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角噙著笑,緩緩的把手伸向安顏。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安顏倏地睜開鳳眸,一道寒光從眼底迸射而出,在睜開眼的瞬間身體迅速的彈跳而起,右手迅猛的抓住那人的手腕,手上一用力,把那人的身體向下狠拽,轉眼間,兩人的位置就交換了,左手迅速的掐住那人的喉管,只要一用力,喉管便會在她手下爆裂。
“瑞王妃好身手。”被制住的人含笑夸贊道,由于喉嚨受限,聲音干澀尖銳,異常刺耳,可卻聽不出絲毫的慌張,好似被掐住脖子的不是他,眼睛還膽大不羈的向安顏的胸口看去,安顏身上只隨意披著一件長衫,如今附著身子,胸口大開一片,男子眉毛一挑,眼波流轉。
安顏瞇起眼睛,冷冷的看著那名男子,俊朗的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渾身散發(fā)著不容小覷的強大氣勢,她又有了第一次和墨千瑞交手時的感覺,即使現(xiàn)在看起來自己處于上風,但她卻殺不了身下的人,而她也知道,這個人也許比墨千瑞還要厲害,她的感覺不會出錯。
從在寺廟里他露的那一手來看,更加坐實了她的直覺,微微斂眉,安顏把手松開,翻身下床,既然殺不了,她又何必保持這個多余的威脅。
一縷青絲拂過男子鼻尖,淡淡的女子幽香在鼻尖纏繞,眸光幽深的看著安顏纖細玲瓏的背影,白嫩小巧的腳丫在地板上無聲的行走,柔薄的綢衣下曲線若影若現(xiàn),她的身材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讓他感興趣的羿。
WWW★тt kan★℃ O
伸手摸向脖子,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覺的擴大,他沒有立刻起來,而是單手撐著腦袋,悠閑的斜倚在床上,目光追隨者安顏,“多謝瑞王妃的不殺之恩,我以身相許如何?”
安顏走到衣架前取了一件厚實的外套穿上,眼眸清冷的看向男子,淡淡的說道:“擅入女子房間非君子所為,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只要你立刻離開,我便不與你計較。”
這個男子,正是把安顏從陣法中救出來的男子。
其實不是安顏不想計較,只是這個男人太深不可測,她想計較也未必計較得了。
“呵呵……好不容易才躲開暗衛(wèi)來到這里,什么都沒做就這么離開,我會很煩惱的。”男子故意把話說得十分曖昧,眼睛也在她身上飄動,似乎在暗示著什么,他對自己想要的,從來不隱瞞。
安顏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他的眼神越發(fā)的冷冽徹骨,“京都的青樓不下十家,你想嫖請自便,我勸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雖然我武功不如你,但想對付你,我也不是沒有辦法。”
男子眼眸一瞇,這種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他肯定不屑一顧,認為那人在說大話,但看著安顏面無表情,眼神清冷,語氣平淡的樣子,讓他忍不住相信,或許,這個小女人真的會想出什么詭計來對付自己也不一定。
“呵呵,果然有意思,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男子灑脫一笑,對于別人的算計他還沒有怕過,不過他可不想和自己感興趣的女人比試如何坑人,正了正臉色,從床上坐起來,“我想看看你帶回來的東西。”
當時她的小動作可沒瞞住他,雖然他沒看到她藏了什么東西,但從她當時手臂的輕微動作來看,他知道她藏了東西。
安顏心中一怔,她自認做得很完美,沒想到還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不過,即使他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東西是她的,她不想拿出來誰也沒權利要求她。
“請你立刻離開。” 這個男人行為不正,她也沒必要和他客氣,直接下了逐客令。
“好吧……”男子輕嘆一聲,也不強求,他雖然對那東西有一點點興趣,但對安顏的興趣比那個東西的興趣更大,暫時還是不要把形象弄得太糟糕的好,雖然可以來硬的,但硬來會失去很多趣味。
男子起身向窗戶走去,復又回頭看向安顏,拋了一個媚眼:“你可以暫時叫我花非墨,顏寶貝。”
安顏身體一抖,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花非墨帶著愉悅的笑離開了。
花非墨走后安顏松了一口氣,還好他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色狼,否則以他的功力,她連呼叫的能耐都發(fā)揮不出來。
不過有一點安顏很納悶,這個男人為什么會對她一個有夫之婦感興趣?她自認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脾性也不太好,花非墨才第一次見她,怎么可能對她感興趣?
