嗎?
“丁秘書……我只看看,不會吵醒他”
望著許晚清躲閃的眼睛和她緊張兮兮的樣子,丁琳覺得即可憐又可恨。
嘆了聲,她說“他沒事,死不了,心力交瘁休息幾天就好了”
?。窟@話猶如驚雷震耳,許晚清猛的抬起頭,不確信“不是絕癥嗎?”
這話從何說起?譏笑著,丁琳問“許小姐,我有說過周總得什么病嗎?你還真是關(guān)心則亂,居然會遐想到周總得了絕癥”
丁琳的嘲諷讓許晚清臉?biāo)⒌耐t,低著頭小聲抗議“是您說的嘛,他昏迷了”
丁琳徹底無語,掃著一臉純真的女孩“睡吧,二樓第一間客房”
還是之前住過的那間房,干凈整潔的床單還預(yù)留著洗衣液的芬香,許晚清坐在床邊,沮喪的發(fā)現(xiàn),她一時頭腦發(fā)熱來的這趟是多么的滑稽,不但在丁琳面前暴露了她喜歡周子涵的心思還不知羞的深更半夜追到人家來,這么丟臉的事要讓她情何以堪吶。
和衣躺在床上,許晚清睜著眼睛唉聲嘆氣直到天明。
清晨的空氣格外新鮮,碧清如洗的天大朵大朵的云慢慢卷過,幾只鳥嘰喳著穿過花園里的花草,紅花綠葉間,整個院子一派花團錦簇的景色,可惜了,如此美景某人卻沒心思欣賞。
大
約七點鐘的時間,二樓的房間不斷有人出來。奇怪了,這層全是客房,一共六間,她住一間,丁琳住一間,那么其它房間應(yīng)該是沒人的,可為什么一大早上這么熱鬧?
許晚清簡單洗漱完打開房門下樓,既然來了再不好意思也要面對,扭扭捏捏不是她的作風(fēng),再說了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她丁琳不也是喜歡周子涵喜歡的緊嗎,有嘛抹不開臉兒的。
下樓的腳步猝然頓住,許晚清愣怔的看著餐廳里的人,這是、這是什么情況?
“咦?這位是……”兩位穿白色體恤的男人同時看著樓梯口的人,隨后看向丁琳,目光帶著詢問。
“許晚清許編輯,負責(zé)采訪周總的”丁琳說完沖她招招手“過來吃早餐”
“采訪?”當(dāng)中一人皺了眉“現(xiàn)在可不行,子涵身體太虛,短時間內(nèi)不可以太費神”
喝了口牛奶,丁琳道“這是周總之前安排的,突然病倒沒來得及通知許編輯,不會現(xiàn)在打擾周總的,許小姐知道”
難怪周子涵那么器重丁琳,難怪兩人關(guān)系那么親近,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怕是很難讓人拒之門外吧。
感激的看了眼丁琳,許晚清坐到她餐桌旁,微笑著和三人打招呼“嗨,早上好”
這真是個奇怪的早上,本就突兀的闖進這棟房子的許晚清越發(fā)的尷尬起來。那三人明顯和周子涵關(guān)系不一般,隨意的像是在自己家里,可她呢,算什么?
“對了琳琳,等下出去的時候幫我買些松子回來,晚上給你們做松鼠魚”
丁琳抬起頭,好看的柳葉眉立了起來“我不是你家保姆,二十四小時候命伺候你們幾個大男人,想吃自己買去!”
那人也不生氣,好脾氣的嘻嘻笑“我不是出不去嘛,子涵可是時刻離不開我們這兩位醫(yī)生的”
原來是醫(yī)生,許晚清明白了,想了想“那我去買吧……”
兩位男士愣愣的,一眼又一眼的打量著她,目光怪異,其中一人問“許小姐打算在住一晚?”
許晚清被問住了,是哦,她這個與房主毫不相干的人是要打算在人家逗留多久?
“我、我……”
“許編輯如果沒什么重要的事多留幾日如何?陪我做個伴,這一屋子牛鬼蛇神我還真有點扛不住
了”丁琳接下她的話,明著是為自己實則幫她她。
許晚清再次感激涕零。
“喂喂”話很多的醫(yī)生抗議“有長我這么俊的牛鬼蛇神么?拜托你仔細看看好不好”
放下手里的刀叉,丁琳一只手支著下巴,歪頭認(rèn)認(rèn)真真的端詳會兒,定下結(jié)論“重新回回爐興許還有得看”
那人頓時垂頭喪氣,扁著嘴哀怨的看著丁琳“美女,你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和子涵比我們的確差了一大截,但我們身體健康頭腦健康,兩兩中和怎么說也打個平手吧”
丁琳懶得理他,收拾盤子進廚房“許編輯,等下我出門,要不要同行?”
許晚清正神游在醫(yī)生哥哥那句身體健康頭腦健康的調(diào)侃里,聽見丁琳喊蹭的站起來“?。渴裁??”
擦著手上的水,丁琳又重復(fù)一遍“我出門買東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逛逛”
“哦哦,好啊”許晚清應(yīng)承著,眼睛卻不自禁的瞟著樓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周子涵一面。
“喂,說來你要在這住幾天,同一屋檐下咱們得正式認(rèn)識下吧”話癆醫(yī)生轉(zhuǎn)移目標(biāo),話匣子沖許晚清去了“在下姓莫,莫文蔚的莫,單名一個字,安,莫安,看報紙的哥哥姓陳,單名浩,陳浩,你呢,美女?”
許晚清咧嘴瞇眼,笑的天真可愛,剛要開口,丁琳拉起她往外走“甭搭理他!”
“嘿丁琳你敢不拿我回事,當(dāng)心我……”
一旁的陳浩忽然出聲“行了,一早上就聽你白話了,該上樓了”
奇跡出現(xiàn)了,莫安立馬噤聲,乖乖起身跟上陳浩。
許晚清訝然,原來一直不說話那位陳醫(yī)生這么有權(quán)威性!還以為兩人中莫安是老大呢。
早聽說過首都堵車是一大奇觀,以前不信,現(xiàn)在算是徹底領(lǐng)會了。
車子艱難的行駛在馬路上,寸步難行。
許晚清無聊的看著窗外。忽然心生感慨,城市里,匆匆走過的人群,喧囂奔騰的車鳴,這個世界,無論昨夜經(jīng)歷怎樣的傷痛哭泣,清晨醒來依然車水馬龍,那些悲傷的歡喜的愛恨情仇終究會在年復(fù)一年的日子里漸漸消散,不論銘記還是遺忘,終究都會過去。
“你真打算留下來嗎?”車子堵到一動不動時,丁琳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