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診脈片刻,盛子駿放下朱昔時的手腕,轉頭詢問到一旁的趙真元。
“宮中太醫(yī)是怎麼下診的?”
“除了有血氣凝滯癥兆,其他未見異狀。盛大夫,你診脈結果如何?”
面色作難的盛子駿抿抿脣,甚是無奈地搖搖頭,輕聲迴應到自己的診脈結果。
“和太醫(yī)的診斷結果別無二致,她這瘋魔癥狀太過詭異,我也是聞所未聞。”
連盛子駿這樣醫(yī)術超羣的醫(yī)者都瞧不出異樣,衆(zhòng)人神色間難免有失望之色;再次觀望上昏厥不醒的朱昔時,盛子駿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又探問到。
“小時妮兒此次出現(xiàn)瘋魔癥狀,可有什麼徵兆?”
徵兆?場間衆(zhòng)人眉頭不禁緊蹙,趙真元和顧妙晴相視一眼又沉入了自己的深思之中,仔細地尋找著蛛絲馬跡,面色間不免有些靜不下心的焦急。
“別急,你們兩好好回想下,任何細節(jié)都不要放過。”
宮逸涵當時並未在場,心中雖著急,可還是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細細地引導著他們理清混亂的思緒。
“你們說早間小時都是好好的,那會不會是來榮王府路上接觸什麼特別的東西,吃的,用的,玩的都不要放過,好好想想。”
“出宮府後,我和小時姐在‘金記豆?jié){鋪’用了早膳,吃的不過是平日裡常見的豆?jié){油條;而用完早膳後我們未在街上多逗留,直接就上了榮王府,路上也沒有遇上什麼可以的人或特別的事。”
仔細地回憶了下今早來榮王府的情形,顧妙晴完全想不出有什麼異樣之處,邊理著。頭如撥浪鼓般邊搖著,神情越發(fā)沮喪。
“那來了榮王府後,可有遇上什麼可疑的人或事?”
“可疑的人......”
順著這話深想下去,顧妙晴來回將當時在場之人回憶了個遍,不敢確定地問了一句。
“那李少胤算不算?”
“李少胤?!”
提到李少胤此人,宮逸涵心中的謹慎提高許多,轉而又問到身邊的趙真元。
“真元。李少胤當時也在場?”
“嗯。早朝過後,皇兄命李少胤御駕隨行。我想應該不是他,李少胤當時一直陪伴在皇兄左右。不曾有機會和西施接觸。”
趙真元深思熟慮了一番,似乎認爲李少胤搗鬼的可能性太小,不想正欲跳過李少胤嫌疑時卻被宮逸涵截斷。
“這可不一定,李少胤沒機會接觸小時。不代表他不能轉嫁他人之手施計。發(fā)生行刺事件時還有什麼可疑之處,你們再細細想想。切勿大意。”
“對了!”
正在疑雲(yún)密佈之時,顧妙晴突然驚聲大叫到,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得的細節(jié)。
“笛聲,是笛聲!小時姐入瘋魔前不是直嚷到有笛聲擾得她頭疼嗎。榮王爺你也聽見的是不是?!”
情急下忽略了這個大線索,趙真元也是點頭如搗蒜地應到徵詢支持的顧妙晴,口吻甚爲肯定地說到。
“沒錯。西施她當時直嚷著有笛聲擾得她頭疼,但當時我根本沒聽見什麼笛聲。妙妙姑娘你呢?!”
“我也未曾聽見。事出突然,且當時場面太過混亂,我只當是小時姐的一句胡話。”
“你們確定當時根本未聽見什麼笛聲?”宮逸涵語氣加強地再次確定到。
兩人皆是神情一怔,緊接著又不解地直搖頭。
“真沒聽見;若二哥不信,我們可以把解憂和福祿叫過來再印證。”
“不必了,我不是懷疑你們的話,只是覺得這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很明顯,這詭異的笛聲極可能是導致朱昔時失控的誘因;而既然是笛聲,有聲爲何別人聽不到?這一點上太讓人費解。
懸疑重重,當下危局已是火燒眉毛之急。
“那皇上是什麼意思?”
“限七日之內(nèi)給出個交代,期限一到若未能查明,西施將送大理寺究辦。”
說到此事,衆(zhòng)人的臉色更見沉色。如今連個破案的方向都未辨明,如何能在七日內(nèi)揪出幕後真兇?顯然是天方夜譚之事。
“真元,你預備如何應對此事?”
“既然知道是這詭異的笛聲搗鬼,不妨順著這方面下手,打探下江湖上有什麼線索;同時,我想在府裡暗中進行一次大清底,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人存在。”
局勢不明的情況下,不能主動出擊那就被動防禦。
“七日之限,我想這幕後真兇一定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定會有大動作。真元,這七日內(nèi)無論是你榮王府還是我府上,都要重拳出擊,嚴密防範有可疑人物出入。”
敵暗我明,一臉憂色的宮逸涵又轉望上榻間的朱昔時,難以決斷地說到。
“只是小時如今這情況,該拿她如何是好?萬不能再出岔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爲今之計只能暫時先將這妮子軟禁起來,嚴加看管;等家?guī)熎疥枤w來,希望他老人家能爲我們指點迷津一二。”
在緝拿真兇上出不上什麼力,可醫(yī)病救人是盛子駿的天職,爲了安全起見,他也只能硬起心腸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萬一小時姐再犯瘋魔該怎麼辦?我們又不能傷了她......”
軟禁朱昔時情非得已,就著心中擔憂,顧妙晴不禁徵詢到盛子駿。
“用鐵鏈限制住她的行動,同時我會配製些藥效強勁的迷香以備不時之需,儘可能阻止這妮子再生事。”
“用鐵鏈?這也太......”
心有憐憫,可如今大敵當前,顧妙晴也是語塞難辯。而趙真元和宮逸涵彼此張望了幾眼,臉色間也是無奈盛盛,頷首默許。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我們都不想這樣對她,困住她總比白白丟掉性命來地強。我這便爲她配製一道迷香,以防生變;榮王爺,麻煩安排輛馬車,好讓我們護送小時妮兒回宮府看護。”
“就讓她留在榮王府中吧。她現(xiàn)在有傷在身不便舟車勞頓,再來榮王府此時佈防著不少大內(nèi)高手,相比宮府更加穩(wěn)妥些。若盛大夫和妙妙姑娘不放心,就請二位這幾日暫居在我府中,以便照料西施的病情。”
提不起玩鬧心思,趙真元又慎重地徵詢到宮逸涵的意思:“二哥,此事你不會反對吧?”
“她有傷在身的確不宜遷動,就依你意思辦。事不宜遲,我即可趕往平陽尋找百里聖老前輩;而這段期間大家的安全,便全權交託給三弟了。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貿(mào)然行事。”
“二哥放心,真元一定不負重託。”
默契一笑,因朱昔時而起了隔閡的兩兄弟又因她再次團結在一起,聯(lián)手對抗這場措手不及的危局。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