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看著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林婉兒,小心翼翼的將超級炸藥從新放回袖子里,一開始只考慮殺傷力的問題了,忘了安全隱患,有些失算。
林婉兒將腦袋露出來了,開口問道:“你將超級炸藥的藏好了?”
她害怕隱藏著危險(xiǎn)的物品,當(dāng)初想和李慕白學(xué)武,李慕白說婉兒姑娘手長無力,不是學(xué)武的材料。后來他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學(xué)習(xí)暗器,如果在暗器上淬上毒藥,威力加倍。林婉兒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說我才不要,暗器沒有傷人之前離著最近的人是自己,萬一哪一天暗器沒有發(fā)出去,先把自己扎了一下,會很疼的。再退一步講,某一天吃完飯,沒有找到牙簽,伸手用淬了毒的暗器當(dāng)牙簽,死得豈不是很冤枉。林婉兒連暗器都不想學(xué),炸藥這么危險(xiǎn)的物品,更是不愿帶在身邊。
“藏好了。”趙乾笑著說道,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自從頭發(fā)被炸成雞窩再剪成如今模樣之后,他連自己抹鼻子的習(xí)慣都改成了撓頭發(fā):“婉兒,你們什么時(shí)候出發(fā)?”
趙乾問的是你什么時(shí)候去鎮(zhèn)北軍,林婉兒以為他問的是什么時(shí)候出使西涼。
“起碼要等陛下的圣旨下來,尚方寶劍到手再說吧。不過想來也快了,十天半個月就能出發(fā)。”林婉兒一手把玩著手槍,一邊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不過趙乾卻記在了心里,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東西,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他似乎下定了決心,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婉兒,我能抱你一下嗎?”他想做這件事情很久了,一直鼓不起勇氣。
正在擦拭手槍的林婉兒微微一愣,抬頭睜大眼睛,滿眼都是震驚的神色,盯著不知死活的趙乾。竟然敢提出這種要求,手里手槍黑洞洞的槍管,直愣愣的對著趙乾,好像下一刻就要一槍崩了趙乾似得。將他的腦袋殼崩成一個四散的大西瓜,汁水四散,液體橫流。
趙乾那是一個惶恐,左蹦右跳的躲著手槍,他可不想死在自己制造的槍下:“婉兒。我只是隨便說說,你看我在鐵欄桿后面,怎么可能抱得到你。”
看著活蹦亂跳的趙乾,林婉兒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將黑洞洞的槍口放下:“我逗你玩呢,若是你能出來,本姑娘免費(fèi)讓你抱一下。”
趙乾停下腳步,扭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壞笑,賤賤的問道:“此話當(dāng)真?”
“當(dāng)然當(dāng)真!”林婉兒說道。鐵欄桿有小臂那么粗,就是趙乾又九牛二虎之力,也不可能出得來。
“你等一等。”趙乾神秘兮兮的走到鐵欄桿前,脫下鞋,擼下襪子,從里面搗鼓了半天,然后取出一枚別針?biāo)频奈锛衷诶畏康蔫F門前嘰里咕嚕折騰了一番。
“吱呀一聲”,鐵門應(yīng)聲而開。
趙乾臉上的壞笑更甚,雙手?jǐn)偭藬偂S行┵v賤無奈的說道:“婉兒,這可怎么辦啊?”然后漸漸向著林婉兒逼去。
林婉兒瞇了瞇眼睛:“趙乾,你可……想好后果了……嗎?”