真是奇怪!
經(jīng)此一鬧,安顏全然沒了睡意,換好衣服拿了東西,決定立即把東西拿去交給蘇白,免得帶在身邊夜長夢多。
出門前安顏還吩咐錢管家,讓他安排人把她房里的床抬去燒了,換一張新的床,錢管家雖然不明白安顏為什么突然燒床,但也老老實實的去安排了。
選了人少的路,一路上暢通無阻的來到森林里的小木屋的陣法前,一切都沒有變化,安顏不想花時間破陣,便站在外面呼叫,不多時,一身通體白色的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安顏身后,清幽的聲音如穿越時空般傳來:“你去了什么地方?”
盡管已經(jīng)習慣了蘇白的神出鬼沒,但在寂
寂無聲的時候突然傳來聲音還是把她嚇得震了一下。
轉過身,還是一樣的白衣白發(fā)銀面具,一身清冷出塵的淡雅氣質,如天山雪蓮傲世而獨立,高貴而又孤寂。
安顏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奇怪,語氣像是在質問,以前蘇白和她說話的語氣都是幽淡得沒有一絲情緒,現(xiàn)在卻突然有了轉變,讓她心生疑惑,但卻沒有追問,而是如實答道:“我去了龍隱寺,拿到日盒了,這次來找你就是把盒子拿來給你保管的。”
安顏把盒子拿出來交給蘇白,蘇白接過盒子,眼睛卻依然注視著安顏,眼神復雜幽暗讓安顏看不透。
“那個……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另外兩個盒子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向來冷靜的她被那樣的眼神看著都受不了,心里有點瘆的慌,她也不想去探究他的變化,立刻起了離開之意。
蘇白也是個麻煩的人,她希望他們之間只有交易,她不想探尋太多私密的事,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然而,她舉步想走,蘇白卻突然伸手拉住她,然后取下面具,在她還來不及感嘆他驚為天人的長相時,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蘇白只是把唇對上來,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這依然把安顏嚇住了,立刻伸手欲推開他,可手剛抵住他的胸膛又生生頓住了,倒不是她癡迷蘇白的吻,而是……一段被她遺忘的記憶突然涌入腦中。
冰,類僵尸黑衣黑發(fā)美男,吻,血,冷……
她想起來了,在雙運城時她莫名其妙發(fā)病的原因,她和容煜掉下湖中,然后到了一個冰室里,遇到一個奇怪的男人,在里面發(fā)生了斗爭,那個男人吻了她,她咬了那個男人喝了他的血,之后身體就變得奇怪了,后來暈倒后出來他們都不記得那件事了。
安顏心中無比震驚,眼睛不斷睜大,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蘇白的臉,蘇白居然和冰室里的那個黑衣美男長得一模一樣!
直到蘇白把唇移開,安顏都還是震驚得回不過神來,怔怔的看著他。
蘇白和那個黑衣美男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為什么他們一個被困在小木屋里,一個留在冰冷的地下冰室里?
無數(shù)的疑問涌上心頭,可是最后又生生的被她壓下去了,她不想惹麻煩,所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蘇白緊抿著唇,臉色陰郁,眼神幽暗,秀美的眉峰緊緊蹙起,讓人有種想為他撫平的沖動,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孤寂,隱約中還流露出一種悲傷無助的氣氛。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安顏本來打算直接轉身離開的,但看著蘇白的樣子怎么也邁不開腳步,她不是心軟的人,可卻也被他的哀傷的情緒所感染,看著他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痛。
她不知道蘇白為何會突然哀傷,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而且她又覺得追問別人的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她不想追問,所以一時之間也只能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面具,從蘇白手中掉落,他突然轉身,跑去抱住身后的一顆大樹無聲抽泣。
安顏嘴角一抽,心里頗受打擊,她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他居然不抱她跑去抱樹!她有點風中凌亂。
安顏不擅長安慰人,更不擅長安慰哭泣的男人,她本著哭夠了自然停的原則站在原地靜觀其變,打算等著他哭夠了自己停下來,然后她送上幾句官方的問候寬慰寬慰他,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沒人關心的孤家寡人,可是她左等右等,站得腿都累了,他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安顏默,這貨比孟姜女還能哭。
猶豫了一下,安顏舉步走到蘇白身邊,本想用絲巾幫他拭去淚水的,但她猛然想起她沒有帶絲巾的習慣,左右看了一下,默默的拿起他長長的衣袖幫他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