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女子在幾人的注視下悠悠轉醒,眸中漸漸清明,待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時,只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染上厲色,狠狠的問:“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綁了我?!”
任薄雪卻對她笑笑,反問道:“你又是何人,爲何不能綁你?”
“我乃靈鷲宮弟子,若讓我?guī)煾钢獣阅銈儗⑽医壛藖恚ú粫心銈兒眠^!”女子怒目圓睜說道。
“你師父現在應該睡的正香,顧不得管你。”安蕭泉冷漠的聲音響起。
“你……”女子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又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樣,只是有些疑惑想請你解答一下。”任薄雪收起笑容一臉真誠地說道。
“哼,什麼疑惑。”女子問道。
“據我所知,靈鷲宮是照祿國的門派,怎麼會出現在天朝蓉城?”任薄雪並不著急,先問了無關緊要的問題。
藍衣女子頗爲疑惑,不知任薄雪想做什麼,只得回道:“我們奉命來參加日耀門門主的接任大典。”
“哦,原來如此。”任薄雪點頭,好似得到了滿意的回答。
“日耀門與靈鷲宮有何淵源?”任薄雪接著又問。
“我不知道。”女子答道。
“不知道?”任薄雪的語氣嚴肅起來。
安蕭泉一個眼神掃過,飛影會意迅速拔劍直指向地上的女子。
女子眼神一閃,語氣卻並未改變:“我真的不知道,教中事務只有掌門和護法才知。”
“是麼?那我就問一個你知道的好了。”任薄雪頓了頓,接著問道,“靈鷲宮可有什麼能致人夢魘纏身,無法入睡的東西?”
“沒有。”女子未多想便答道。
任薄雪聽後正要繼續(xù)開口問,這時安蕭泉卻身形一閃到了女子面前手中的劍同時拔出,劍尖抵上了女子的頸部,冷冷地說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沒有。”女子似感受到了一絲威脅,口中的話雖未有變化,語氣中卻帶了點難以發(fā)現的顫抖。
安蕭泉也不再說,只是劍尖一轉,刺向了女子的肩頭。
“啊!”女子低聲尖叫,本想躲開卻被飛影一把按住。
安蕭泉雖刺了那女子卻並未用力,因而劍尖只沒入了一部分,隨即又被抽出指向女子。
女子恨恨地看向任薄雪,咬牙說道:“你明明說……”
女子還未說完就被安蕭泉冷冷地打斷:“你不必看她。她是不會爲難你,但若是你不配合,我會替她來問你。”
“我下手不會有任何猶豫,若是有就趕快說,我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安蕭泉繼續(xù)逼問道,說著手中的劍也向上移了移直指女子的眼睛。
女子終於忍耐不住,顫抖地說道:“是……‘遺夢’……”
“‘遺夢’?”安蕭泉眉尾微挑接著問道。
“是……”女子頓了頓,眼見安蕭泉的劍又朝自己進了一分,忙說道:“‘遺夢’是教中護法才掌有的迷幻香,可致人陷入最不想面對的夢魘,最後精神崩潰而亡……”
安蕭泉聽後與任薄雪對視一眼,接著問道:“那解藥呢?”
“沒有解藥。”女子說完見安蕭泉不信的樣子,又連忙補充道,“真的沒有解藥。‘遺夢’是教中秘製的迷香,只有幾位護法手中才有。我們普通的弟子也只是聽說過這名字,還從未聽說過有解藥,真有的話,恐怕也只有掌教聖女纔有。”
安蕭泉聽到這裡眉頭緊蹙,收起了手中的劍,語氣中聽不出有任何波瀾,只對飛影說道:“先把她帶到別的房間,看好了。”
任薄雪看著安蕭泉不豫的表情,走到他的身邊,擡手撫上他的眉頭,輕緩地撫平,又對他說道:“無妨,好在知道了我這癥狀的由來,也好過我們自己整日猜測。”
“只知曉確是中了靈鷲宮的迷香又有何用,一樣沒有解藥。”安蕭泉此時的擔憂盡浮於面部。
安蕭泉伸手將任薄雪擁入懷中,雙手緊握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感受到安蕭泉對自己的在意,任薄雪一時竟覺得自己要做的事都微不足道了,就這樣任他擁著自己頗好。於是嘴角上揚,輕聲應道:“好。”
接下來的兩天,任薄雪都沒能夠好好的休息,一閉上眼那令她不願再憶起的事便會如潮般涌現,這‘遺夢’果真是香如其名,倒是恰如她此時的境況,整日陷入對上一世記憶的恐懼。於是任薄雪索性就一直睜著眼睛也不再休息。
期間有一次任薄雪實在耐不住睏倦,便發(fā)了會兒呆,腦中的回憶也涌現出來,若不是安蕭泉看出她的不對出聲喊醒了她,恐怕又會陷入其中不可自拔。那之後安蕭泉再不敢讓她有任何空隙,只和香雲、霜景輪番的與她說話,眼看任薄雪一點點消瘦下去卻沒有任何辦法。
儘管安蕭泉不停的讓人將城中的大夫請了個遍,也沒人能診出癥結所在。
到了第三日接近正午時,安蕭泉終於看到了一絲的希望——他所盼之人到了。
飛影敲門而入,將身後的人引進來,與安蕭泉相互見禮後,任薄雪纔看清了這人。
不正是之前在乾平城看出她中了忘憂花之毒的男子麼。
任薄雪疑惑的看向安蕭泉,卻見安蕭泉只對那男子說道:“勞煩先生從乾平趕,還請再爲她診治一番。”
男子走到任薄雪身邊在凳上坐下,對任薄雪笑著說道:“這位公子對夫人這般重視,不惜派人到乾平城日日快馬接來在下,卻不知夫人這時又是‘不小心’碰到了何種花草。”
頓了頓,男子又正色道:“還請夫人伸手與在下把脈。”
任薄雪聽出男子語帶戲謔,此時卻無法出言反擊,只得癟癟嘴伸出了手。
男子把了把脈,臉色微變,瞬間又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