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墨的兩眼微瞇,冷笑道,“除非他不出門,他一出門,本公子定不會讓他好過!或者,他將總兵的位置讓與爺,爺才不與他計較,否則,哼——”
他的兩眼閃過一絲戾芒。
張掌柜說道,“只是……公子,日期還不知道是哪一天,要等戶部里安排好貨物。”
“那就等著,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老皇帝這是要他到外面歷練歷練呢!他歷練?本公子給他挖個坑,讓他往里跳,讓他爬也爬不起來!”
張掌柜又道,“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四個黑衣人身上的衣物,查不到出處,看著又是普通的棉布,卻又比一般的棉布要結實。”
顧非墨抿了抿唇,默了片刻,說道,“西寧月死前喊了一聲,前面的老國師傳位給齊王,南詔國有齊王嗎?你再派人去查查看。”
“是,公子!”
……
永貞皇后的靈柩在宮里沒停多久就出殯了。
喧鬧了一陣子的皇宮又趨于平靜。
段奕被元武帝頻頻的召進宮里,卻又不見給什么官職。
他不急,但青一他們卻為自家主子打著抱不平,“老皇帝這是在欺負王爺好說話。”
“有錢拿,不當差,多好。”段奕不以為然,每日下朝回來同云曦賞賞花,看看書,說說閑話,日子就過去了。
看他雖然是閑著,但云曦卻發現他的臨時書房里常常徹夜點著燈。
她問他,他總是一笑而過,“在練習作畫。”
可能嗎?
假貴妃一除,老皇帝八成是死盯著他了,他一定在暗中做什么謀劃。
他不說,她便不再問,而是吩咐著吟霜與散在京中的雙龍寨的人盯著太子的出行。
很快,趙勝最先打聽到了消息,段琸要去青州查看災后的重建情況。
去青州?
云曦的眼睛微瞇,老皇帝這是在給段琸鋪路嗎?
上回讓他在那兒栽了一個跟頭,她不介意再讓他栽一個跟頭。
“吟霜,吩咐趙勝再查,看看具體的他想干些什么!”
“是!小姐。”
不得不說趙勝有幾分本事,他以一個鋪子老板的身份,居然查到了太子府中的情況。
吟霜說道,“小姐,趙勝的鬼主意真多,他結識了太子府的廚娘,偏那廚娘做得一手好菜,太子便天天叫廚娘做飯,有時晚間還送點心,便這樣聽來了。
太子要送東西到青州去。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太子府里的仆人還沒有準備行李。廚娘只是見著那戶部的官員來了府里好幾次。”
送東西?這便是攏絡人心了。
云曦的手中正拿著一把剪刀剪著早開的茉莉。
剪刀咔嚓一聲,花枝落地。
旋即,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她要剪斷他的皇帝夢。
“吟霜,接著查!”
“是,小姐!”
……
夏玉言這日差人來請云曦回夏宅吃飯。
奕王府離夏宅只隔著三條街,沒多久便到了。
馬車到了夏宅前停下,趙玉娥,謝楓,夏玉言正站在宅子門口相迎。
青裳扶著她走下馬車。
“娘。大哥。”云曦又看向一旁的趙玉娥,笑著向她伸過手去,“大嫂。”
趙玉娥的臉一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曦丫頭的嘴巴,真是越發的伶俐了,胡亂叫人,明天,我得到王爺那兒告狀去。”
“趙小姐,你可錯了,王爺才不會說曦小姐呢,王爺寵著她呢。”青裳笑道。
趙玉娥嗔道,“那……那我到太后那兒告狀去,總有人管吧?”
青裳又笑道,“太后更不管她了,天天只問她過得好不好。”
趙玉娥嘴角一撇,“便宜你了!”
