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拐帶啊?我就算是真的要去浪跡天涯,也一定會帶上我們家小綰綰,至于那什么狗屁丞相府,讓她們自己折騰去,我現在這脾氣真的算是不錯了,一次次都在留情面,換做我以前的脾氣,我一刀宰一個。”九月冷哼。
“以前的脾氣?”樓辭遠輕笑:“月兒的身上果然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不過……也罷。”
他輕道:“你若是有了什么決定,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九月從來都不知道樓辭遠對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夠義氣,不禁笑問:“這么幫我?就因為我現在還是算你的未來媳婦兒么?”
話音剛落,皇都城的街道上忽然鑼鼓宣天,這么晚的時間街上本來就很熱鬧,可這時人群卻四散開來在紛紛讓路。
九月和蘇綰綰皆好奇的趴到了窗上向外看,只見一排馬車從皇都城的南門處走到了這里,正要向皇宮的方向行去。
有路人在竊竊私語:“聽說這就是從淺月國來的使臣,這次兩個番國及淺月國都派了幾個使臣前來,可這淺月國的使臣的陣勢卻比其他兩國都大,可見淺月國如今因為扶了冉皇后登上鳳位,淺月和元恒兩國的邦交也是日益緊密了呀……”
冉皇后?
九月的眉目一揚,猶記得曾經在軍營里聽說過的關于樓十六和冉郡主的那青梅竹馬的故事,這淺月國使者這般大的陣勢前來,莫不是那冉皇后故意擺譜給樓十六看的?
“四姐,好多人呀……”蘇綰綰趴在窗子上,看著街上自動退成兩排的人群,又看著那幾個馬車,眼睛瞪的圓圓的:“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么多人!”
樓辭遠看了看她們姐妹二人,嘆笑道:“月兒,你可真是把綰綰這么一個整日關在府中的閨閣淑女帶了出來,讓她長了不少見識不說,就連你們姐妹二人這趴在窗棱上的姿勢,都是一模一樣的。”
九月的姿勢于過野蠻,也從來沒顧及形象過,一聽見樓辭遠的話,她當即側過頭看著身旁大半個身子都攀到了床棱上的蘇綰綰,嘴角一抽,怕她不小心摔下去,忙將她拽了下來。
“這淺月國的使者,擺的架子可真大。”九月拉著蘇綰綰一起坐回到桌邊的位置上去,出聲感慨。
樓辭遠輕道:“淺月國曾經只是依附在元恒皇朝周邊的小國,近幾年日益昌盛,與元恒皇朝又是盟國,會擺這么大的陣仗也不足為奇。”
“那倒是,不要說是淺月國,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番國,難得趕在太后八十大壽這么一個舉國同慶的日子里趕來元恒的皇都城,任是誰都會大大個裝個逼,總要給別人一種我們國家很牛叉,我們與元恒皇朝是最和睦的盟國你們誰都比不上的感覺。”
九月說完就直接叫小二來點菜,雖說樓辭遠因為她剛剛那奇奇怪怪的話而看了她幾眼,但卻并沒有多問,她自然也不用去解釋何為裝逼何為牛叉。
姐妹二人明明是在丞相府里多多少少的吃過了一些東西了,但卻還是點了一堆菜,最后小二將菜上來的時候,樓辭遠本來還以為她們兩人吃不下這么多,還替她們有一點點的憂心。
結果當看見九月那對美食來者不拒完全可以將滿桌的菜肴照單全收的架勢,他不禁撫額。
“怎的了?”九月往嘴里塞了一口烤鴨,抬眼見樓辭遠那似乎是有些頭疼的樣子:“又不舒服了啊?頭疼?還是哪里不……”
樓辭遠略略抬起手示意她繼續吃,不用管他,但九月卻還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一臉關切的看著他:“世子,我下個月就把研究出來的治你這種癆病的藥方拿去給你,你這一個月可得好好注意身體,不過像現在這樣多出來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樓辭遠嘆笑:“沒有哪里疼,也沒有哪里不舒服。”
“那你怎么了?”九月又將一塊烤鴨塞到了旁邊滿嘴是油的蘇綰綰嘴里,再又拿起了一張薄餅咬了兩口,雙眼盯著他。
樓辭遠搖頭輕笑:“照你這種吃法,若是有一天真的嫁到了安王府來,我還真的怕安王府供不起你。”
九月雖然吃的又多又快,但還不至于沒了形象,倒是蘇綰綰這會兒吃的滿嘴流油,腮幫子都鼓的滿滿的,她瞥了一眼身旁吃的歡快的蘇綰綰,不禁笑著放下了手中的薄餅,拿起筷子夾了些口味清淡的菜放至樓辭遠面前的碟子里。
“我九月雖然有一張貪吃的嘴,但是原則性還是有的,上一次是你付的帳,這回換我來付,我請你。”
她又夾了些適合他吃的東西到他的碗里:“你也別只看著我們吃,雖說我這人比較厚臉皮,但被這樣盯的久了,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你請我?”樓辭遠笑了:“丞相府給你們姐妹二人的月銀有多少?”
“我和綰綰若是有月銀的話,以前還用得著過的那么窮酸?”九月一邊吃著桌上的各種美味佳肴一邊輕輕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頭:“嘖,味道真是不錯~難得能吃到這種正宗的烤鴨和燴菜,我對炒菜是不太擅長了,不然的話,我興許還能開個比這更大的酒樓做個老板娘整天作威作福。”
“哦?”樓辭遠看著她那一副連吹牛皮都聳搭著眼皮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月兒還想做什么?”
“也沒什么。”也就是忽然覺得樓辭遠對自己還算夠義氣,所以今兒九月對他也算是敞開了心胸,話說的有點多,抬起眼看著他:“我自然有我自己賺錢的方法,我若是有心,在這皇都城里可以做出許多你想都想不到的產業,整天數錢數到手抽筋根本也不算是做夢。不過比起逍遙自在浪跡天涯來說,我還是傾向于浪跡天涯。”
“好一個逍遙自在。”樓辭遠夾了一搓她為他添置的菜,放進口中,須臾輕笑:“大隱隱于野,小隱隱于市,月兒身為丞相之女,心性卻只圖個自由散漫,實在難得。”
九月其實之前也沒覺得自己會有這么牛逼,要不是之前在木匠鋪那次,發現自己隨隨便便畫出個鉛筆圖都能賣些價錢,她仍然還期期艾艾的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又會像最開始那樣三餐不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