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芷月絕不是假好心,無的放矢。也不是錢多沒地方花了。
她反而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所面臨的困境。北冥學院她必須混到至少武將階,才能想接下來的事情。
也就是說,在這期間,她在學院里獨木難支,她得培植自己的眼線,至少,在別人對自己出手的時候,哪怕提前知道點信息也是好的。不像這一次,被人家欺到了門上,她才反應過來。
現在,既然北冥羽澤向自己釋放了善意,那她就兜著,能在學院里多一份助力也是不錯的。更何況,這個助力的級別還不低。
果然,她看到那大個子滿面震驚回過了頭來,因為礙于場合,他也只是鄭重對著自己點了點頭。
一顆《五轉聚元丹》,效用足以讓他突破武將階了。也怪不得他的反應會是這么大了。
如果北冥靜柔知道她千辛萬苦才能得來的升階丹藥,在芷月的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人家連效果更好的《五轉聚元丹》也都隨便送人玩,這差距可不是千溝萬壑的距離了。
芷月并沒有多加理會旁的事情,一轉頭便坐回了座位盤膝恢復起來。她時間寶貴,只要半個時辰,空間就能有百個小時,夠她恢復了。
她迅速將意識沉入了空間,外面的事情反正有北冥君樓看著,之前他們通過氣,相信他定是知道自己的意思。
此時,臉色鐵青的軒轅曦銳正在腦中想著今日的比賽順序。他本就是為了將今日的事態進一步擴大。當然要再接再厲。一擊不中,也絕不能讓這女人有片刻的喘息之機。
“芷月師妹,我來討教你的高招。”一道陰沉沉的聲音響徹在大廳當中。
“一個時辰之后。”北冥君樓適時地睜開了眼睛,邪邪瞪了一眼冒出頭來的臭小子。
北冥豐裕,排名第七。這小子陰森森的,整天扳著一張棺材臉,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北冥豐裕偷眼看了看主位上的太子殿下,好像是被壯了但,耿著脖子道:“如今比武臺并沒有其他人的挑戰,所以,只能請芷月師妹勞累了。”
“誰說沒有人挑戰了。我來挑戰一下你。”正說話間,從精英弟子的末位站起來一位男子。此人看起來十分穩重,身穿一身青色的衣袍,不像是個修真之人,倒像是哪個商行的掌柜。
“北冥慶,你是什么意思?”北冥豐裕的眸光緊縮在了一起。要說這個排位在第十,和北冥羽澤同為師兄弟的男人對北冥慶而言并不構成什么威脅。
只是,他這個時候跳出來,可就有點兒礙事了。北冥豐裕就不信了,這個北冥慶真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計劃嗎?
他這樣橫插一杠子,難道不知道是在壞太子殿下的事兒嗎?再說,太子殿下可說了,誰要是收拾了那妖女,就在朝中安排一個三品以上的將軍職位。
并不是所有的修真之人都有那個自信,覺得自己就一定能夠突破武皇上達仙界的。那既然有生之年不能達到巔峰,便運用所學享受人間富貴也是極好的。
也正因為這樣,才會有那么多拋棄尊嚴,攀附權貴的修士。北冥豐裕不相信北冥慶會不懂得這些道理。他皺了皺眉,毫不顧忌道:
“你師弟剛剛敗在這妖女的手里,你不思替師弟報仇,卻來攔阻我,是何道理?”
北冥慶聞言并不生氣,只是微微笑了笑。
“這排位賽,我也多年沒有動窩了,總是在這第十的位置,我也想要動一動了。請師弟成全。”說著,北冥慶已經是不由分說,拿出了自己的兵器。
令眾人好奇的是,這個北冥慶不但人長得像個掌柜,連他的兵器竟然也是一個似木非木的材質打制的算盤。
這算盤有正常算盤的兩個那么長,上面的算珠一顆顆打磨圓潤,看起來倒是十分新奇有趣。
北冥豐裕看看說再多也是無用,只得抽出自己的長劍。怨毒地狠狠劈向北冥慶。
不同于方才那一場打斗的賞心悅目,跌宕起伏,這一場比試完全是大開大合,中規中矩。
強者對撞,毫無花哨可言。攻防之間,完全是實打實的靈力和招式的比拼。
只是那算盤倒也是個新鮮玩意兒,打斗之中,一會兒分散,一會兒組合,十分新鮮有趣,給北冥豐裕造成了不少地困擾。
實際上,這個北冥豐裕也絕非泛泛之輩。到底是位于學院榜第七位的人物,手底下的功夫還是很不錯的。一柄劍被他舞得密不透風,盡管之前被北冥慶的兵器壓得有些狼狽,可慢慢的也讓他找到了應對之法。愣是讓北冥慶后面的進攻再也占不到一星半點兒的便宜。
兩人的水平旗鼓相當,一時之間倒是打得難解難分,不分伯仲。
臺上的眾人看到都有些訝異起來。因為,實在是這個北冥慶似乎從來沒有如此高調過,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他的存在。這個時候才想起,好像自從這個人到了總榜第十位就多少年再也沒有過什么變化了。
他的人和他的長相一樣,屬于那種混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存在。要不然也不會拿出個兵器大家都沒見過。
如此低調的人,在這么個敏感時期如此行事,本身就很耐人尋味了。再結合方才北冥羽澤贈劍的行為,很多人的眼光便落在了他們的師尊北冥北曠的身上。
此時的北冥北曠心里也有些納悶,他這個大徒兒一向行事低調,只因為他也是一名偽靈根修士,多年來便一直在武將階的門檻前徘徊不前。后來還曾一度絕望自閉,好不容易想通了,他似乎也死心了,自己在帝都城里做點兒小買賣,還娶了妻生了子,一直低調地維持著現狀,還曾經說過喜歡這種大隱于市的平和與淡然。
可是今天,不知他為何竟然如此鋒芒畢露,竟然肯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公然對抗太子殿下了。
不得不說,這北冥慶的做法除了他自己,幾乎是所有人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