夏玉言也笑起來,“都進去吧,哪有站在門口說話的。”
趙玉娥扶著夏玉言先一步進了宅子里。
謝楓與云曦并排走在后面。
這時,她驀然看到隔壁段輕塵的別院門開了。
段奕輕塵打著一把油紙傘走了出來,腳步緩緩。
他依舊是一身天青色的長衫,飄然灑脫,只是臉色較半個月前要蒼白一些,像個大病一場的書生。
他看到云曦兄妹,便走了過來,溫和笑道,“楓公子,曦小姐。”
兩人都停了腳步,回身看向他。
段輕塵正站在夏宅的臺階前向二人額首行禮。
“原來是睿世子。”因為謝楓是品階低的臣子,忙恭敬還禮。
云曦朝他微微點頭。
她是段奕的準王妃,若她大婚了,按著輩分算,段輕塵還得喊她一聲嬸嬸了。
是以,她只點了一下頭,算是見了禮。
段輕塵并沒有說什么,又微微一額首,撐著油紙傘走過去了,腳步不急不徐,最后消失在一處巷角。
待他走遠,云曦問謝楓,“這段輕塵一直住這兒嗎?”
謝楓搖搖頭,“沒有,好像……以前,就在咱家辦喬遷宴席時,他來過一次,再沒看見他,這是第二次吧。
這是他的別院,他怎么會常來?走吧,進去吧,娘和玉娥正等著呢,今日啊,莊子上送來了新季節的菜蔬,讓你嘗嘗鮮。”
謝楓拉著她的胳膊往宅子里走。
云曦回頭看向段輕塵身影消失的方向,微微瞇眼。
她還有一回見過他了,他走到夏宅前掉了一副畫軸,畫上畫的是她,但她沒說。
兩人進了宅子里。
謝楓將這事撇開,與云曦邊走邊說著話。
“皇上最近召我進宮的次數也多了,像是有意拉攏,段琸也頻頻向我示好。”
云曦輕笑,微微扯著唇角,“那是當然了,太子新登記,當然得找一幫臣子護著他。哥,你打算幫他?”
謝楓哼了一聲,“看人品,這人就不招我喜歡,上回大家一起抓那個假貴妃,他卻讓我與段奕站在山道的最外頭,他卻帶著人進了林子里。
誰都知道假貴妃只是搬運著東西,哪里會帶許多人去?而太子帶著幾百人那便是鐵定不會輸的。
明明是我報的案,打頭陣的功勞卻是他得了去,連我的屬下都看得出來,事后,又沒有說一句謝,皇上只是口頭上表揚了一下我的人,這樣的人,誰敢效忠他?”
“那你效忠誰?”云曦問,她真擔心這位耿直的大哥連段奕也看不起。
謝楓輕嗤一聲,“自己人當然幫著自己人了,這還用問?妹妹被王爺養傻了?”
云曦:“……”
她這不是擔心謝楓的古怪想法?一根筋起來,誰也不認了。
兄妹兩人剛進后院,前院當差的小丫頭四月大步跑來了,“公子,衙門來人讓您快回去,說是一處作坊起火了,太子正大發脾氣呢!”
“作坊起火了?和太子有什么關系?”兩人對視了一眼。
“知道了,我這就前去。”謝楓又轉身往外走。
“哥,我也去看看。”
謝楓瞪眼,“你去干什么?我這是當差!緊急情況!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陪娘吃飯去。”
“不,我要去看看,哥哥不覺得這事兒奇怪嗎?一個作坊起火,居然驚動了太子!這會是什么作坊?”云曦兩眼瞇起。
難道是段琸在搞什么密謀?
“的確有些奇怪!可是娘那里……”
“回來再陪她吃飯,大不了……我這次回來多住兩天。”云曦說道,轉身又對四月說道,“快去跟夫人說一聲,就說我們去去就回!”
四月摸摸頭,為難說道,“小姐,只怕夫人那里……”
云曦不等她說話,早已跟隨著謝楓往府門前走去。
四月只得硬著頭皮自己去傳話去了。
青裳則在停在府門前的馬車里取了一件披風給她。
云曦將披風往身上一裹,遮去了原來的模樣。
謝楓看著她的新模樣,點了點頭,這才沒說什么。
“記得到了那里只許看,不可以亂跑!”謝楓開始啰嗦了。
丟了她,王爺還饒得了他?
明明是他家的人,現在怎么事事得向奕王府請示了呢?
