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訓練營地不足三十里地遠的史達夫組織大門口,戲劇性的一幕正在發生。
烏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堵在門口,讓原本看起來大氣磅礴的過分的大門也顯得有些擁擠狹小了。只稍微抬抬眼,組織副首領彌耶乎那張帶著討好笑容的臉便輕而易舉的印入了眼簾。彎著腰,躬著背,奴顏屈膝的諂媚模樣實在是和往日那高高在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大BOSS的形象不符。反差太過巨大,以至于一眾組織小嘍啰看向身著破衣爛衫的自稱“天機真仙”的糟老頭子的眼睛都帶著好奇:能讓自家副首領擺出這么副嘴臉,這丫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呵呵呵呵,小環,丫頭。看到沒有,你爺爺我沒說錯吧,不是本天機真仙的名字不響亮。而是那幫俗人太過孤陋寡聞。瞧瞧,瞧瞧,這兒不就有個識貨的嗎?”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眼前這個穿著破爛,滿嘴口花花,一嘴大金牙,隨便笑一個就能看到那嘴角的肉末,哦,大概是午飯留下的殘渣。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牙縫的某處一條小蟲子在不停的扭來扭去的邋遢老道士挺著腰,叉著手。面對烏壓壓一大幫跪著的人,頗有種梟雄的王八之氣。
“哼!”俏臉一偏,小鼻子一哼。六七歲嬌俏俏的小丫頭直接無視了老爺子后半段的激情發言。瞎貓撞著死耗子罷了,不久碰巧遇上了個認識的嗎,我就不信你下次還能走狗屎運。
不過,自家這個爺爺兼師傅似乎很有些來頭啊。難不成他真的是……小眼睛咕嚕咕嚕直轉,悄無聲息間,一抹笑容便浮上了小環的嘴角。
嘔~~
一張俏臉雖然笑的都快開出花了,可彌耶乎心里卻止不住的惡寒。這什么人啊!百多年前第一次見的時候,雖然讓自家組織吃了大悶虧,但曾書書那副中年美男子的風度樣貌,便是相隔了百多年依舊能令自己感到沉醉:風度翩翩,大袖一揮,檣櫓灰飛煙滅。哪像如今,整一個糟老頭子,穿一身灰不灰青不青的爛道袍,一口爛金牙臟兮兮的,也不知道又多少天沒有刷過牙了。更別提那張皺的像是老菊似的臉孔,要不是依稀還有些當年的模樣,便是這老家伙站到自己面前,大概也認不出他是誰誰誰吧。
這,這還是當年我們組織恨不得扒皮抽經的老王八蛋嗎?面上波瀾不驚,可心里,除了震驚至于也只有感
嘆歲月這把殺豬刀的強大威力了。
“嗯?丫頭,你在想什么呢?說來給老夫聽聽。”正沉浸在歲月的唏噓中的彌耶乎冷不妨感到屁股后面一涼。再回過神來,一張老的不能再老的臉就引入了眼簾。笑容要和藹有多和藹若不是這位衣衫破爛太過掉價,再加上那依舊貼在自己臀部很不老實的手,彌耶乎還真幾乎把他看作了一位年高有德的長者。
可惜這老王八蛋不是!
