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北風哼笑:“我既和樓辭遠有交易,又怎么會告訴你?”
九月白了他一眼:“所以我說,我賭這一次,賭你還有絲良知。”
“復國本就是踩著腥風血雨一步一步拼殺出來的路,良知是什么?”
九月沒理他,刷的一下將房門打開,也不再跟他斗嘴,回身就將稱心和如意叫醒,在稱心和如意迷蒙的睜開眼,更發現屋子里多出來一個男人時,差點叫出聲來,在接到九月的視線時才忙捂上嘴,雙雙都滿臉驚訝的小聲問:“小姐?”
“別出聲,我們走。”九月將手放在嘴邊,示意她們兩個去將她們的細軟簡單收拾一下,然后便回到了門口,一邊向外望一邊側首看向那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烈北風:“你死死盯著我干嗎?趕緊帶路!”
“帶路也不是不可以。”烈北風摸著下巴,笑著走了過來,湊到九月跟前,俯首在她面前說:“給爺什么好處?”
九月抬起眼:“為了泡個女人,謊話連篇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要了,你想要什么好處?說出來,我聽聽?”
烈北風挑眉:“爺怎么就謊話連篇了?”
“好,你既然說樓晏是真的死了。”九月輕笑:“那么你現在出現在我房間里是為什么?你既與樓辭遠如此聯手,甚至合作的天衣無縫,你更又完全沒有要與樓辭遠作對的意思,怎么可能會來救我?我自問雖說與你有些交情,但似乎還沒至于讓你愛到天崩地裂對什么都不管不顧的地步。”
見烈北風老神在在的看著她,并沒有反駁,九月繼續冷笑:“反之,你與樓辭遠的合作并非真心,你剛才進了門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強調樓晏已經死了的事實,你認為,我會怎么想?”
“他確實死了,尸骨無存。”烈北風毫不猶豫的說:“你這女人本來就一路扮豬吃老虎,精明的很,不過在這件事上,你也不必自做聰明。”
九月低頭想了想,忽然釋然一樣:“扮豬吃老虎的何止我一個啊?”
見她這半信半疑,但卻又強撐著氣場就是不肯面對樓晏死訊的神情,烈北風的臉色有點不好看,索性轉開了話題:“這赤辰門中機關重重,我先帶你出去,待離開了這鬼地方再說。”
九月抬起手便避開了他的手,看了一眼已經收拾好細軟跟過來的稱心如意,說道:“我自己會走。”
“你不是受傷了?”見她明明臉色不怎么好看卻強撐著的模樣,烈北風伸手就要再去扶住她:“別逞強,我送你出去。”
“是受傷了,傷的幾乎快死的時候也熬了過來,現在已經好了,我還嬌情什么?”九月白了他一眼:“帶路!”
知道這女人是因為他堅持說樓晏已死的事而火大,烈北風豎眉怒目,氣的狠瞪她一眼,九月卻是完全不理他,轉身便帶著稱心和如意走出了房間。
“我說你這女人講不講道理。”烈北風走出來,并肩走在她身旁,很是氣憤的說:“我是來救你,你就用這副態度面對爺?”
九月看都不看他,只一味的向前走,在稱心和如意好奇的時不時轉頭看向那氣的快七竅生煙人男人時,九月才平聲道:“首先,如果樓晏真的在洛昌城身亡,你必然脫不了干系,別說你現在是來救我,就算你現在跪下哭爺告奶奶的求我原諒你,我也絕對不會對你有什么好臉色。其次,如果洛昌城的事情并不是我所看見的那樣,而是其中有什么我暫時不知道的秘密的話,如果樓晏還活著但你卻一直對我傳達他已死的消息,那你是卑鄙。”
烈北風聽得眼角抖了抖:“女人可真是難伺候,聰明的女人更難伺候。”
“要么你就是我的仇人之一,要么你就是卑鄙無恥,我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九月瞥了他一眼,在兩個丫鬟面前也完全不給面子的繼續向前走。
直到走到溶洞間的那處深淵處,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身后路上那幾個被烈北風早已打暈了的守衛,再又看向外面那各個洞口處的守衛和暗中隱藏著的機關,沒有再擅自行動。
“小姐,這里好暗啊。”稱心和如意跟在九月的身后,小聲的說。
九月沒吭聲,只望著這溶洞的四周,然后回眸看向烈北風:“怎么走?”
烈北風臉色難看的瞥著她:“救你這沒心沒肺的白眼狼可真不是什么好差使。”說著,他以下巴指向前方右側的一處洞口:“我是從那個方向來的,現在那里怕是已經不能再走,以樓辭遠的機警,很快就會發現異常,只能冒險走這邊了。”
看見他所說的“這邊”,正是赤辰門中機關最多的地方,九月的神情頓了頓,轉眼見烈北風不像是在開玩笑,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但是……
她回頭看向稱心和如意:“無論我們在路上發生什么事,記得都跟在他身后,不要擅自闖出來冒險,記住了沒有?”
“小姐,我們記住了,小姐不必擔心奴婢們,奴婢們盡量不給小姐你拖后腿。”
“不是拖后腿,我是要你們自保,我現在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懂么?”九月溫聲說。
稱心和如意紅著眼睛點頭:“小姐,奴婢們知道了。”
見九月和稱心如意這三個姑娘的主仆情,烈北風顯然也不打算再逗弄她了,忽然伸出手臂就一把將九月攬了過來,摟著她的肩將她扣在懷里,在稱心和如意驚的倒抽一口氣的瞬間,俯首道:“蠢女人,帶著兩個丫鬟一起出來,你這是在逼爺跟赤辰門徹底決裂。”
九月抬起眼,在他懷里也不閃躲,只皮笑肉不笑的說:“決裂是早晚的事而己,你烈北風怎么可能會甘愿和這么一個江湖中霍亂朝綱的門派合作,你需要的是正統皇族的支持,這里不過只是權宜之計,我不過就是在逼你早些取舍。”
烈北風的眼皮跳了跳,忽然將她的肩扣緊,咬牙切齒的說:“正統皇族?你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