謝楓一臉郁黑。
兩人騎馬很快就到了東城門的衙門。
一個衙役迎上他,松了口氣,說道,“大人!你可算是來了,太子在里面發著火呢!”
“謝楓,你終于來了,我快頂不住了!太子正大發雷霆呢!”謝楓的搭檔李治也苦著臉說道。
云曦往李治與衙役的臉上看去,這二人都是一臉的焦急,難不成真燒了段琸的什么東西?
她跟著謝楓走進衙門的正堂。
“謝大人,你可總算來了,西河街錢記作坊起火了知道嗎?你是怎么當差的?”段琸劈頭就問他。
他的臉上一臉黑沉,看向謝楓的眸色森寒。
謝楓眉尖一挑,他當差好與壞,同作坊失火有什么關系?作坊里起火,他攔得住?
“微臣自當查清原因!”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只好恭敬的回道。
“原因不用查了,不就是一場火嗎?本太子的意思是,若再失火,定拿你試問!”
段琸說完,忍著怒火甩袖出了城東門指揮使的衙門。
謝楓是云曦的哥哥,否則,他一定要將謝楓碎尸萬段。
一切擋他路的人都得死!
段琸正要坐了馬車進宮,一人騎馬擋在了他的面前。
“原來是太子啊。”顧非墨懶懶散散的晃著手里的馬鞭子,笑得頗有深意的看著段琸,“天干物燥,要小心火燭!”
段琸的眸色一動,正要說話,顧非墨已揚長而去。
“該死的顧非墨!”段琸氣得咬牙,“回宮!”
“是,太子!”四個太監恭敬回道。
……衙門的大堂里,立于一旁蒙著面的云曦冷笑一聲,“大哥,作坊要失火,同你有什么關系?太子這火發得莫名其妙!”
“去看看再說。”
“不用看了。”一人走進衙門里說道,“那火是本公子放的!”
云曦和謝楓馬上抬頭。
顧非墨正施施然的從正堂門口走來,斜倚著身子靠在柱子上得意的笑道。
謝楓往正門那里看看,確定段琸走后,忙走向顧非墨,一把將他拽起往后堂拖去。
云曦隨后也跟上,三人走到謝楓原來住的小院里。
謝楓冷聲問著顧非墨,“你在搞什么?那作坊所在地西河街,住的人可不少。”
“我知道。”顧非墨揚眉一笑,“我是專挑著無用的燒,而且燒之前,已使計將那作坊的人和作坊外的人全趕走了。”
“你燒的是什么?”云曦忙問,看這顧非墨心情大好的樣子,八成是燒了太子段琸關心的什么東西。
“你們猜猜看?”顧非墨俊眉揚了揚得意的看著二人。
“別賣關子,快說吧,當心我揍你小子!”謝楓怒得揚起拳頭,在顧非墨的面前晃著。
“師兄。”顧非墨按著他的手,嘿嘿一笑,“我的人發現,那太子琸正命那作坊里趕制一批夏衫,計劃送往青州作慰問的用品。小爺我就想著,不如一把火燒了,讓他沒東西送,去不了青州,有苦說不出!”
謝楓哼了一聲,“為不什么不將那衣衫送與青州的災民?燒了?你口袋里錢多了!浪費!”
云曦看著顧非墨,嗤笑一聲,“顧非墨,你這一計是下下策,要是我,我就燒些爛布頭,破衣服,將好些的衣物偷偷地轉到自己的名下,再以自己的名義送往青州,氣死那個段琸!”
“還是曦曦理解我,本公子便是這么干的!到嘴的肉哪能丟了?那不是傻子嗎?一千二百套衣衫,那作坊里六十多個人,日夜加工做了十天,
卻被本公子一個鬧鬼將人嚇得全跑了,然后,我便來個偷梁換柱,將衣物搬到自己家去了。再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燒了作坊,讓他們查無可查!呵呵,玩陰的,段琸不是本公子的對手,從小他就沒贏過本公子!”
他說的得意,云曦與謝楓互看了一眼,驚異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說了假話,男人變女人!”
