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挑眉道:“好啊,那你去和父皇說,說你喜歡我,讓父皇下旨結束我和墨千瑞的婚姻,然后重新賜婚于你我。燔”
墨天宇太看重權利,他是絕對不會做對自己地位有損的事的,剛才那種話他也就只敢用來哄騙她而已,他是絕對不敢讓第三個人聽到那段話。
好在她不是原主,否則但凡對他還有一點點期望,在聽到那段話之后肯定會被說動。
“顏兒,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你相信我,我總有一天會娶你的?!蹦煊钚闹形⒄嫔蠀s露出難言之隱的苦惱表情。
正如安顏所猜測,他不敢讓第三個人知道,一旦這話被傳開,被人知道他對兄弟的老婆有非分之想,哪怕只是謠言而已,都會對他的地位造成不良的影響,他想讓安顏向著他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自毀前程的事來。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不管前方的路再難走他也要繼續走下去,不能讓他放棄的、犧牲的東西變得沒有意義。
墨天宇歉意的看著安顏,懊惱又無奈的說道:“顏兒,你應該知道,咱們現在這樣的身份,倘若我去向父皇坦白了,他肯定是不許的,我身為太子倒是沒什么,但你一個外人造成我和三皇兄兄弟相爭,父皇會認為你是紅顏禍水,以父皇的性格一定不會留容你的,所以你暫且先委屈一段時間,等到我有能力保住你的時候再把你接到身邊。”
安顏說出那樣的話說明她對自己還是有期望的,只是擔心他失信而已,現在他把弊端分析給她聽,讓她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即使不把她要回身邊也是為了她的安危,她一定會感動的。
“我不怕死,你大膽的去說好了?!卑差仢M不在乎的說道,如今她深深的為原主感到不值,她曾經深深愛著的這個男人,讓她去送死還不算,如今為了利用她又以甜言蜜語來欺騙她的感情,她只覺得惡心。
“不行,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還怎么活?顏兒,咱們以后的時間還長,不在乎這一點點時間,為了咱們以后能夠長相廝守,你再忍忍可好?你不怕死,但是我怕沒有你??!你難道忍心留我一個人忍受思念之苦嗎?”墨天宇立刻搖頭反對,眼里布滿憐惜的看著安顏,一副“沒你我活不下去”的苦情男主模樣。
“那你也去死好了,我們都死了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做一對鬼鴛鴦了,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這樣不好嗎?”安顏嘴角噙著一絲溫和的微笑,淡淡的語氣說出的話卻讓人心底發涼窠。
不得不說墨天宇的演技相當不錯,至少她看不出破綻,如果不是知道他不懷好意,她還真以為他是一個深情的男人呢。
安顏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從他知道她已經成親了還拉著她說這些話她就知道這個人目的不純了。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又怎么會誘哄她做出有損名聲的事呢?
墨天宇面色一僵,雙手緊緊握成拳,心里涌上一股怒氣,這個該死的安顏,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的油鹽不進了?他都已經說了這么多了,給了她這么多的保證,她居然一點也不退讓。
放在以前若是他說這種話,她早就心花怒放的接受他的提議,充滿期待的聽他的命令,無論要她做什么她都不會有意見,現在他說了以前不會說的甜言蜜語,自己都被惡心了一把,她居然無動于衷,她真是……犯賤!
眼睛死死的瞪著一臉云淡風輕的安顏,似乎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來,看著安顏似笑非笑的譏諷表情,他的眼神漸漸變冷,“你不是我的顏兒,顏兒不會對我這樣無情,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假扮顏兒?你把顏兒藏到哪兒了?”
她的眼神和從前的安顏都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從前的安顏的眼神開始時清澈純真,后來變成了膽小怯懦,現在她的眼神卻是淡然中帶著冷意。
還有性格也完全變了,以前她說話都不敢大聲說,字也沒認識多少,更別提說什么大道理了,可那晚在御書房中她卻把張揚跋扈的婉貴妃都說得毫無還嘴的余地,還給出了災情的處理方案,換做從前的安顏絕對不可能懂那么多。
他當時也不是沒懷疑過,可是她偶爾又能說出當年他們的事,加上當時自顧不暇,便也沒心情去想那么多,只當她是受了刺激才會轉變。
現在冷靜下來一想,一個人的性格可以因為刺激發生轉變,但不可能連智力也發生改變吧?還有安顏對他的感情也變得太快了一點,即使怪他當初的拋棄從而恨他,但也不可能一點點余情都不剩,他不信愛了那么多年的人會一夕之間說忘就忘,而且從她的眼里他根本看不出她對他的恨,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就像是對陌生人一樣。
綜上所述,他覺得安顏被人假扮比受刺激性情大變靠譜得多。
“我當然不是你的顏兒?!卑差伜眯Φ目粗?,絲毫不因他的懷疑而緊張,反正她的身體是真的,也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她一點也不怕懷疑,一字一句的提醒道:“我是你的三嫂?!?
墨天宇暗暗咬牙,仍然不放棄的冷聲
質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把顏兒怎么了?我認識顏兒八年,很清楚她的脾性,她絕對不是你這樣的!”
