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卻是看的認認真真,生怕錯過了什么,看起來她似乎想要學習蕭傳人的兩面態。
見此任薄雪笑著發問“香云,你如此認真的看著是想做什么?”
香云稱想要自己也能有這等氣魄……
任薄雪笑的倒在了古樹身旁,以樹為枕瞇上了眼睛,想著如此夜晚,也該回去了。
蕭傳人也笑了,算是因為難得見到如此率真的女子。
香云卻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小姐的聲音便悠悠傳來,“你過來,我教你一計……”
香云湊到任薄雪耳邊,靜待妙計,“你只要今日回去冷面飛影,必定氣魄十分……”
冷面飛影……這是為何,難道飛影得罪了小姐……
還來不及細想的香云只見小姐已經起身朝外走去,她也急忙起了身。
“任小姐留步!”蕭傳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出聲道。
任薄雪往回走了來,“還有何事?”
“在下也不知為何,恐怕是此次已經引了黑物前來,而小姐也因此受了劫難,所以古樹在之后降臨的禍事不會危及到任何人的生命,若是任小姐有意使穆蓉恩等人受到懲戒,務必使其二人前來古樹之地。”
“有何不可。”引人前來也只需雕蟲小技,任薄雪笑著轉了身,香云立馬跟上,又在她耳邊說著什么。
二人就這樣消失在了黑夜之中,直到蕭傳人再也看不見,他也慢慢收回了目光,重新注視起古樹,聽聞它隨風搖曳的樣子,默默無語,而他的記憶隨風搖曳的生動了起來……
那時候還是在磨礪之時,自己也不過弱冠之年,師尊帶著自己來到這片土地尋這顆古樹,給自己定了一個想要守護它就必須完成的目標。
“蕭兒,你可想守護這顆古樹?”
聽著師尊關切的問語,蕭不住的點頭,用著那時還尚且稚氣的口氣堅定的說著想!
想起那時候可真是意氣風發,聽了師尊說要在此獨自修煉七七四十九日,才可傳自己守護后人之名。
而自己也是二話不說便盤坐在了古樹旁邊,想著不就四十九日,一晃眼便可以過去了。
“師尊,修煉四十九日而已,蕭兒必定好好的完成了!”
只顧著自己說大話的自己當然只看見了師尊那時寵溺的眼神,卻沒看見他也暗自搖晃了一下頭似是不認同自己所言。
于是自己為期四十九日的修煉就開始了,尤記得第一日的大好心情,就像是雄獅出征般氣宇軒昂。
而意外也就是在這時突如襲來,像是不留給他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只見原本靜悄悄的古樹像是突然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怪物,用著自己的須根狠狠的勒住蕭的脖頸,還用其他的枝葉緊緊捆住他的身體,接著又從地上拾起投擲向高空,又任由他從高空跌落,摔得蕭直接從泥土下沉數尺,直直的掏空成了一個巨大的坑爹!
而周遭更是只剩下遠遠的鳥蟲蝶獸競相逃跑,嘶叫的慘象。
第一日的蕭傳人就是在泥坑中度過了一夜,孤獨的一夜,冰冷的滋味透徹心骨,時不時還會有蟲卵蛇蝎在洞口出沒,硬邦邦的跌倒在他的軀體之上,上下攀爬,左右啃咬。
蕭傳人的第一日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可第二日還是不可遏制地來到了,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艱難地透過那個洞口透射到至今已經疼痛得睜不開眼睛的臉頰上時,蕭傳人還是一動也動彈不得。
那種昨夜殘留的絕望的念頭又再次從泥土深處彌漫到他的心中,終于他忍不住聲聲呼喚,救命……救命啊……
這時忽然從洞口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響,可他知道那不是人的腳步聲……而是樹枝慢慢路過土地的聲音……
蕭傳人的心中再次被恐懼襲滿,他一下子有了力氣站起來,用著手臂的力氣努力攀爬上洞口,一次一次跌落一次,又一次的站起!
等到他終于能見到一縷陽光照射在他的眼睛上時,在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的時間里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樹藤竟然又架起了他的脖頸,于是又是和昨天一般重復著一樣的戲弄。
就這樣過了六日,終于到了第七日。
蕭傳人的身上全無一處是好的,全是淤青和著疤痕,臉上真是慘不忍睹不忍直視,可他還是想要堅持下去,他在最絕望的時候想的是不能辜負師尊對他的囑托!
也就是在這第七日,事情又變得微妙起來,蕭傳人也在逐漸熟悉那古樹的秉性,知道這是一顆有靈性的古樹,現在的它還帶著惡靈,所以對自己的摧殘可以說是毫不手下留情!
蕭傳人從來不知道他們使命竟然還有幫他驅逐樹根里的惡靈,但就是在這第七日他明白了,師尊臨走之時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他也明白了。
原來以七日為限,古樹會經受一次心的洗禮,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每一個7日來到之時,既不放棄這棵古樹,還要加倍的保護著它不被惡靈所襲擊。
但那日自己所受的傷害將是平日里的數倍數十倍甚至數百倍,原來師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擔心自己承受不來,以至于當不了最后的古樹傳人。
知道了這一切的蕭傳人卻像是突然長大了一樣,在這第一個七日來臨之際死死的保護著古樹,用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掌劈開一切已知的未知的黑暗。
最終,蕭傳人的精力殆盡,而這一日也到了末尾,最終古樹安全脫險,而他的這一倒地卻足足倒下了三日。
這三日,沒有了惡靈附身的古樹也在無時不刻的照顧著他,給他以水滋潤,以光照耀,以土持暖。
等到他終于醒來之時,見到的就是脈脈溫情的古樹以及渾身破舊不堪但是傷勢見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