……
帝寰殿里。
元武帝威嚴的目光望向下首站立的太子段琸,大聲怒罵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把火燒沒了?一千二百套!做了十天,再重新做的話,又得十天!
戶部已安排好了,就等著這批衣物了,你卻是沒看護好?燒了?朕一心想讓你坐這皇位,但是,你得爭點氣!”
“是,皇上!”段琸垂手立于元武帝的一側。
他表面上恭敬著,實則心中卻是氣得不行。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巧不巧的在衣衫全部完工的這天起了火?
“皇上。”他道,“會不會是顧非墨搞的鬼?兒臣責令衙門里查案時,那顧非墨就在衙門口,看著兒臣一臉的挑釁!”
元武帝卻喝斥他說道,“顧非墨并不是你最大的敵人,他只是死了姐姐心中不痛快罷了,過些日子就好。他可是個火暴脾氣,惹著他對你沒好處。
還有顧太師,打了一你巴掌你忍住了是對的,小不忍亂大謀!
他們家發現女兒死了,情緒激動是在所難免。顧太師年已七十了,那日他還遞了辭呈上來,朕呢,不想被人非議說忘恩負義,壓著沒同意,等再過些日子,朕就準了他的辭呈,也不會威脅到你這兒。
顧非墨沒有官職,你也不用擔心他,他同段奕一樣,只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當初是看在永貞皇后的面子上才封了他總兵的官職。
你現在最要留心的是你來之不易的太子之位!段氏的子嗣稀少,成年皇子只有你與睿世子,加一個皇叔段奕。睿王一家不用理會,朕信得過。
關鍵是段奕那里。別看他整日一副懶懶散散百事不管的樣子,他的心思最是狡猾了。你剛剛冊封,身份恢復的時間也短,眼下最重的是與朝中的百官們處理好關系,別讓段奕搶在你的前頭。”
“是,皇上!兒臣明白。”段琸低著頭恭敬的回道。
只是在元武帝提到段奕時,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戾色。
“所以,朕這次安排你去青州,便是讓你錯此機會好好的表現一番。青州重建后,安撫百姓,送些種子糧食衣物。
錦上添花固然好看,但雪中送炭者,才最讓人心存感激。現在正是春末夏初青黃不接的時候,青州又經過一冬一春的旱災,人人家中都無糧食。你送去,他們必定會對你心存感激。
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來,在百姓中建立了威望,你的太子之位,便是坐牢了。將來,哪怕是朕一日歸天,有你的威望在,朝中的老臣們也會保你的。”
“皇上,兒臣明白皇上的苦心,一定不會令皇上失望的。”段琸跪下磕頭。
起身時,他忽然又想了一件事來,“皇上,段奕竟然將段瑞接到他的府邸里去了,難道就任由那假貴妃生的兒子一直活著?”
元武帝的臉攸地一沉,伸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那個賤人!都是因為她生了兒子,朕才對她言聽計從,誰想到,她竟然是個假的,還變本加利的害你母妃,更害的朕再不能走路了!
那個小畜生,眼下還不能除,母有錯,不會波及到子女,這是段氏先祖的遺訓。殺了他,朝中臣子,還不得死勁的彈劾你我父子?那只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兒,她的母親又是個異族,想成什么氣候也是不可能。若要除掉,也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覺!”
“兒臣明白了。”
“另外,等你青州回來后,就是三年一次的武狀元大選了,倒時候,你挑些有能力的青壯年做自己的助手,將朝中的老臣們該換的換,該撤的撤。”
段琸低頭應道,“是,皇上!”
他的眸光輕閃,心中在飛快的盤算著,朝中換血?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
段琸離開帝寰宮,徑直去了淑妃的琉璃宮。
“太子殿下金安。”
宮門前走過的四個宮女嬌嬌弱弱的跪下行禮,低著頭,俯下身,赫然便前胸前一條溝壑。
梁國京城地處偏北,雖已進入四月天,遇到陰雨天還是一樣要穿夾衣,但皇宮中的宮女們早已換上了清涼的夏裝,人人胸前前一片雪白。
心思巧些的,便在胸前貼上一片花畫上一幅小巧的圖。
段奕的目光從那一排雪白的胸口掃過,沒什么表情的進入了殿中。
四個宮女心中一陣雀躍。
“太子在看我們嘢。”
“什么啊,太子在看我呢,你那胸前沒幾兩肉,看骨頭嗎?他還不如自己看自己!”