“即使是解除婚約這幾年里她都不曾忘了我,怎么可能在短短兩個月就移情別戀,她不是這么隨便的人,一定是你把顏兒害死了假扮她,你快把我的顏兒還給我!”墨天宇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剛開始只是懷疑而已,現在卻幾乎已經認定安顏是被人假扮的,這些年來他接觸了不少人,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眼前這個人除了長相之外,沒有一點他認識的安顏的影子。
“就因為我不愛你了所以我就不是安顏了嗎?你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賤,沒有你活不下去,這輩子非你不可了?即使嫁人了也要日日想著你,為了你不守婦道的紅杏出墻和你私通?只有這樣你才相信我是真的嗎?你眼中的安顏就是這樣的嗎?”即使他說的不是自己,但安顏也被真的氣到了,他是有多無恥才說得出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話來?當初他還不是前一天還對原主關懷備至,可轉眼間就拋棄她和安靈夕勾搭上了?他才是變臉變得最快的那個。他自己變可以,別人一變就是別人假扮的了?真是好笑!
雖然她的確不是真正的安顏,可她就是受不了墨天宇這種不要臉的自信。
再次為原主深深的感到不值!
“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明顯的感受到安顏的怒火,墨天宇心中大呼不妙,急忙出聲解釋。
雖然他有所懷疑,但現在還沒證明眼前的安顏是假的,而他要拉攏的安顏也是這個和以前不一樣的安顏,而不是從前那個毫無用處的廢物,要是把她惹惱了,那就徹底沒戲了。
即使剛才的質問生效,真的逼得安顏承認她是假的他也不會揭穿,只會抓住把柄讓她為自己效力,現在這一招沒用,只能繼續用溫柔攻勢了,所以先安撫她的怒氣最重要,否則兩人鬧翻了更不可能拿下她為自己所用。
安顏卻不給墨天宇解釋的機會,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以前我之所以一直想著你,那是因為我一直沒有接觸別的男人,不過我想你也不是對你余情未了,你既然去偷看過我應該知道,我想要的只是一個解釋而已。”安顏慶幸,原主雖然有對著木簪自言自語的習慣,但卻從來沒有對著木簪傾訴真情,只是質問他為什么拋棄她,不來見她而已。
“我和墨千瑞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愛上他有什么不對?墨千瑞長得比你英俊,文比你出采,武比你出眾,為我能不顧聲名行不義之舉,你呢?你連讓別人知道你對我的情都不敢,你還能為我做什么?我憑什么放著這么優秀又對我好的男人不要而去和一個比他差上一等的人做見不得光的勾搭?”安顏被氣得不輕,絲毫不留給墨天宇插話的機會,一臉問出幾個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聲音也因為激動變大的許多,兩邊的侍衛紛紛側目看過來。
停頓了一會兒,安顏的聲音又恢復了冷靜,淡聲提醒道:“你也不小了,那種天真的想法是時候丟掉了。”十八歲,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成年了。
墨天宇臉色像顏料盤一樣五顏六色的變化來變化去,胸口盤旋著翻江倒海的怒火,沖撞著胸口劇烈起伏,那怒火幾乎要把胸膛撞破,雙手緊緊的拽緊,指甲用力掐著掌心才忍住要出手打安顏的沖動。
一直以來他都把墨千瑞當成他的頭號敵人,他的太子之位是從墨千瑞手上搶來的,這些年為了坐穩這個位置他一直努力的自我上進誓要超越墨千瑞,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些人仍然只看到墨千瑞的出彩,看不到他的進步,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拿來和墨千瑞做對比。
就算對比的對象不是墨千瑞,任何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一項項的羅列出來說不如另一個男人都會生氣,只是那個對比的人是墨千瑞是他的火氣更上一層樓了而已。
“還有,我們三年前就解除婚約了,從那之后我們就男婚女嫁各不想干,硬要說的話你在解除婚約的同時就和安靈夕在一起,我三年后才愛上墨千瑞,怎么扯也扯不上移情別戀,移情別戀的是你而不是我,這個世上,你最沒資格指責我?!笨粗煊钤絹碓诫y看的臉色,安顏心里升起一種變態的快感,陰郁的心情瞬間爽朗了許多。
“還有,我變成這樣完全是拜你所賜,是你親手用你的狠心絕情扼殺了從前的安顏?!比绻皇撬宰髦鲝埖淖尦珀柕劢o原主和墨千瑞賜婚,原主也不會死了,所以她這么說一點也沒錯。只不過她現在是想告訴墨天宇,她之所以和以前不一樣都是被他逼的,所以別在懷疑她是假的了。
淡淡的瞥了一眼墨天宇,安顏不再逗留,直接轉身走上臺階,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了下拉,轉身看向墨天宇,一臉真誠的提醒道:“對了,作為嫂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對自己有自信是好事,但過度自信是一種心理疾病,有條件的話,還是早些治療的好?!?
說完不去看墨天宇變得更加難看的臉色,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咳咳咳……”看著安顏的背影,墨天宇氣得咬牙切齒,怒氣
沖撞著胸口,胸口一陣悶痛,不受控制的猛烈咳了起來。本來兩天前的氣出的內傷還沒好全,如今再這么一氣,直接咳了一口鮮血。
墨天宇緊緊咬著牙,眼神狠戾的瞪著安顏的背影:安顏,既然你這么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我說過,我如果掌控不了你,就只能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