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午后,日光正好,自從在御花園碰見那兩個閑談后宮八卦的丫鬟后,蘭闋就不大再去御花園小憩了,那兩個嗑牙的丫鬟也無聲無息的失蹤了。
蘭闋斜靠在軟榻上,雨葵在一旁服侍,她仔細地剝開了一顆晶瑩的葡萄,送到蘭闋的唇邊,蘭闋慵懶地吃下,洛華坐在她身邊,優雅地喝茶,蘭闋咽下葡萄:“那個天頤公主,你怎么看?”
洛華將茶杯送到嘴邊,微微吹了一吹:“小孩子罷了。”
蘭闋皺眉:“只是如此?”
洛華抬眼看向自己仍舊貌美的母親:“今早臣下了早朝,正巧遇見了她,確實是個聰慧的娃娃,但是她左右不過五歲,就算父皇再怎么寵她,也成不了什么大氣候。”
蘭闋推開要往自己口中送葡萄的雨葵,緩緩從軟榻上坐起:“你還記得月妃嗎?”
洛華飲了一口茶:“當然,當時父皇可是將她寵上了天去。”
蘭闋說:“比之現在的天頤公主呢?”
洛華喝茶的手頓了頓:“母后想說什么?”
蘭闋理了理鬢角的碎發:“那天陛下跟我說,那孩子是月曉的骨肉。”
洛華平靜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裂痕,他驚疑不定的看向蘭闋:“月妃的女兒如果活著也該有十五歲。”
蘭闋見自己常年不為任何事所動的兒子也露出震驚的表情,她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讓人私下查了一查,發現那孩子中了毒。”
洛華已經恢復了冷靜:“美人蝎?”
蘭闋挑眉:“你知道?”
洛華抿唇一笑:“猜的,若說有那種藥有如此功效,當是美人蝎無疑。”
蘭闋眼神幽神:“不錯,陸家正奉命為她尋找解藥,皇上對那孩子很是上心呢,上次允兒去教訓了那孩子一頓,陛下便來興師問罪,不過被我擋回去了就是。沒想到這次,陛下竟然讓玉妃為她撐腰。”
洛華不在乎的笑了笑:“太尉雖然在朝中勢力不小,但還不是在丞相的掌控之下。”
蘭闋最不喜歡自己兒子這一點,好似什么都沒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去爭:“到底有什么在你心里是重要的?”
洛華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蘭闋的軟榻邊坐下:“母后息怒,整個洛氏王朝就只有兒臣一個皇子,左右這皇位該有兒臣來做,他們再怎么鬧也沒用。”
蘭闋稍稍有些心安,洛華說的沒錯,只要這后宮再沒有皇子出生,那么洛華的位置就能坐的高枕無憂了。
洛華見蘭闕怒火漸消,便趁機剝了一顆葡萄送進蘭闕唇邊:“母后,聽說父皇要將允兒許配給左相?”
蘭闕享受的瞇起了眼睛:“嗯,皇上不過是想用允兒牽制陸家罷了,不過我看那陸潛風一表人才,也算是個不錯的夫婿,允兒嫁給他也無妨。”
洛華順勢給蘭闕捏起了腿,在按摩這一方面,他確實很能取悅蘭闕:“但是兒臣聽說,他不是很愿意,曾多次拒絕。”
蘭闕冷笑一聲:“娶了公主回去,那么就得事事依著公主,否則就是對皇室不敬,陸家肯定不會同意,不過,這由不得他。我擔心的只是那個玉妃,那個女人是除了月妃,本宮最厭惡的女人的,那女人長得也不頂美,就是那種若即若離的氣質讓男人不能抗拒,皇上雖不愛她,但是卻將她引為知己,現在皇上又將月曉的賤種讓宋綺教導,那分明是暗著不讓我接近那個孩子。”
洛華一邊注意手里的輕重,一邊不甚在意的說:“母后是想斬草除根嗎?”
蘭闕眉角一條,輕撫著洛華的臉頰,這張臉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洛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那個賤種就是個教訓,我傻過一次,絕不會再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