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襲碧色的衣服,比起曾經多了一份成熟和穩重,她就是多年不見的碧兒,那個曾經心儀古楓的女子,卻不知何時依靠到了武羿的身側。
對於武羿的冷漠,碧兒只是笑了笑,用笑容來掩飾著眼底的那份哀傷,“我看天色漸晚,怕你著涼。”說著,已走到了他的身邊,並把手中的披風披在了他的肩上。
不等武羿開口,她已經向我這邊走來,“有了身孕不要坐在地上,著涼了可不好。”她解下了自己的披風爲我披上,然後在裙子上撕下一塊裙角來,小心的替我包紮傷口,“這麼多年過去了,姑娘雖已爲人母,卻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碧兒。”我叫道。這一聲叫喚,不知包含了多少喜與憂。
碧兒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淌下來,她拍了拍我的手,沒有多言,只說了句,“放心吧!武大哥是不會傷害你的。”
縱然他不會傷害我,我卻還是不能留在這裡,我要逃離他的身邊,去找回班霽他們,還有珠兒和幽月,對了,幽月,“你究竟對幽月做了什麼?爲什麼她會幫你?”
武羿沒有答話,也沒有看我,我走到了他的面前,“把匕首還給我。”
“留在我手裡的東西,你想你還會擁有嗎?”
我張開手,“把匕首還給我,我可以聽你的話,留在這裡,但是你必須要給我。”
他饒有興趣的看向我,“既是這樣,那麼我就更加不能給你了,既然你那麼在意那把匕首,放心,我會好好替你保管的。”說著,已轉身離開。
“武羿,你到底還有什麼陰謀,你把班霽他們弄到哪裡去了?”
他邁著矯健的步伐向前走著,“幽月,匕首,班霽,你究竟比較在乎哪一個?”甚至不聽我的答案,他就離開。
路過班霽與他們廝殺的地方,草地上的血跡還沒有幹,武羿故意停止不前,好像故意擊碎我的堅強一樣!心中不禁又一次慌亂起來,武羿,他的心思我猜不透,就是猜不透,所以纔會覺得可怕。
夜晚來臨,我被綁在一座蒙古包裡的椅子上不得動彈,碧兒來了,帶來了些吃食,然後一口一口的喂著我,“姑娘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該顧及肚子裡的孩子,多少吃一點吧!”
“你還好嗎?”我問道。
她苦笑了一下,“自他將我從妓院裡救出來之後,我就發誓一輩子跟著他了,好也好,壞也好,也就如此了吧!”然後,她再沒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碧兒曾經也是那麼心高氣傲的女子,曾經因爲古楓的無意而備受打擊,而如今跟在武羿的身邊,竟磨光了她所有的心高氣傲和那些銳氣,面對著一個這樣可怕的男子,碧兒她也承受了許多別人所不明的痛吧!
碧兒是一個,蓓笙也是一個,還有珠兒,被他傷害過的女子,到底還有多少?得不到姐姐的愛,他就隨意揮霍別人對他的愛嗎?那麼他也太可怕了。
就在我思索著的時候,離去的碧兒不知怎麼又回來了,這一次她還帶著被武羿留下的那把金黃色匕首,“碧兒?”
碧兒匆忙地來到
了我的身邊,用匕首割斷了我身上的繩子,“武羿一時三刻也不會醒來,你快走吧!”她把匕首交到了我的手中,“班霽只是受了輕傷,你駕車向額爾古納的方向而去,會找到他的。”
“碧兒,你跟我一起走,不要再跟在她的身邊了,他並不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男人啊!”
碧兒搖了搖頭,“他早已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我走又能走到哪裡去,他對我還算是客氣的,這麼多年說到底也沒有對我怎麼樣,我已經很感謝他了。”
“碧兒。”
她卻已經不容我再說下去,“我曾爲了他傷害過你一次,這一次算是還了你對我的恩情吧!姑娘自己保重。”
這就是碧兒與我最後的對話,如果我知道碧兒會因爲我而被武羿狠心殺害,那麼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離開的,那句孩子的父親也只不過是爲了讓我安心離開的說詞。
當武羿再次找上我的時候,當碧兒的屍體被擡到我的面前之時,武羿的那句話又出現了,“看看,又是一個無辜的人爲了你而死。”他露出了那種勝利又愉快的微笑。碧兒,一個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的女子,她的死竟不會引起他的半分痛心,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我木然的看著他,感覺自己好似跌入了萬丈深淵之中,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力,疲倦的身,疲憊的心,再也沒有勇氣去跟他鬥,面對武羿,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我的痛苦無疑就是他的喜悅,我不懂,他爲何會如此的恨我,難道緊緊是爲了婉綾姐姐嗎?還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抱著碧兒還是溫熱的屍體,欲哭無淚,只一味的發呆,看著面前的人,如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般,碧兒的全心全意,竟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不屑一顧,就連她逝去,他的眼裡都毫無感情,這樣的人,我又能乞求他什麼呢!良心發現放我離開嗎?還是阻止他瘋狂的舉動?