“嗎”字只說出一半,趙乾已經(jīng)一把將林婉兒抱在懷里。像是多年未曾相見一般,他跨過了那一步,捅破了那層紙,此刻他倆人從來沒有這么親近過,比之在澶州的山洞、萬壽節(jié)的屋頂和城隍廟的相擁更為近親。
趙乾將下巴搭在林婉兒的腦袋上,雙手緊緊抱住了她。長長嘆了一口氣,心中說不出安靜和平和。
林婉兒先是睜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驚慌和羞澀,然后是惱火和不可遏制的要趙乾好看的想法,再然后是溫暖,還有留戀。林婉兒怔怔的反抱住趙乾,緩緩閉上了眼睛,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安穩(wěn)了,她已經(jīng)想念這種擁抱好多年了。
此刻,兩人相擁,純潔的像是童話,飄渺的像是寓言。
兩人身旁,陽光透過鐵柵欄照射下來,一束束的陽光迸射著別樣的光點(diǎn),照射在地上,反射起來,形成五顏六色的光暈。
通過“監(jiān)聽系統(tǒng)”注視著牢房內(nèi)一舉一動的曹魏臉上帶著笑意,緩緩從門口悄悄隱了出去。
…………………
不幾日,朝廷下旨,命令林婉兒為出使西涼的欽差大臣,五品官銜,賞賜尚方寶劍。
林婉兒接過圣旨,隨后丟給身后的青竹娘,笑嘻嘻撫摸著雕龍刻鳳的尚方寶劍,嘴中嘖嘖有聲:“乖乖,這可不得了,尚方寶劍唉,可是上斬皇親貴族,下斬貪官污吏的尚方寶劍唉。”
伸手將寶劍拔出,林婉兒更是驚嘆,純金打造,鋒利無比。她伸手扯了一撮老五林任重的頭發(fā),疼得林任重齜牙咧嘴,看著大姐將頭發(fā)放在劍刃上,使勁兒吹氣。
吹了半天也沒有驗(yàn)證尚方寶劍的“吹毛斷發(fā)”,想要伸手再扯老五的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老五已經(jīng)逃得沒影兒了。拿著寶劍讓李慕白鑒賞一下,李慕白雙指在劍刃上一抹,有金石聲音響起,不過李慕白卻搖搖頭:“空有其形,承受不了李某一指彈擊。”
林婉兒搶過尚方寶劍,有些生氣的說道:“你懂不懂?不懂可不要亂說。”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近來幾日,林婉兒已經(jīng)在做出使西涼的準(zhǔn)備了,不過最忙的是青竹娘和陳笑笑,兩人忙前忙后,盡量將要拿的東西都帶上,雖然朝廷也給林欽差配置了二百余人的護(hù)衛(wèi)隊(duì),其中也不乏心細(xì)的宮內(nèi)宮女。
但是兩人還是有些不放心,那群宮女無微不至、會察言觀色,這不假,可是她們都不知道婉兒的奇葩習(xí)慣,難免會有疏漏和不足的地方,所以兩人要忙前忙后,不斷操心。
林婉兒也很忙,她先是去上京城的最好綢緞莊定制了一件干練的衣衫,又買了一頂大斗笠,這頂斗笠出奇的大,像是普通人家做飯用得鍋蓋一般。
回到林家小院,林婉兒從青竹娘房間里取出針線,回到自己房間。折騰了半天,然后滿意的拿著一頂帶著面紗的大斗笠出來。
她穿上干練的衣衫,腰間系著一條腰帶,褲腿被綁得緊緊的。頭上帶著大斗笠,面容隱藏在面紗后面,左手提著尚方寶劍,右手扶著插在腰間的手槍,林婉兒一腳踏在椅子上。身形一整,沖著大廳內(nèi)的眾人說道:“本女俠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紫霞仙子,最愛管天下不平事兒,替窮苦百姓博取一個公平。”
聽到“赫赫有名”四個字,眾人都已經(jīng)“呵呵”了,婉兒這又是玩上了,自稱為女俠了。
不過林婉兒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武俠世界里,很有架勢的走了幾步,將尚方寶劍擲地有聲的砸在桌子上,又將手槍放在一旁:“小兒。給本女俠上二斤辣椒,三斤女兒紅,快快!”
等了半天,也不見眾人反應(yīng),此時(shí)的林婉兒意興闌珊,將頭上大斗笠取下來,放在桌子上,又從桌子上的碗里取出一個核桃,拿起手槍槍膛,以槍柄為錘頭。咣當(dāng)一聲砸在核桃上,核桃頓時(shí)從中間裂開,比用門縫擠出來的核桃還要好。
趙乾贈給林婉兒手槍,其保護(hù)的作用沒有用上。但是這砸核桃的事情卻離不開它了。寶玉和玉寶曾經(jīng)很好奇這鐵疙瘩是什么?林婉兒說砸人用的,搪塞過去。
拿起一塊核桃仁遞給大寶,又塞到自己嘴巴里一塊,林婉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若是趙乾在就好了,這廝肯定當(dāng)作小二的樣子。低頭哈腰的走過來,說道:“女俠您稍等來,本店辣椒正宗,女兒紅問純,還有那勁道的醬牛肉,要不也來點(diǎn)?”
