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心思縝密的上官大人還沒膽大妄爲(wèi)到揣測二位貴客到底何種關(guān)係,但他也至少確定了安蕭泉對公主的好是真心。
這一點對於善於把握時機的他而言顯然就已經(jīng)足夠,在這之餘他只需要馬上抓住其中可利用的方方面面,就可以達成他想要的目的。
而他的目的,想到此處上官大人漆黑一片的眸底乍現(xiàn)了一絲光亮,想來是想到動情之處了,他不由的看向一旁的愛妻,轉(zhuǎn)頭之際不料就是兩兩相望。
正如雪晴所不解的,上官大人顯然也不曾料到他的妻子此時也正望著自己,而且自己的視線撞向她的目光之時,也不見妻子躲避,依舊是直勾勾的看。
見此,他的眼神透出詢問的意味,眉頭也是不自覺的一皺,等待著妻子的回答。
其實上官大人並非不喜歡這樣的對望,只是有些奇怪,平日裡愛妻是不會這般望著自己的。而這時上官大人想要的答案也傳了過來,仍然是直視的眼神,只是其中多了一抹愕然。
愕然意味深長,可落在上官大人眼中,他一目瞭然,這是暗示自己適才所問的是什麼意思。
上官大人正想要湊近愛妻耳邊說明緣由,可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不合適,這些話還是等回屋以後詳說的好,於是他暗示了妻子,轉(zhuǎn)開了目光,看向面前正望月深思的寧國公主。
“原來是公主的母親,怪不得公主深情吟出,想來也是望月思親了?!?
任薄雪卻不答話,上官大人見此面上似乎也添了幾分難色。公主不話,安蕭泉自然也是一個字也捨不得說。場面突然陷入了無言之境。
上官大人根本還未來得及試探,卻見公主就拒他於門外,絲毫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也不知是說錯了什麼話導(dǎo)致。
後來還是柳靜淑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夜現(xiàn)涼意,想來也是該回屋了。公主和殿下以爲(wèi)如何?”
聽柳靜淑似有幫託之意,任薄雪面如寒冰的臉才稍有緩解,微微頷首道:“夫人今日受驚,也是要儘早歇息纔是,那本宮先行告辭?!?
不待家主多說一句,公主和身後皇子便走了,早在一旁遠遠看著的二位丫鬟見姑娘起了身,也趕忙提著燈火接迎。
可憐上官大人毫不知情究竟是如何惹到了這位素來好面的公主,待他們已走數(shù)十步他的面上還是怔怔然的。
等到柳靜淑再次看不下去牽著夫君回屋之時,他才問道:“……你可知公主她爲(wèi)何壞了心情,還急急的走了!”
柳靜淑依舊是直勾勾看著他,見他還不解爲(wèi)何索性不再等這人,自己先進了屋。
“靜淑!”上官雄浩在其後叫喚了一聲,而後也急急的進了屋。
雪晴早已在屋內(nèi)掌了燈,照的愛妻臉上卻是難得一見的蘊色,上官雄浩心中不由得一動,暗想難不成他真做錯了什麼?
不等他再次發(fā)問,柳靜淑就已經(jīng)出聲了:“雄浩,你以爲(wèi)自己洞察一切,急不可耐的就用話試探公主,連我都聽的出其中的意味偶爾,你以爲(wèi)公主還會聽不出!這次邀她進府是爲(wèi)調(diào)理身體,我與她原本見所未見,你以爲(wèi)公主是爲(wèi)何同意入府,短短一日相處,你以爲(wèi)她又有幾分是真正相信我等的!”
上官雄浩從未見愛妻自從他們私奔以來置過這麼大的氣,更是覺的這個寧國公主不簡單,也更加堅定了心中所想,只是最讓他難受的是妻子爲(wèi)其置氣,傷神。
旁人許是不知,但被夫人刻意留在門外的雪晴是知道的,老爺此時定是心如刀絞,不是爲(wèi)自己被連連質(zhì)問,而是因爲(wèi)自己的所作所爲(wèi)導(dǎo)致夫人動了氣。
“我見公主實在面熟,出口試探也是想要證實心中所想,若是你不喜歡那便不這般做了,你莫要氣了,今日才受了驚嚇,可千萬引的身體不適?!?
上官雄浩想要上前牽住妻子的手,可又怕引人厭惡,於是還是待在了原地不動。
柳靜淑卻知道夫君的試探絕不會是爲(wèi)了證實心中所想那麼簡單,於是再道:“我知你見公主面熟是真,爲(wèi)證實心中所想也是真,可在這之後呢?夫君可有想過其它?”
“……你這是不信我的意思?”上官雄浩心痛,可又怕愛妻更傷心,還是不打算說出實情。
柳靜淑不想作答,可事情一涉及到了公主身上,情緒便不加控制,心急之際突然化作了聲聲咳嗽。
一聲一聲,忽停忽急的,驚得一旁的上官雄浩心中像是徒生了一隻巨手,生生的揪著他的心臟和肺腑,脫口而出的:“靜淑!你這是怎麼了!莫要再說話了!”馬上轉(zhuǎn)頭朝門口大喊:“雪晴!”
正往前走的雪晴遠遠就聽見老爺大喊,她原本是去準(zhǔn)備熱水的腿馬上退回廂房,撞門而進,見夫人在老爺懷中不發(fā)一言,急道:“夫人!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胸口不舒服?”
此時柳靜淑雖是不再咳嗽,但是蒼白的臉色還是嚇壞了這兩人,顧不得其它,雪晴打算馬上出府去喚大夫。
而被深深的自責(zé)折磨的上官雄浩認(rèn)定了自己就是罪魁禍?zhǔn)?,臉上被痛苦之色全然覆蓋,嘴上還一個勁說道:“靜淑,靜淑是我不對,我再也不去試探了,公主和殿下都不會再去打擾了,讓他們安心在這休養(yǎng),靜淑,你莫要傷心了……”
柳靜淑見夫君嚇壞了的模樣,心中也是什麼氣都沒了,剛纔想來也是氣極攻心導(dǎo)致的氣血逆流,才引來的陣陣咳嗽。
想來柳靜淑的這陣氣極也卻是讓人後怕,原來一人若是太久未曾動氣,一下子引來的大怒便會難以控制,比常人還要嚴(yán)重上數(shù)倍。
上官雄浩恨不得將愛妻捧上手心,天天溫情溫語,永不再讓她動氣。
只不過對於柳靜淑而言,她確實是不適宜發(fā)火的,一旦發(fā)了火,不僅身心俱損,可能還會引起一系列難以想象的病癥。比如,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