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葉懷恩被夏侯正這個小家逗得直樂,馬上吩咐管家讓廚房準備一頓豐盛的午膳。
夏侯正和紫茉早就饑腸轆轆了,眼前突然出現一桌子的美食都要流口水了,可從小到大良好的教育使得他們又不至于太過失禮,只是乖乖地站在那兒看著那些菜卻沒直接開動。
葉懷恩見他們如此拘束,便大步邁上前先行入座:“我一早就趕路到都城來,早膳都沒用,這會兒也跟你們一樣餓了,快過來坐下,陪我一起吃!”
兩個小家伙互視了一眼對彼此點了點頭就一起沖到桌前,筷子和勺子并用著開吃了。
葉懷恩看到夏侯正吃得急,怕他噎到,便將湯碗端到小家伙的跟前寵溺地說:“別急,慢慢吃,來,先喝口湯順順!”
“恩恩……”夏侯正滿嘴的飯菜開不了口說話,只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接過湯碗來喝了兩口,就著湯把嘴里的飯菜給咽下去,馬上又繼續吃。
紫茉畢竟是女孩子,吃相沒夏侯正那么夸張要秀氣些,只挑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菜色放在碗里一樣一樣地吃完,然后再加新的。
葉懷恩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只顧著看小家伙吃飯,幫他夾菜什么的,居然忘了自己動筷子吃東西,看著夏侯正吃得香他就起心底里高興。
等到夏侯正美美地飽餐一頓過后,抬起頭來看到紫茉已經吃飽放下了筷子,而葉懷恩手里拿著筷子卻是未動碗里的飯菜,小家伙便眨巴著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不由得疑問道:“師傅,您怎么不吃呢?”
隱在面具下的葉懷恩勾起了唇角:“為師光看著你吃就覺得飽了!”
夏侯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吃得太急失禮了,忙起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對葉懷恩說:“師傅,我平時不是這樣吃飯的,實在是這兩天餓壞了才會……”
葉懷恩長而寬厚有力的臂膀一伸就將小家伙攬進自己懷里,將他抱起放在自己的右腿上,笑言道:“記住,為師向來不喜歡拘泥世俗畏畏縮縮之人,只要不是做惡事,在我面前你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為師更欣賞隨意灑脫的徒兒,懂了嗎?”
夏侯正聽他這么一說,心里更加喜歡新拜的這位師傅了,忙不迭地點頭應道:“是,徒兒明白。”
紫茉坐在旁邊看著葉懷恩親昵地揉了揉夏侯正的腦袋瓜,倆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很是納悶平時一向不喜歡別人碰觸自己的夏侯正怎么就對這個今天才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如此順溜。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葉懷恩跟夏侯正一樣,別人近身都難,可就是這一大一小相遇后就出現了和諧的音符,彼此看著就是順眼,怎么來怎么行。
昨晚一夜未眠光想著怎么逃跑的兩個小家伙用完午膳后便犯了食困,葉懷恩讓管家準備兩間房讓他們歇息。
在他們睡覺的時候,葉懷恩不由自主地守在夏侯正的床邊,看著小家伙的眉眼有種非常特別的感覺,好象在哪里見過,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了撫小家伙那似曾相識的小臉,又回想起今日遇到他之時的情景,不禁抿唇微微一笑。
夏侯正和紫茉真是困極了,這一覺從午膳后一直到晚膳的時辰都沒醒。
晚膳前大國師回了府便將葉懷恩叫了去,離開時葉懷恩特意囑咐下人守著這倆孩子,別吵醒他們。
云祥商號的大掌柜將沐月想知道一一細說出來,用過午膳后她方帶著衛春和衛冬離開了錦祥樓。
“大掌柜,這東家怎么突然就過來了?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她不自報身份,我又不認得她,自然不能讓她進六號雅間,誰知道她自己猛的就踹開了門!”想起來錦祥樓的掌柜就抹汗。
別說他了,就是云祥商號的大掌柜對沐月也是又敬又畏的,這些年來沐月管理自己的產業對所用之人恩威并施,既給了他們非常豐厚的待遇,很好的籠絡住他們腳踏實地為自己辦事,同時也獎懲分明,對于做錯事的人毫不手軟。
“行了,你就別啰嗦了!幸好你一開始沒讓東家進去六號雅間,否則她可就不是踹門這么簡單了。東家隨時可能會再過來,你多留點兒心應對,千萬別出了岔子,不然就等著卷撲蓋走人吧!”大掌柜的囑咐了一番后便回去了。
衛春想起之前沐月抬腳就踹開了六號雅間的房門時那錦祥樓掌柜驚愕得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衛秋嚴肅著一張清秀的面孔瞅著衛春道:“你好好的癡笑什么?發魔怔了不成?”
