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真的是太累,九月沒多久就睡著了,并且是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沉睡。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因為鼻間有一陣芬芳的香氣,她直覺似乎哪里不太對勁,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并沒有睡在無悲山中的樹林里,而竟然是一間安靜的空氣中散發著淡淡丁香味道的房間,周遭都是古色古香的擺設,她有些愣神的看著這陌生的房間,以為自己是又穿越了。
低頭看見自己的身上,已經被換了身干凈的衣裙,手腕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過,再又聽見房外遠處似是有腳步聲,她坐在床上怔了一會兒的神便直接掀開被子下了床。
走到門邊向外聽了一會兒,才打開房門,卻竟見有幾個巡視的侍衛正在院中走動,沒有人看向她的方向,這院子不算大,院墻邊竟然有兩棵丁香樹,淡粉色的丁香花散發著淡淡的別致的芳香,九月覺得奇怪,雖然心下大概有了些答案,但還是快步走出了院子,正巧看見有個侍女手里端著藥湯向這邊走來,她忙快步走了過去問道:“這是哪里?”
侍女有些驚愕看了她一眼,卻又轉眼變成了眼滿的喜色:“阿九姑娘,你醒了呀?”
九月回頭看看周圍:“我這是在哪兒?剛才那些侍衛看起來好像是晟王府中侍衛的打扮……”
“這里的確是晟王府呀。”眼前端著一碗藥湯的侍女微笑著說:“阿九姑娘你已經睡了快兩天了,昨日你被王爺的戰馬馱回來的時候還一直昏迷著呢,聽府中的方郎中說姑娘你是因為初來月事卻受了涼,又困又餓的經歷一些險情,精神一直都太過于緊張,身上還有一些外傷和殘留的蛇毒,身體早已經熬不住了,所以這一覺睡下便昏迷了這么久。”
在九月了然的挑眉時,那侍女笑著捧起手中的碗:“這不,郎中說讓詩蘭這兩天細心照顧你,直到你醒來再喝幾次藥便無大礙了,我剛剛去廚房給你熬了很久的藥,這才端來。”
“你叫詩蘭?”九月看著她。
“嗯,阿九姑娘,我聽說你已是王爺身邊的侍女了,又在無悲山那邊出了些事情,不過聽說是因為忠心護主才受了些傷,所以王爺交代郎中將你醫好,你既然醒了我也就放心了,先把這藥喝了吧。”
詩蘭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九月對這樣的微笑最沒有抵抗力,盯著眼前年紀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左右的詩蘭,二話不說的接過碗便喝了一口,還微微有一點燙的藥湯剛一入口,她直接“噗”的一下轉身吐了出來:“我的媽啊這是什么藥?這么苦?”
“郎中說這藥中有可清除你體內剩余蛇毒的幾味藥,還添了幾味可以暖身的藥,你這兩日昏睡時身體十分寒涼,怕是在月事的時候受了不少折磨。”詩蘭一邊提及月事之事一邊有些尷尬臉紅,但因為是兩個姑娘家在談論這事,多多少少還是敢說一些。
九月卻是輕笑,不就是個大姨媽么,兩個女人在一起還有什么臉紅的。
她沒有多說,只低頭繼續喝了一口那碗中的藥,不知道那清清蛇毒的藥究竟是什么,但有幾味明顯的中藥她倒是嘗出來了,有赤芍,有干姜,有元胡,基本都是女人因為體寒痛經而會吃的一些暖宮的中藥藥方,她便也安心了些,雖然苦是苦了點,但還是捏著鼻子吞下,最后強忍著苦到想吐的感覺,一邊拍了拍胸口一邊看向四周。
距離上一次潛進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這晟王府倒是翻新重建的挺快的,這一座座別致的院落,倒還真像那么一回事,并且比起丞相府和安王府的環境更為雅致。
“那啥,有沒有吃的?”九月環視了一周后,便忽然問。
詩蘭頓時捂嘴樂了出來:“阿九姑娘……你這也太不矜持了……”
“哎呀我都快餓死了還矜持個什么啊?矜持又不當飯吃,到底有沒有吃的啊?”九月已經餓的快要眼冒金星了:“你都不知道,我在無悲山下的那個墓……”
話說了一半她驟然收了音,看出這詩蘭似乎并沒有聽說她和晟王在無悲山下真正的遭遇,也不知道樓晏是否已經將這件事情說了開來,便忍了忍,也怕嚇到眼前的姑娘,便換了話風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本來就已經餓了一天,這又睡了兩天,早就餓的不行。”
想想自己這些時日經常這樣三餐不濟,還真是怪悲催的,但愿以后在晟王府里能三餐穩定,不用總是愁著沒飯吃。
堂堂丞相家的四小姐混到這種地步,也真是沒誰了。
“有的有的,我這就去給你拿。”詩蘭依舊是捂著嘴笑,似是從未見過像九月這樣又餓又急的姑娘:“你先回房去等我,我馬上給你拿來。”
“好勒~”一聽見有吃的,九月那是相當的聽話,轉身就乖乖的回了房間里等候大餐。
但沒想到詩蘭給她送來的卻是一碗清粥一個包子還有一盤芙蓉餅,只有一個肉絲小菜,雖然不算太過豐盛,但卻又精致的很。
畢竟都只是侍女,大餐她也沒指望,可這么精致的餐食也還是讓九月驚訝了,她邊食指大動邊忍不住問:“是因為我還在養傷所以廚房才會對我這么好,準備的伙食都這么周到?”
詩蘭看著她那真像是餓壞了的樣子,笑著說:“咱們晟王府從來都不會虧待下人的,這樣簡單精致的小菜我們經常能吃到,十六爺從來都沒讓咱們這些做侍女做奴婢的吃主子們的剩飯剩菜。”
九月吃著那味道極好的芙蓉餅噎了一下,低頭又喝了一口清粥,頓時便覺得胃里舒服了許多,心情也隨之大好了起來,一邊慢慢的咬著包子一邊問:“對了,你剛剛說我是被王爺的戰馬馱回來的,這是怎么回事?”
詩蘭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是被萬公公叫來照顧你的時候聽見郎中說的,郎中說姑娘你的傷勢不輕,這一路好在是被烏白馱了回來,烏白走的很穩沒有讓你受到太多顛簸,至于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清楚。”
九月挑起了秀眉。
烏白?
她這睡了一覺過了兩天而己,連烏白都已經從墓穴中被救出來了?
那失蹤的承封和八兩那只臭屁的鸚鵡呢?
諸多疑問在腦子里盤旋,直到她吃飽了之后,這些種種疑問更是讓她有些坐不住。
趁著詩蘭說是要給她拿一身衣服來借她換洗的時候穿,九月便從滿是丁香味兒的小院子里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