“嘻嘻,你們說,太子身邊還沒有良娣美人,咱們有沒有機會選上?”
“就你?呵!眼睛那么小,皮膚這么黑,選也是選我!”
四個宮女小聲音的嘀咕說笑了一會兒,等進了殿中后,馬上收了臉上的嬉笑,一個一個的嚴肅起來。
另一個穿著樸素的宮女也跟在她們的身后進了琉璃殿里。
段琸往五個宮女的身上淡淡掃去了一眼,一指四個穿得清涼的宮女,“全都出去!”
四人傻眼,這可是特意為太子準備才穿的。
但主子發話,誰敢違命?
留下的素服宮女小心的端茶遞水,侍立一旁。
不多時,淑妃由一個嬤嬤扶著從內殿走出來。
“母妃。”段琸迎了上去。
淑妃朝殿中的幾人看去,“余姑姑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是,娘娘。”一群太監宮女很快就出了殿中。
素服宮女也被趕出了殿外,但她并沒有走遠,而是身子一閃藏到了外殿的一塊幕布后面,偷偷聽著里面的動靜。
“琸兒。”淑妃拉著段琸的手說道,“你現在是太子了,但是,根基太弱,母妃娘家沒人又幫不了,你得靠自己了。”
“兒子明白,母妃不用擔心。”
“話是這么說,叫母妃哪兒不擔心?威脅你皇位有個奕親王不說,還有一個總是喊著自己女兒死得冤的顧家。
那顧鳳,仗著自己長得貌美,連劉皇后也不放在眼里,她自己懷不了,就一味的嫉妒宮里的人。不過呢,還不是死在……,人人都怕她,可本妃不怕她!”
淑妃的眼珠子轉了轉,打住了話題,又說道,“顧家的人,不能放過,琸兒要切記了!”
“母妃的提醒,琸兒記住了。”
“戶部那兒正在準備著送往青州的物品,母妃建議你提前出京,當心段奕那兒使壞。”
段琸微笑說道,“兒子這次出京,是以太子的身份,有沿路的官員護送相迎,不會有事的。”
淑妃點了點頭,“就怕有人搶在你的前頭鬧事,所以,宜早不宜遲。這事兒最好提前了,三日后你就出京吧。還有,聽說那段奕在那兒賑災了數月,必是樹了民心,這可于咱們不利,找個機會毀了!”
“段奕……”段琸的眸色一冷,“兒臣不會放過他!”
殿下的素服宮女聽到這里,悄悄的走出了琉璃宮。來到鴻宇殿找到三青。
“這是給主子的信,馬上送出去。”
“好,繼續留在琉璃宮里。”
……
奕王府里。
云曦正在看趙勝等人送來的鋪子上的賬單,青裳走來遞給她一封信。
“小姐,宮里頭送來的。”
云曦飛快的打開信,沒一會兒,她的眼眸瞇起,微微一笑。
提前去青州?
段琸真是狡猾!他是不是猜出了有人要算計他?
云曦眼神微瞇,沉思了片刻后,她將信投入到火里燒了,又問著青裳,
“咱們的棉服準備了多少?”
“因為時間緊,趙勝的幾家成衣鋪子里,只趕出了一百來套。”說完,她又眨眨眼,“小姐,眼看夏天就要到了,咱們還準備棉服干什么?”
“不,有用!太子殿下要送青州的百姓夏衫,我如果將他的夏衫換成冬裝的話,你猜青州的百姓會怎么想?”
青裳哈哈一笑,“小姐,你這招夠絕啊,大夏天的看著棉服,又氣又恨,青州百姓還不得將他打死?”
“當然!得讓他吃吃苦了!”
云曦的眼角微微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