衛春媚眼一挑,對衛秋說:“你不覺得那飯莊的掌柜很好笑嗎?”
衛秋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他就是有眼不識泰山的蠢貨。”
衛春懶得理會冷冰冰的衛秋,便湊上前半步在沐月的右后側問道:“主子,這南滄的云祥商號是不是也跟咱們北嵩的寶祥商號一樣是皇商啊?”
沐月勾起唇角來笑而不語,展開了扇面來回打著微風繼續往前走,這更加勾起了衛春的好奇心,衛秋怕她再追問忙將她拽了回來斥道:“你怎么就那么多話呢?回來,別打擾主子。”
衛春面上訕訕的沒再言語,和衛秋并排跟在沐月的身后,走著到一個巷口處突然一團黑影從右側急速沖了過來,幸好她們三人反應極快一個利落的閃身就躲開了被撞的結果。
正當衛秋這個暴脾氣想要去逮住那個冒失鬼之時,就聽到從巷口方向傳來一聲厲喝:“大膽小賊哪里跑!”
頃刻間一個淺藍色身影咻地一下從眼前飄過腳底點踏幾個路人的肩膀縱身躍到了剛才那個差點兒撞到沐月的小賊面前,左手一提就將那小賊兩腳懸空,一個深紫色的錢袋掉了出來,只見那人伸出右手接住錢袋隨即就對著那小賊的頭給他來了個爆栗。
那藍裳少女雙目瞠圓的怒斥道:“居然敢偷我的錢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個頭不高的小賊拼命的晃著身子求饒:“好心的姑娘,你就饒了我吧!我上有年邁的老奶奶,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妹妹,爹娘早亡,我人小力薄,也是迫不得已才出來當偷兒的。”
“喲喝!你還能裝可憐的,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信你嗎?小子,也不擦亮你的眼珠子看清楚姑奶奶是什么人,今天我要是饒了你,指不定日后你去偷更多的人,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了!”那藍裳少女根本不被小賊所蒙騙,抬頭就要開揍。
恰在此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牽著個瘦巴巴的女娃走過來跪在那藍裳少女的面前哭求著:“姑娘,求求你饒了我孫子吧!”
小女娃年紀太小,說話還不太利索,只重復著:“姐姐,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放了我哥哥吧!”
祖孫三人好一通哭,弄得那藍裳少女頓時猶豫心軟了,放開手中的小賊后竟將自己的錢袋也給了人家,那祖孫三人千恩萬謝接了錢袋轉身而去。
“主子,那位姑娘還真是有善心啊!”衛春站在沐月身側說道。
“什么善心?分明是個傻子,被人家騙了都不自知!”衛秋總是跟衛春不對盤,平時常逗嘴。
“秋兒,去把那三個人抓到錦祥樓去!”沐月一聲吩咐,衛秋立刻應是轉身去追那祖孫三人。
初來南滄就出手管閑事不太好吧!衛春疑問的眼神看向自家主子,孰不知沐月認得那位藍裳少女。
“沒想到魅影閣的少主還有如此善良的一面!”沐月緩緩地走過去。
沒錯,那藍裳少女正是當初綁了沐月和齊蕊的慕容佳,她一回頭看到沐月的面容,驚訝得微張嘴巴,快步迎上前握著沐月的手臂,仔細地端詳著眼前的人兒:“夏(侯少夫人)……”
她才吐出一個字來就被沐月打斷了后面的稱呼:“這里人多,走,咱們找個說話的地方。”
錦祥樓的掌柜實在想不到今兒一天里這東家會來兩次,他這心臟忍不住加速跳動啊!