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三四步,很自然的將某只不依不撓的咸豬手重重的拍了下去。彌耶乎一邊感嘆人心善變,百多年時間竟讓一位彬彬有禮的掌教君子變成了個渾身邋遢的流氓色老頭一邊依舊維持著面上巧笑嫣然。沒法子,你可以在心中把這廝全家老小曹格百八十遍,但明面上若是對他不敬,那就慘了。這位大爺的后臺太過駭人,可不是組織能惹得起的。
絞盡腦汁向著怎么把面前這位給打發走,彌耶乎不由暗恨首領列莫托知道這位老不死的難伺候就把事兒交給我來辦,借口要看視訓練生,一副很有責任的樣子。嗤,平常怎么就沒看出你那么認真地?還有大衛,一張骨架臉,什么研究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我呸!還真當我是白癡呢?渾身上下彌漫的黑氣和怨念,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完美的笑容。在將列莫托和大衛的祖宗十八代挨個以草的形式問候了一遍之后,彌耶乎的心態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乖乖,這位到底是什么人啊,如此明目張膽的性騷擾我們的副首領,彌耶乎大人竟然連火都不發。要知道,就連列莫托那名義上的CEO都沒有這種待遇啊。心中洪水滔天,羨慕嫉妒恨如江水滔滔不絕,面前的驚人一幕顯然已經亮瞎了一眾醬油黨的狗眼。
“呵呵,女娃娃,說起來咱們可是有百多年不見了。來,乖乖叫聲爺爺來聽聽。”臉上的笑容依舊和藹,曾書書破衣爛衫罩身,卻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和諧的地方。眼睛帶著隨和的笑。但眼神深處,看向彌耶乎的眼光卻是色瞇瞇的,沒有半點和藹。
至于那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門衛。老夫我見過這小子嗎?
媽媽的,等著!老娘今天不搞死你我就不叫彌耶乎!惡狠如狼般的眼睛直接戮過如喪考妣的門衛,彌耶乎鋼牙咬的“咯咯”直響。要不是這沒長眼的,自己還用得著這么低聲下氣的
求人嗎,這個沒腦子的,人家老王八明顯就是來找茬的,你竟然還故意授人把柄,找死啊你!
“呵呵,爺爺,您老今個怎么有空來我們這兒逛了啊?”心中雖怒火中燒,可彌耶乎依舊開口叫了聲“爺爺”。雖然落了面子,但彌耶乎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人家三四百歲的老怪物,自己這個百多歲的叫聲爺爺也不吃虧不是?
“恩恩,這叫的中聽,可惜老朽可不記得有過你這樣的孫女啊”笑瞇瞇的張開滿是白牙的嘴,老不死的胡子拉碴,整一個邋遢老頭的樣,天知道都這么大年紀了他的牙為什么還這么全。可憐在組織里威風凜凜的彌耶乎副首領大人,一向以臉上帶笑波濤不經為座右銘的鎖之微笑,在聽到曾書書說出的話的同時差點炸了毛!
這這這這這,這是怎樣的屈辱,怎樣的怨恨!這已經不是氣量的問題了,這也的就是來找茬掐架的啊!
你沒我這個孫女,當老娘就有你這樣個神經兮兮不著調的爺爺了?還爺爺?我呸!彌耶乎就只覺得一股子怒氣從心中直往腦門上沖!銀牙緊咬,可到最后,她依舊只能打碎了牙和著血往嘴里吞。
這個人!唯有這個人,在他面前,即便是號稱完全免疫的她,也無法使用鎖之微笑。
“說吧,您到底所來為何?”與這種傳說中的家伙實在是無法溝通,嘆了口氣的彌耶乎妥妥的選擇了妥協之道。單刀直入,直接面對主題。雖然自己并不擅長這個,但是面對面前這位蠻不講理自家卻拿他沒辦法的非人類,這種方法已經是最佳的了。
“為何?隨便逛逛罷了,怎么彌耶乎醬不想見到我?”擠擠眼睛,那張哭也似的菊花臉上確吉不出一滴眼淚。尷尬之下只好聳了聳肩,沖著彌耶乎吐了吐舌頭。
老了還賣萌?沒得惡心!
“嗨嗨嗨,彌耶乎我想死您了。”強忍住胸口的惡心感,彌耶乎違心地說出了自己人生最屈辱的謊話。要我想著眼前這位老頭?GOD!您還是讓您忠實的信徒去死算了。
被這么一沖,一向以能言善辯聞名的彌耶乎索性閉上了嘴巴。
面前這一位,實在不是靠嘴皮子能夠戰勝的。
便好像一座大山橫戈在自己面前,高山仰止,令自己滿是憧憬,同時也心生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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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