我深知,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當清晨的陽光照在整個蒙古草原上,當我疲倦到睜不開眼睛的時候,當我懷中的碧兒已經涼透的時候,我知道,她再也不可能醒過來的時候,才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武羿擺了一個手勢,已有兩個人向我這邊走來,他們拉起坐在地上的我,將我架到了武羿的面前,緊接著又有兩個人將碧兒的屍體擡了下去。
他擡起手托起我的下巴,仔細的盯著我的臉,“這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真是另人望而心動,難怪王孑塵,班霽,就連堂堂藍花會總舵主也會爲之著迷了,聽說你曾自毀容貌,但我看來卻是比以前更美了。”
我不知他心裡想得是什麼,更不敢貿然接話,自碧兒死之後,我才真正的瞭解到這個男人的殺人不眨眼,所以再也沒有那個勇氣去證明什麼!因爲我已經有了班霽的孩子,爲了這個孩子,我也要好好的活著。
“想不想知道誰會不顧一切地爲你,我們在這裡玩個遊戲好不好?”武羿一笑,轉身向著手下的人道:“去,把班霽和王子塵給我找來,就說上官縉綾已經在這等候他們多時了。”
“是”一聲
過後,有五六個人已退下去。
午日,時間就這樣到了午日,太陽火辣辣的照在地面上,我被綁在一根很粗的木柱上,已經汗流浹背,全身無一絲力氣,嘴脣乾澀地裂開口子,嚐到血腥的味道,無力地低垂著頭,只乞求他們不要來,不要中了武羿的算計。
被綁在烈日之下暴曬,武羿的狠毒我更加深有體會,班霽,班霽,不要來,不要來。心裡默喊,但是我知道,他縱然知道這裡的危險,卻依然會奮不顧身,這就是我愛的男人。
衆人讓開了一條路,當班霽和王孑塵走近的時候,讓開的路再次被圍起,水泄不通。班霽看向了我,衝動的想要衝過來,卻被王子塵攔住。
武羿拍掌笑道:“好啊!昔日本是對立的情敵關係,如今竟能冰釋前嫌並且成了好朋友,真是另人感到可喜可賀。”
“放了她。”班霽道。
“我自然會放了她,不過,在放了她之前,我們必須要玩點別的。”武羿道。
“放屁,武羿,你少給我賣關子,放了她。”他目光冷冷,一把玉簫剛勁有力的指向了他。
武羿哈哈大笑,“如此便是傷口痊癒了吧!看你這麼大的火氣,想必是全都好了,只是你若想她少受點苦,就該好好聽我的話,否則上官姑娘怕是要在這太陽底下陪著我們了。”
王子塵道:“你說,你想幹什麼?”
武羿看向了王子塵:“不錯,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只有你才知道哥哥心中想的是什麼!”看到沒有,他指向了我,“這個女人,不正是你一直處心積慮想得到的嗎?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殺了班霽,我這個當哥哥的就會親自爲你主持婚禮,叫上官縉綾光明正大的嫁給你。”
班霽卻哈哈大笑起來,“武羿,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還是喜歡玩自相殘殺的戲碼,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有趣啊!有趣極了。”
“好,我們打,既然大哥想看,我便讓大哥看個夠,”王子塵說完,已揮拳越向了班霽,兩個人的身影很快的糾纏在了一起,打到難捨難分。
“不要,不要······。”我大喊著,聲音卻小的像蚊子。
“衝啊!”四周突然喊聲震天,接著,班霽與王子塵的身影同時攻向了武羿,我想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無力,當班霽向我而來的時候,我勉強向他露出了一絲微笑之後,眼皮不聽使喚地往下沉,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放心,她沒事了,班霽,我把我妹妹交給你了,你可再不能讓她吃苦受罪。”
好熟悉的聲音,睡夢中,我好像聽到了這個聲音,那曾經一直守護在我身邊,又突然消失了的飛羽哥哥,是他嗎?是他回來了嗎?
接著,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之後,便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一點聲音,只有一雙令人感到溫暖又安全的雙手緊握著我的手,還有他那似有似無的嘆息聲。
是班霽嗎?我又另他擔心了吧!一路走來,總是叫他爲我擔心,心裡真的過意不去,而在此之前,我竟然還會跟他鬧彆扭,想想真是不應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