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松路是在去倉穹企業的路上,沈曼妮本來就在。她是打算去找慕容擎倉的,那天紫登山頂跳海事件給她的震撼太大,這些日子她和慕容擎倉都沒聯繫。但她反思後還是確定她喜歡他,她想和他好好談談。
夏以菱打電話跟她說慕容擎倉出事了,這本是意料之中卻沒想來的這麼快。慕容擎倉和倪劍旭正面衝突,就是等著這麼一天倪劍旭主動出擊,然後露出破綻。
她接了電話迅速轉彎去夏以菱報的路段上,前面停著慕容擎倉的商務車,車上的司機被打暈了。地面和草坪上全是打鬥的痕跡,還掉落著慕容擎倉的假肢。沈曼妮心中升騰起恐懼,卻發現前方扭曲行駛著一輛麪包車。
其實慕容擎倉是十分耐打的,這次倪劍旭謹慎之下沒有動用部隊人員,這些都只是黑幫。慕容擎倉被拉上車,身邊有人操起繩索想綁架他,他當即撲過去搶佔著司機手中的方向盤,於是便有沈曼妮看到的一幕。
沈曼妮追隨麪包車行駛到一棟荒廢的行政大樓,沈曼妮追跑過去時,對方已乘著電梯往上。沈曼妮看電梯停在3樓,她迅速乘另一間電梯往上。
3樓有很多房間,但因爲荒廢顯得十分空曠,沈曼妮清晰聽到有聲響。她不敢貿然進去,躲在隱蔽地方就大聲喊,“警察來啦,警察來啦。”
果然她一喊,一間房子裡跑出五六個紋身,剽悍的黑衣男人,他們鬼鬼祟祟瞧了四周後,慌張跑下樓梯。
沈曼妮推門而入,慕容擎倉躺在地上呻吟。他身上有青紫痕跡,嘴角還流著血。“擎倉…”沈曼妮抱起他的頭,“擎倉,你哪裡不舒服?”
慕容擎倉渾身抽搐,沈曼妮腳邊踢到注射針管,她心募得沉入海底,再看慕容擎倉,他已經口吐白沫。倪劍旭竟然故技重施,他給他注射了毒品,沈曼妮肯定這個劑量是無比強大的。
“擎倉,你忍著,我送你去醫院。”沈曼妮給慕容擎倉先做著急救。
突然房門再次被打開,沈曼妮擡頭,原來是夏以菱緊接著趕到了。
“擎倉,”夏以菱往前跑,踏在地面破碎的注射管上,咯吱的響。“曼妮,擎倉怎麼了?擎倉,擎倉…”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快打電話報警。”沈曼妮焦急的說。但轉耳便聽見了刺耳的警車,她跑到窗戶那看,有三輛警車載著十多名持槍的警察下來了。
沈曼妮跪下身,她醍醐灌頂,“警察來了,肯定是倪劍旭。先不談這警察是真是假,倪劍旭這緊接著的第二手,肯定準備充足,要是擎倉進了警察廳或是醫院肯定就沒命了。”
“什麼?”夏以菱攤下身,雖然她有些懵懂,但她明白肯定是倪劍旭以有人吸毒爲名通知了警察。
該怎麼辦呢,怎麼辦?夏以菱面如死灰。突然她看見地上有支完好的注射針管,裡面還殘餘著液體。必然是沈曼妮那聲“警察來了”,他們慌張丟下的毒品。
“以菱,你幹什麼?”沈曼妮看見夏以菱跑上前,拿起針管,她看她撩起衣袖,將針刺進血肉裡。沈曼妮頓時明白了夏以菱的意圖。
“夠了,夠了。”沈曼妮阻止住夏以菱,她的眼淚往下掉,是震撼的,是悲涼的,“這種劑量對身體不會有大礙,但會很疼很痛苦,過了24小時毒性就會消除。”
即使只是一點點,夏以菱仍覺得全身酥麻,彷彿羽化登仙,但又像是被數以萬計的螞蟻咬在心口。她決絕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去開門。
“以菱,”沈曼妮痛如刀絞,不過才雨過天晴,這對情人都面臨著生死考驗,“以菱,小心倪劍旭,在倉庫綁架案中,他就給擎倉注射了毒品。還有…也要小心慕容子軒。你出門後必然會被監視對,不要輕舉妄動,要等!我會想方設法與你聯繫的,我父親會幫助我們的。”
夏以菱腦袋轟鳴,她掐著腰間的肉,使自己保持這一刻清醒,記住沈曼妮的話。她留戀回頭看慕容擎倉,她抖動雙脣,說不出話,她伸出手指。
“我知道,我知道,”沈曼妮握住夏以菱顫抖的手,“我會救他的,會的。”
夏以菱推門出去,她跑向樓梯。樓梯拐角處正埋伏著警察,警察小心翼翼的登著樓梯。夏以菱腳步輕浮,一個踉蹌便滾下樓梯。
“是誰,舉起手來。”夏以菱昏迷的意識狀態裡彷彿看見了十餘支槍口對著自己,她想去拉誰,“救我…跑了…”她手指指向外面,徹底昏迷了。
警察多年作戰經驗,自然明白她說有人害她,歹人跑了。長官向警察使了眼色,這一半警察提著槍下了樓,另一半悄悄上三樓檢查。
警察一間間房查過,推開慕容擎倉呆的房間,裡面靜悄悄,什麼都沒有。警察向長官彙報後,長官鬆懈下來,呼叫急救電話。
其實當時沈曼妮和慕容擎倉就躲在門後面,地面被沈曼妮清理的一乾二淨罷了。
又是一個清晨,夏以菱總覺得這些日子她很少過完整的一天,總是昏迷後在清晨醒來。這是醫院的病牀,她稍稍起身,發現牀邊站著警察。
“你好夏以菱小姐,我是警察,負責做筆錄的。你放心,你身上的毒素已經被清理完整了,現在是健康的。但就昨天發生的事件我們要做詳盡調查,你現在的每一句都將作爲呈堂證供。”
那名女警察在她頭顱後墊起枕頭,夏以菱覺得骨頭像散架,連說話都費力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感覺有幾個男人給我注射了什麼液體。”
“請您在仔細回憶一下,你是怎麼被抓,被注射毒品的過程以及那些歹徒的容貌。”
夏以菱覺得昏昏沉沉,她不知道怎麼說,大腦努力搜尋著說辭,卻頭痛欲裂。她“嘶”一聲,抱住頭。
“夏小姐,”女警上前,她想繼續盤問。
但此時病房門已被打開,慕容子軒走了進來,他身後站著一名資歷深厚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