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王秋花吃的是膽戰心驚。
她連大氣都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成為個透明人,生怕一不小心顯出存在感,打擾了頂頭上司的好興致。
她抹了把辛酸淚,心想著打工人當真是不容易。
等瞥著余藝放下筷子,又心滿意足的吃了兩個核桃甜酪,準備拿起第三個時,王秋花沒忍住,低聲清了清嗓子。
到底是自家的藝人,這身材要是保持不好,以后的戲路可就窄了。
但匪總裁在前,還一臉寵溺的由著她,王秋花不好開口,只能用眼神偷偷的暗示一番。
好在余藝瞬間曉得,連忙放下了甜點,正色道:
“花姐,真人秀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這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都是我應該做的。”王秋花松了口氣,瞥了那放在白圓瓷碟里精致的點心一眼,心里默默的算了下卡路里,估計要超標了。
她正想找個機會和余藝說下保持身材的事兒,剛出道的小藝人,就算是身上有點黑歷史也沒關系,但外形一定要穩住。
不然到時候被嘲起來,路人緣葬送進去,再撿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畢竟是到逐浪后接手的第一個藝人,王秋花也有調查過余藝,她之前演的戲也好,跟的經紀人也罷,都是下三流中的末尾貨,沒一個是靠得住的。
能跟上逐浪這艘大船,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運氣了。
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能讓匪大總裁這般特殊相待。
王秋花偷看了過去一眼,見匪行云正將核桃甜酪送到余藝面前,后者略微掙扎一下,奔著不浪費食物的心思,飛快幾口,吃的干干凈凈。
王秋花嘴角一抽。
得,她還是閉嘴吧。
吃完了飯,王秋花識趣的準備走人,打算找真人秀的導演商議下具體的合作事宜。這是余藝第一部真人秀,論起播出的時間,應該比她的新劇上的早一點,雖然蚊子小,但也算塊肉了,人設方面絕對不能崩。
反正對面只是個小劇組,她親自過去,多提點要求,該有的待遇絲毫不能差,其他的條件也要跟上。
她臨走前,余藝快步跟了上來,說:“花姐,我之前的經紀人琴姐,和我有點過節,她手底下也有幾個藝人想要參加這個節目,我已經和導演說過了,讓他不要多想,全都一視同仁。”
王秋花是多精明的人,猜到她是不想玩陰招,在節目里正大光明的處理干凈,當即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在那邊提一嘴,讓她的人也能去上。你之前的經紀人,那個叫琴姐的,她的風評可不算好,你這也算是脫離苦海了。”
她人脈廣,知曉的各色內幕也多,圈子里面這點腌臜事,很少有能瞞過她的。
一些經紀人心思不正,利用手底下的藝人出賣色相圈錢攢資源,這事兒老早就不少見。
余藝認真的道了謝,這事兒王秋花大可以不管或者拒絕,但她還是應了下來,給了她自行處理的機會,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都承了人情。
她目送了王秋花離開,一轉身,正巧匪行云剛踏出院門,手里還拎了個紅木食盒,婦人跟在他身后送行,看到余藝,笑著點了點頭,又和他不知說了些什么。
匪行云看了余藝一眼,微微頷首。
婦人眼睛一亮,捂著嘴笑了。
被兩人看的是云里霧里,余藝眨了眨眼睛,等婦人離開,她走上前,好奇道:
“匪行云,你們剛才有說到我嗎?”
“有。”
“說了什么?”
匪行云不應了,將食盒遞給她,抬腿上了車。
余藝愣了下,這食盒全用紅木打成,有點分量,她兩手捧著,跟著上了車。
身邊人依舊壓力不斷,她卻不知不覺間習慣了不少,本以為食盒是匪行云要用的,她就是個拎包小妹,誰知道到了酒店,她前腳下車,司機便風風火火的追了下來。
“余小姐!”
司機喊了一嗓子,將食盒遞給她,“給您的。”
余藝一愣,下意識的接了過來,推開盒蓋看了一眼,里面裝滿了各色的中西式點心,賣相和材料都是相當之好,一定就是出自張老爺子的手筆。
可是她怎么沒聽說,私房菜還推出外帶的服務了?
司機看她一臉茫然,笑了笑,回頭看了眼車,這才湊近點,壓低了聲音道:
“總裁知道您喜歡,特地讓張老爺子做的,這可是頭一回呢。”
他說完,留下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轉身回了車上。
等到余藝前方已是空無一人,她才低下頭,聞了聞空氣里清淡的甜香。
原來匪行云的人這么好。
但他說的頭一回,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藝滿頭霧水的回了房,蘇天天難得到的早,累的躺在床上自哼哼,她一進門,招呼還沒來得及大,床上的人聞到味道,一個鯉魚打挺,頂著一腦袋亂發直勾勾的盯著她。
“姐,你帶什么好吃的回來了?我要餓死了,那集訓就不是人能干的!”
余藝給她嘴里塞了塊布朗尼,“這么辛苦?”
“嗯。”蘇天天飛快的咽了下去,可憐兮兮的說:“還要一直被罵呢,新來的武指可兇了,連主演那頭都挨了訓,就是不知道是誰。”
“應該不會是楚青衣。”
余藝搖搖頭,她對楚青衣頗有信心,這種程度的集訓,對新人來說還算有難度,但他都拍過不知道多少戲了,更苦更累的都熬過來,哪能在這里出問題。
蘇天天也跟著點頭。
“我覺得也不是,那可是楚青衣啊,怎么可能會挨罵,要說是白雪還差不多。”她往嘴里丟著點心,忽然來了興致,兩眼發光的八卦,“你看微博了嗎?她好像是和誰出去約會被狗仔拍到了,鬧得還不小呢。特別有意思的是,她明明是去約會的,但沒過多大一會兒,自己氣沖沖的跑出來了。微博上都猜,是不是大明星被放了鴿子,她平時可一直都跟我們趾高氣揚的,終于吃癟一回,真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