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理智全失的趙真元也不管眼前是誰,見神殺神遇佛誅佛,手中的刀險險地從趙昚腰腹間一寸地方劃過,也是逼得他踉蹌退後了幾步。
“榮王意圖行刺皇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將他拿下!”
見趙真元行爲失常,遠遠躲在一旁的楚真兒也是急喚到保護在趙昚身邊的侍衛,意圖趁亂除掉趙真元這個心腹大患。
“都給朕閉嘴!沒朕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躲過一刀,趙昚腳步剛站穩卻感覺腳下踩中了什麼硬物,稍稍挪開腳低頭一看,趙昚的臉色突然如霜打的茄子般僵了!
是一塊潔白無暇的美玉,周身被金絲包裹著,而玉身雕琢成一朵白色的桃花!
須臾間沉澱,趙昚的臉色越加難看不說,託著玉佩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趙昚如一隻甦醒的獅子朝衆人發難起來。
“這玉佩是誰的?!說!!”
高聲一震,整個混亂的“落花飛虹”頓時陷入了死寂之中,別說是在場的侍衛摸不著頭腦,連皇后、楚真兒也搞不清爲何聖上突然會發怒。
“說!!都啞巴嗎,這玉佩到底是誰的!!”再次高喝一聲,場上之人皆是膽戰心驚地跪滿地。
“回......回皇上,這玉佩好像是從那女子身上掉落的。”
侍衛之中突然有人記起了先前的情景,聲色顫顫地迴應到趙昚;而正是這一聲回答,如驚雷一般劈中了他,整個都僵在了原地!
這玉佩怎麼會在她身上?!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這樣直白地質問著趙昚。
顫顫發抖的手將玉翻過一面。那潔白的玉身上赫然刻著一個形如花蕊的“鈺”字!這塊玉佩是在霍小鈺未進宮之前,趙昚命能工巧匠爲她打造,是兩人締結良緣的定情信物!物有相似不假,可這獨一無二的標緻卻是不容作假;鈺字拆開一金一玉,金絲繞瓣,白玉爲芯,正好應了霍小鈺閨名中的“鈺”字。
而如今從朱昔時身上掉落出來。這說明了什麼自然不言而喻。怎麼能不震撼此時的趙昚?!
換了個人似的的趙昚也不顧趙真元是個什麼狀態,疾步上前就詢問到他。
“說,她到底是什麼人?!”
不顧安危。趙昚手如鷹爪般卡住趙真元的脖子,毫無留情地將他摁倒在地,一口一個暴喝不斷地質問著趙真元。
“說啊,你說話啊。這玉佩怎麼會在她身上!”
趙昚這暴戾的模樣頓時也是恫嚇住了趙真元,手中金刀“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如一隻力氣全無的布偶任由趙昚擺佈。而看在衆人眼裡,這瘋癥似乎會傳染,如今倒是這身爲九五之尊的趙昚變得極不正常。
趙昚手中的那塊玉佩,似乎藏著大玄機。不禁引起其他人競相猜疑。而離最近的宮逸涵率先反應過來其中隱晦之謎,倏然間臉色大變,連忙跪在一旁勸止著趙昚。
“皇上息怒。他是真元,是你的親弟弟!”
暫時失去理智的趙昚。掐在趙真元脖子間的手如被針扎般頓時鬆開了,察覺到自己失態的趙昚頹然地坐在了地上,神色間慌張不定地瞧著昏死在一旁的朱昔時。
小鈺還活著?還活著?!她在哪裡?現在在哪裡?!......混亂的腦子中反反覆覆都是這些問題在糾纏著自己,而能爲他解開心中疑惑的人眼下只有朱昔時,忽然間趙昚腦子裡得到一絲清明,一骨碌地從地上直起身來,嚴聲喚到。
“來人,將此女打入天牢嚴加看管;並命御醫全力救治,若有絲毫閃失叫他們提頭來見朕!”
“皇兄!!......皇兄開恩!!”
此時一聽朱昔時被打入天牢,趙真元頓時慌了,連滾帶爬地將趙昚腳抱住,苦苦哀求著;可如今滿腦子霍小鈺事情的趙昚,根本把趙真元的哀求聽不進去,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
“榮王以下犯上,忤逆兄長,即日起禁足榮王府靜思己過,罰俸一年;若再敢多言,別怪朕不念手足之情,嚴懲不貸!”
“皇兄,真元知錯,求你網開一面放她一條生路......”
“住嘴!金刀侍衛,把榮王給朕哄出去!”
天子之令誰敢不從,可憐趙真元堂堂榮王卻要遭受如此羞辱也算是顏面掃地,落人大笑柄。
聽著被拖出“落花飛虹”的趙真元,那一聲聲不甘呼喊,樑素兒整個人如抽筋剔骨般軟了,悵然若失地坐在席間,兩眼莫名起淚。如今他滿眼滿心都裝著那個叫小時的女子,爲了她不惜開罪聖上,叫樑素兒如何不恨如何不惱,這就是她機關算盡後得到的回報?!
好生嘲諷!
而見趙真元落得如此狼狽下場,楚真兒倒是一時間忘了高興,滿腦子裡都是先前皇上失控的模樣。記憶中的趙昚都是深藏不露,從不輕意展現自己內心真實情緒,而唯一一次目睹皇上失控還是八年前霍宸妃仙逝時,靈堂抱著霍小鈺那賤人的靈位慟哭;而此番趙昚情緒突然大變,又是什麼原因所致呢?楚真兒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又瞧瞧鳳座上的皇后,似乎她也是驚魂未定。
而如今唯一的線索,就是那疑犯女子。
“朕有要事處理,就不多留了;皇后,好生款待六皇子和永寧公主。”
“臣......臣妾遵旨。”
鬧了這麼大一出動靜,想必在場之人都無心再飲酒作樂,而趙昚更是無心理會場上衆人作何感想,緊握著朱昔時那塊玉佩急匆匆地出了“落花飛虹”。
“姐姐,你看這兒......”
佯裝著鎮定,皇后擺擺手婉拒到,神色極爲無奈地對完顏耀陽和樑素兒說到。
“六皇子,永寧,今日好好的一番相聚卻不料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本宮此刻也是驚魂未定......”
“皇后娘娘的心意耀曦明白,今日娘娘多有不便,我們夫妻二人就不再多叨擾,還望兩位娘娘多多保重玉體,告辭。”恭敬地朝皇后和楚真兒施禮,完顏耀陽就牽起渾渾噩噩的樑素兒:“愛妃,我們回行館吧,看樣子你也嚇得不輕。”
一場無意義的聚會,這樣複雜的心境下想必誰也無心再多做挽留。而在完顏耀陽瀟灑的步履間,那背對著衆人的臉龐間,一抹得意洋洋之色悄悄地浮上脣角。
誰笑到了最後,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