至于以后的戲份怎么演下去,要看林婉兒和趙乾當(dāng)時(shí)的心情和興致了。
瞧了瞧正在忙碌的青竹娘和陳笑笑,林婉兒搖搖頭:“青竹姐,笑笑,你們不用這么麻煩,以后用到什么在路上買就好了。”
青竹娘整理了一下剛剛縫制好的坐墊:“話是這么說,可是誰都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什么情況,防范于未然,總歸是不錯的。你看這個墊子是我特意給你縫制的,坐馬車的時(shí)候能夠用得到。從上京城到西涼涼州,路途遙遠(yuǎn),少說十天半個月,多則好幾個月才能到,而且風(fēng)沙極多,對皮膚不好,我讓二喜從秦淮河畔給你帶來了一些能夠保水的皂莢粉,覺得皮膚干燥了,取出來抹一點(diǎn)……”
青竹娘本想跟著林婉兒一同去西涼的,而且去意堅(jiān)決,楊二喜苦勸無效,可是被林婉兒給否決了,她不可不想做一個拆散青竹娘和楊二喜的大罪人,青竹娘無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幫助林婉兒打點(diǎn)好一切,那天一直以林婉兒直呼的楊二喜破天荒的叫了一聲“林大家”,讓林婉兒受寵若驚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林婉兒看著滔滔不絕的青竹娘,打了一個大哈欠,伸伸懶腰,將手槍塞回腰間,拿起自己的大斗笠,戴在都上,她又成了女俠:“你們慢慢準(zhǔn)備吧,本女俠要回屋睡覺了,晚飯不用叫我,給我留點(diǎn)就行!”
走回房間的時(shí)候,奈何斗笠太大,給卡在了門上,她用力向前走了走,沒有走動,不得已只能低一下頭,將腦袋從斗笠里取出來,使勁扯下斗笠,豎起,方才進(jìn)了房間,躺了床上,一覺睡到了天大黑。
心滿意足的從床上爬起來,林婉兒看了看外面已經(jīng)黑透的天空,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眼睛,摸摸有些餓了的肚子,不忘將那把手槍插在腰間,又拿起那把尚方寶劍,晃晃悠悠的走到大廳,吹著火折子,點(diǎn)亮蠟燭,她又晃晃悠悠走進(jìn)廚房,掀開鍋蓋,忍不住收了收口水。
還是青竹姐最懂我的心,一根大雞腿,一盤小咸菜,兩個白白胖胖的饅頭,一盤紅燦燦仿若用辣椒油澆過的土豆絲,還有一盤涼拌苦菊,以及一碗小米粥,只勾起了人的食欲。
林婉兒貪睡,以往也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到了吃飯時(shí)候,強(qiáng)行將她叫起來的情況,可是她的起床氣太大,嘟嘟囔囔坐在大廳內(nèi),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搗亂,自己不吃,也不讓其他人吃。最后眾人實(shí)在受不了了,默許了她睡夠了再吃飯。
為了雙手端起飯菜,林婉兒將愛不釋手的尚方寶劍放在灶臺上,若是他人看到,又要驚訝異常,那可是陛下賞賜的尚方寶劍,怎么能夠隨隨便便的放在灶臺上。
她端起青竹娘準(zhǔn)備好的飯菜,美滋滋的走回大廳,樂呵呵坐下,大大的咬了一口雞腿,好吃的忍不住“嗯”了一聲,一口小咸菜,真是美,再來一口土豆子潤潤喉嚨,又一口苦菊壓壓味兒,然后一口越嚼越香的饅頭,最后滋溜一口小米粥,走起!
林婉兒都覺得自己快要飛起來了,天底下好吃的東西很多,但是都比不上餓的時(shí)候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
正在林婉兒吃飯的時(shí)候,林任重推門而入,看到大姐正在吃飯,高興了走了上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和饅頭,吃了一口土豆絲,被辣的眼淚都出來了。
林婉兒看到林任重如此窘態(tài),心里幸災(zāi)樂禍:“不能吃辣就別吃,來,喝口水。”
林任重喝了一口大姐遞上來的茶水,潤潤嗓子。
“老五,還沒吃飯?”林婉兒關(guān)心的問道,她雖然不知道家里的生意怎么樣,但是卻知道最近早出晚歸的林任重很辛苦,“對了,冬蟲夏草呢?”
林任重的筷子繞過那盤土豆絲,夾了一筷子小咸菜,小心翼翼嘗了一口,不是很辣,才放心的一口吃下:“她們還在書局,《石頭記》準(zhǔn)備重新分段印刷,這次在書籍背后加上了大姐平日里一些妙語,肯定大賣。”
近幾年來,林婉兒懶惰的一章《石頭記》都沒寫,以往還有怨言的沈松文已經(jīng)心如死灰、平靜如水了,于是在《石頭記》之外做文章,將林婉兒平日里說的一些話附在《石頭記》后面,依舊有很多人如同過江之鯽趨之若鶩,爭相購買,品味林婉兒林才女平日里說的每一句話,而且都品味出了不同的意味。
(PS:看《石頭記》的時(shí)候,總是抱怨一件事情:分段不明晰,一大段,一大段,看著好煩哦,有時(shí)候看著看著就串行,當(dāng)然不是《石頭記》不好,是蘭英水平不夠,可是阻止不了蘭英準(zhǔn)備在《惡女》里將《石頭記》分段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