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菱氣急敗壞的趕到木黛兒,她以爲又是慕容擎倉搗的亂。
可是10樓設計部燈火輝煌,設計部六人都畏縮低頭站成一排,他們身旁被摔碎的約1米長的橫幅玻璃框,散落了一地。
而前方高郎所長虎視眈眈的盯著衆人瞧,他一手敲擊著桌面。夏以菱從背後看他手指關節泛白暴跳,整個窒息的空間發出恐怖又滲人的“咚咚”響。
夏以菱想上前,而高郎先一步揮落了桌面所有物品,他吼道,
“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事情,法國大使來我A市造訪,不過是讓你們繪畫一幅放在大廳做背景陪襯,可是你們看看…你們都畫了些什麼?”
夏以菱順著高郎手指,往玻璃碎片重壓下的圖畫看。
湛藍天空飄絮著數朵白雲,旭日從東方冉冉升起。一大片綠色花蝶的海洋中,青蔥勁拔的樹木,五彩紛層的奇花異草,正迎陽綻放。
這幅畫塑造寧靜致遠的氛圍,大地的生機祥和又催人向上。夏以菱認爲這幅畫應該沒有紕漏,可是她眼一轉,已驚駭千層浪。
圖畫上有黃色,且類似菊花。
“作爲一名政府繪畫工作者,瞭解各國忌諱乃是基本常識。在法國,這代表著悲傷,不貞和種種不詳的菊花,竟堂而皇之高掛在中國政府大樓裡,你們……”
高郎激動起來竟忘了口頭禪,夏以菱不得不承認高郎認真的模樣的確有些不怒而威了。
夏以菱怕高郎打人,她從容上前,站在六人身旁,
“高所長,作爲他們的設計總監,沒有認真審閱和發現這屬於基本常識的愚蠢錯誤,是我的失職,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夏總監……”已有人悄悄拉了夏以菱衣角。
按照規定,每一幅繪畫製成品都需要夏以菱的批閱,但是他們六人私下以爲這只是平常小任務,他們自負到私下提交了作品。
夏以菱安撫看向衆人,那邊高郎眼中閃爍風雲,他依舊沒有好氣道,
“你承擔責任?請問夏總監,法國大使看到這幅畫,當即掉頭離開,登機回國。今天下午法國大使館當即發表文章,它強烈譴責我們的不尊重國權和公然挑釁。這中法邦交如今脆如蟬鳶,若是事態擴大到引起法國宗教的大規模**示威,或是被其它有心國家趁機散播謠言,製造混亂,你們…你們中的誰可以負擔的起?”
夏以菱早猜想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她一時苦於無法。而她身旁某個不怕死的人,小聲嘟囔道,
“所長,這個畫的真實海棠花!”
夏以菱還沒有做出反應,那邊高郎已一掌劈向桌面,他唾沫點點,
“海棠花,海棠花,這黃色的海棠花實屬特別,解釋給法國人聽就是推卸責任,牽強附會,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是啊,即使如果紅褐色的海棠花描繪在這幅圖上,顏色極其不協調。但無巧不成書,也許他們的奇思妙想就導致了今日一觸即發的局面。
事到如今解釋已經沒用,法國人思想已經根深蒂固。
“高所長,給我訂張機票,我去法國。”
“哼,你去有何用?”高郎怒瞪著夏以菱。
夏以菱堅持說,“現在還沒有聽到任何輿論,政府一定採取了一系列補救行爲,並封鎖了消息。我自知自己能力不夠,不過到底是我們犯的錯,哪怕是道歉,我都應該在場。”
高郎看了幾眼夏以菱,雖然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不過他語氣稍緩,
“慕容總裁和A市政府官員已經抵達了法國,你…就去看看吧。”
慕容擎倉竟然也去了法國,夏以菱一瞬別捏卻又很快釋然了。
在國家利益面前,個人榮辱得失不過是一場煙雲。
況且對於這等大事,她的力量是如此微不足道,總要有些權威性和權利象徵的人出場。
高郎“哼”一聲走後,六人圍了夏以菱一圈。他們擔憂,抱歉又感動的看著夏以菱。
“夏總監,我陪你去吧。”這幅畫是柳含煙親手所繪,她堅持和夏以菱說道。
此去法國艱險萬分,夏以菱本意拒絕柳含煙。但柳含煙已近乎哀求,夏以菱遲疑後終於點頭同意。
人生總需要很多種歷練,只有歷練後纔會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