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跳的飛快。
他的俊臉在視線中不斷的放大。
余藝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這是要干什么?
職場騷擾?
可她怎么連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甚至還覺得...匪行云今天,挺帥的。
余藝咽下口水,垂了頭,默默的向后退去。
不行!
她不能和匪行云離的這么近。
總覺得,是要出什么事的。
她可好不容易才忙起來,暫時給他忘掉。
辦公室雖然大。
可也沒辦法讓余藝躲的太久。
沒幾步遠,她的脊背撞上了冰冷的玻璃,身體一顫,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已經走到了盡頭。
退無可退。
她的身后是落地窗,隔著玻璃,還能看到樓下的車水馬龍。
說起來,她跑出去了這么久,估計店家要扣工錢了。
都這種情況了,余藝竟然還能想到這處。
連她都有些佩服起了自己。
“還不看我?”
匪行云的聲音里含了幾分不悅,不等余藝去看他,他已經伸出手,不由分說的捏了她的下巴,迫使余藝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他們之間的距離挨的極盡。
她能嗅到清冷的氣息。
獨屬于匪行云。
又熟悉,又安心。
除了心跳依舊不安分之外,余藝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安靜了下來。
呼吸交融。
捏在她下頜并未用力。
卻讓余藝無法掙脫。
她只能昂著頭,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
余藝呼吸一窒,匪行云沒有開口,她愣了一會兒,干巴巴的道:
“可以...可以不來嗎?”
“不來的話,要罰...”
“來!”
不等匪行云把話說完,余藝已經搶過了話頭。
人在江湖,不得不低頭。
她還能有什么辦法。
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努力做出一臉的向往,捏緊了拳頭,正色道:
“老板,我什么時候可以上班?”
“隨時。”
匪行云勾起唇角,竟是緩緩低下了頭。
余藝驀然瞪大了眼。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滾燙的熱氣打在面頰。
冷香籠在了身周,像是將她困在了其中。
余藝身邊皆是迷障。
她睜開眼,一片白霧當中,唯有匪行云一人的身影。
他這是要...
做什么?
她應該躲開的。
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了。
任憑余藝怎么去控制手腳,都沒有反應。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匪行云眼中的倒影,不斷放大。
余藝真的是以為他要親過來了。
但她更慌的,卻是自己心里,不僅沒有抗拒,還隱隱的有些期待。
這不對勁。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瞬間。
無數的影子在腦中飛速劃過。
最后定格在了曾經的匪行云,在說起喜歡的人時,眸中那無比溫柔的愛意。
她是第一次看到那副模樣的匪行云。
和之前所有的時候都不一樣。
余藝想知道,現在他眼里能看到的,到底是誰。
是她?
還是那個過去的愛人?
她的心忽然就冷了。
眼神里也浮現了一抹抗拒。
匪行云指尖一顫。
他有多了解余藝?
那些變幻的情緒,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他看的清楚。
果然。
還是不信。
他的姑娘在害怕。
即將落下的唇擦過她的面頰,將個即將到來的輕吻,變成了擁抱。
余藝一愣。
這個接觸短暫且溫暖。
只是短短一瞬。
他退開兩步,面上再次恢復了熟悉的冷淡,道:
“去找曾祁吧。”
她身上的溫度在迅速退去。
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紅唇失了顏色,她張了張嘴,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說:
“好的,總裁。”
余藝低下頭,抱著換下的玩偶服走出了門。
她滿心的混亂,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后復雜的目光。
不知所措的,從來不只她一個。
曾祁還在辦公室,擺弄著兔子頭套,看到余藝,也不驚訝,笑瞇瞇的道:
“兔子小姐來了啊。”
余藝嘆了口氣,身上的力氣在瞬間泄了個干凈,她拖著沉重的身體找了個位置坐下,無奈道:
“匪行云讓我來找你。”
“當助理?”
“是...你怎么知道?”她瞪圓了眼睛,瞧著曾祁的眼里滿是驚奇,“這你都能猜中?”
“不是猜的。”曾祁舉起兔子頭套,手指在長耳朵上捏了捏,笑道:“你去做這種事,應該是缺錢了吧?但總裁要是直接給你錢,你是不會拿的,但他也不會讓你繼續去做這種辛苦事。所以...”
他滿面春風,聲音也越發的溫柔,“來跟我一起工作吧。”
這男人,果然有點東西。
真不愧是匪行云的助理。
能掐會算,陸地神仙。
還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余藝舉起雙手,無奈道:“神仙,您說的沒錯,我服了。”
“我先陪你去把玩偶服送回去,之后,你就要開始工作了。”
“要做什么?”
“陪總裁吃午飯。”
“什么?”
“午飯,你不是也還沒吃嗎?”
曾祁找了個袋子,裝了她手里的玩偶服,兔子頭套太多,塞不進去,干脆繼續抱在懷里。
他可能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不對。
可看余藝一臉的驚訝,還是問道:
“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太多了。”余藝抹了把汗,“不是工作嗎?為什么還要陪總裁吃午飯?”
“這就是工作。”曾祁依舊一臉溫柔,耐心的給她解釋,“你是總裁的助理,需要負責的東西比較雜,從工作到生活,都要有不少事情要麻煩你的。”
余藝一時語塞。
曾祁說的話有理有據,可她就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助理要負責的事情,已經到了連陪總裁吃飯,都在范圍內了嗎?
也就是說...
一時之間,余藝看著曾祁的眼神,都奇怪了不少。
曾祁愣了愣,苦笑一聲,無奈道:
“你瞎想什么呢?”
“沒什么。”余藝立刻搖頭,接了玩偶頭套,急聲道:“不用你陪我了,你還是留下吧,我自己去還就好了。”
曾祁哪能讓她自己去,搖搖頭,道:
“沒關系,一起吧。”
余藝看他已經拿了外套,只能跟了過去。
出了逐浪,余藝回過頭,看了眼熱情送著他們離開的保安,忽然問:
“曾祁,你說,他怎么知道兔子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