沐月二話沒說直接把慕容佳帶進了六號雅間,衛春對主子太好奇了,怎么什么人都認識啊!她將房門關上守在外面。
慕容佳也是迫不及待地追問沐月:“當年將軍府蒙難,娘和我趕去卞京之時晚了一步沒有見到姨母的最后一面,聽說你生了兒子為夏侯家留了后卻突然失去了蹤影,我們遍尋不著,只好回到濱州城來。你這六年到底去哪兒了?怎么會來南滄呢?還一身男裝打扮?”
面對滿是疑問的慕容佳,沐月啜飲一口果茉茶后放下杯盞,抬眼回道:“我女扮男裝自是為了出行方便,當年禹源皇帝下旨賜毒酒給父親他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只好用暗度陳倉之計事先讓他們服下假死藥,等到他們下葬后瞞過皇上的耳目把他們救活,然后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聽到這話慕容佳激動地熱淚盈眶了,站起來緊攥著沐月的手臂確認:“你是說我姨母沒有死,她還好好地活在這世上,這是真的嗎?”
沐月拍了拍慕容佳的手,讓她坐下來:“是真的。不止梅夫人沒死,她的兒子們也就是你的兩個表弟也都好好地活著。”
“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要馬上回濱州城告訴娘去!”慕容佳說風就是雨起身開門就要走,正好與抓人的衛秋撞個正著。
衛秋一手滴溜著倆小的,一手抓著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將他們推進雅間里,再給他們一人被上一腳,讓他們跪著。
“他們……”慕容佳剛想說話,沐月就站起來問衛秋:“東西呢?”
當衛秋拿出原來屬于慕容佳的五百兩銀票和金鐲之時,慕容佳傻眼了,她伸出手腕來果然不見了金手鐲,翻了翻貼身的銀票也沒有了,她走過去看了看鐲子內里的刻字,確定是她之物,登時火冒三丈要過去揍人:“你們三個騙子居然敢欺騙本姑娘,找死!”
沐月卻是拉住了她,秀美靈動的黑眸看向她:“稍安勿躁!都六年了,你怎么還是這么沖動?”
“我……”慕容佳搞不懂沐月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派手下人把這三個騙子抓來的,怎么又不讓自己動手呢?
沐月對她搖了搖頭,沒想到六年過去了,慕容佳還是那么沖動行事。她走到跪在地上的祖孫三人面前,吩咐衛春去向掌柜的要一壺熱水來。然后讓衛秋把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按進剛倒上熱水的洗臉盆里。
憑那人再怎么掙扎,力氣也大不過衛秋去,結結實實地洗了一把臉,等到沐月發話了,衛秋才把她的腦袋抬起來。
“把她的臉擦干凈。”沐月和慕容佳重新坐下來。
衛秋依沐月之吩咐拿棉布帕子將那人的臉蛋使勁擦了擦,慕容佳這時看到的是面孔皮膚雖粗糙黑些,卻可沒有了剛才那堆積的皺紋,就連那人的一頭銀發也起了變化,發梢是白的,但發根卻是黑灰黑灰的。
“你居然假扮老人家騙我,真是可惡!”慕容佳氣得手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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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里出現的慕容佳前面就有這個人物過,親們還記得嗎?不記得的童鞋們趕緊重新回看曾經跳訂的章節去,她后面會幫女主一個大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