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極殿內(nèi),在皇宮內(nèi),在天子的腳下的每一寸黃土內(nèi),處處有堅定之聲,有百姓之聲,有天下之聲,所有人祈佑新皇的登基,所有人都聲聲呼喚福澤天恩的到來!而這人人望而不得的一切,即將屬于他,百姓心中的八皇子,良妃眼中最有魄力的兒子,任薄雪命中的真命天子——安蕭泉。
雍和殿內(nèi)。
“主子,今日登極大典的龍袍已經(jīng)備好了。”說話之人正是已經(jīng)升為高公公的前皇子府高總管,也算是從小看著安蕭泉長大的老人,只見他端著純金色的圓盤,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
安蕭泉一言不發(fā),依舊是淡淡的眼神掃視金盤里的龍袍。
高公公仍興致不減繼續(xù)說道:“主子,圣冠是由禮部定制,用的是平頂十二旒。龍袍是由內(nèi)務(wù)府定制,用的是御用彩織錦緞,袍身是特繡的金絲九龍,龍目全部嵌以精圓珍珠。皇上看著可是滿意?”
入眼的明晃晃的金絲九龍,晃到了安蕭泉的心里,安蕭泉用指尖圈繞龍紋,思忖著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這就是我和依然翹首以盼的一切……
“更衣。”
“是。”
安蕭泉望著銅鏡內(nèi)的自己,龍袍合身,樣式也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定制,自是滿意的。
看著這金絲九龍的樣式,安蕭泉的思緒慢慢回到了第一次想要擁有它的時候,那時還是天下太平,自己正值束發(fā)之年。
若干年前,宜春院外。
“你來干什么!”安蒙毅惡狠狠的盯著眼前之人。
“皇兄,父皇命你我一同讀書學(xué)習(xí),不是來此等煙柳之地玩樂的,我來是想……”
不等安蕭泉把話說完,安蒙毅便把長袖一甩,低聲呵斥:“我想去哪便去哪,還要受你管制不成!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成天假仁假義的樣子,是要做給父皇看吧!好給父皇落下乖順的印象!”
“皇兄,你怎的如此說話!我,我……”安蕭泉本不是好言之人,在這樣緊張又急于辯解的情況下更是說不出話來。
安蒙毅負氣而走。
安蕭泉徑身直追,什么假仁假義,什么故意乖順,他定要弄個明白!
他想不明白皇兄為何這樣想自己,難道那些日子里的歡聲笑語都不是假的不成?他一直以為自己雖然出生于皇宮內(nèi),是父皇日漸寵愛的皇子,只是自己對父皇的聽從與愛戴只是因為喜愛與仰慕之心啊!
為何皇兄要以為自己是與他爭寵?為何皇兄以為自己待他的真心真意只是做戲而已?
安蕭泉而今已然漸漸知道了人情世故,也知道什么是真正待自己好的,什么又是在父皇面前做做樣子的對自己假好。
只是這時候的他還是一心待著皇兄,就算母妃曾多次責(zé)罵自己,他也不曾動搖過這顆赤誠的心,只是現(xiàn)在,皇兄的話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不禁有些動搖了,也迷茫起往后的路。
自己本是無心爭寵,無心皇位的,只是皇兄他不這樣想,近幾日因為皇兄因為自己在讀書方面稍有建樹,多次受到父皇的嘉獎,皇兄看似不太高興,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罷課不學(xué),父皇已經(jīng)是極為惱怒。
也正是因為此,自己才尋到他,想勸上一勸,沒想到卻弄巧成拙。而近日皇兄的惱怒也開始以對付自己發(fā)泄著,安蕭泉不想這樣被愚弄下去,可要是皇兄以后接著對付自己,而他又該如何……
安蕭泉一邊思忖一邊跟著皇兄,只見他進了宜春院,立馬有一位胖女人迎了他,熟絡(luò)的樣子讓安蕭泉立馬意識到他的五哥肯定是常客,只是,這煙柳青樓之處有什么好逛的?
只是依他對皇兄的了解,他不相信他的五哥是那等只知道尋歡作樂的凡夫俗子,這看似紙醉金迷,包藏色心的地方倒更像是在掩飾什么,沒錯!就是因為要掩飾什么才選擇這么一個地方,安蕭泉嘴角漸漸勾起了笑容,他敏銳的直覺馬上察覺到了一些什么。
安蕭泉進了宜春院,才知道他的五哥竟然在宜春院內(nèi)找了一個絕佳的地方用來專門讀書學(xué)習(xí),他的皇兄竟然如此爭強好勝又敏感,竟然用這種方式彌補自己的不足,這一幕深深震撼了安蕭泉的心,自那一刻他就決意也要做一個像安蒙毅一樣上進的人。
“皇上,皇上?吉時到了。”
安蕭泉停止了思緒,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只聽見身旁的公公說吉時到了,是啊!照章要先在中和殿接受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們的叩拜,然后再到太極殿受文武百官朝賀,最后就是加冕,昭告天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的聲音洪亮震天。
他的王朝就此拉開序幕。
安蕭泉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一個新王朝的雄姿英發(fā)就在他的舉手低呼平身之間,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愛恨分明的女子,那個已經(jīng)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個本該和自己一起見證這一刻的女子。
今日尚未去瞧過她,總要見一見才能安心。
安蕭泉露出了一個久違的淡笑,只希望她能快些醒來,有她陪伴,這日子才不算了無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