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霉運來了,想學著諸葛亮草船借箭都照葫蘆畫不了瓢!我究竟該怎么辦呢!
陽光分明大好,小風卻似乎在嗖嗖地吹,吹的我滿臉顫栗,不不,我本想要花枝亂顫的,可是沒有亂顫的對象,當前場景屬于以一敵百型。
此時還有人在繼續議論我這個準靈太:“是啊,她為什么要放棄治療,蛇精病又不難治,小官們明明要幫助她啊,她還不愿意領情,你看她一直在掙扎呢!”
我了個去,難道我垂死掙扎一番,昭告天下所謂的事實,結果只換了蛇精病一說嗎?你才是蛇精病,你們全家都是蛇精病!
臺下人還在議論,我卻安慰著自己,心想我已經喊出了事實,這樣,等眾人領悟過來,然后發動動亂,推翻黑召喚燁的統治,我就能為皇甫凌他們復仇了,哈哈哈……
不過,下面這一大群人,竟然隨著我一起轟然大笑起來,成墨宇站在春風里,卻像是被雪凍成的冰雕一樣沒有動作。
難道,我真的是神經病嗎!為什么會有人笑我?
就在我倍感失落的時候,臺下又有一個人大聲地質問我道:“準靈太,哈哈,你真的得了蛇精病嗎?”
“沒有!”我憤怒答道!
沒想到,旁邊的大爺卻呵呵地嘲笑起問話的人:“孩子你還小嗎,得了蛇精病的人腦子都有問題,她難道會說自己有病嗎……”
“就是啊,就是啊,長老怎么選了這樣的人做靈太呢,這會不會影響我們洞天城的仙氣啊……”
看來還有人在背地里默默修仙吧,不然怎么會有人關心仙氣之說呢。
靈臺下的叫囂聲音已經越來越高,細細聽著。竟是:“反對長老選這樣的人做靈太,準靈太是瘋子,她是瘋子!是瘋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沒想到到了最后,眾人關注的重點已經轉移到了準靈太有蛇精病,所以不能勝任長老夫人這一高貴身份的嚴峻問題上……
丫的!誰愛做這個準靈太誰就做去!可別在這里和我說什么嚴峻不嚴峻的問題,當我真稀罕這個破身份啊!
小卒們已經將我押到了黑召喚燁的面前。粗魯的小卒已經用手反手銬住了我的雙臂。然而黑召喚燁卻極為不悅,他厲聲命令小卒們滾開,轉而將我攬進他的懷里。
他分明不開心,我分明揭穿了他的秘密。攻破了他的神命論!
可是他卻如此善意地將我摟入懷中,以至于我想猜測他的惡意,都想不出最基本的理由,我有些感動。
“墨墨,別怕,我一直在,我在呢,走,我們回家!”長老黑召喚燁不顧子民的抗議。只簡單安慰著我看似薄涼膽怯的心。我的心微微顫抖,像是要改變自己的初衷,我會不會真的是錯怪了黑召喚燁呢。
臺下人也不顧空氣中焦糊味道的難聞,抗議的聲音越來越大:“廢立準靈太,取消大婚。另立靈擇!廢立準靈太,取消大婚,另立靈擇!……”
從現在的抗議來看,子民們對準靈太的意見很大,可是黑召喚燁卻將我擁得更緊,這種距離足以在一根飛箭襲來之時,讓他與我一起被緊密地貫穿心臟,所以,我對于黑召喚燁的做法已經感動至極??墒沁@空氣中的味道卻每每提醒我,我是要復仇的,而不是浪費生命在這里感動的!
于是我撇開了黑召喚燁,繼續向眾人宣揚:“請大家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瘋,真的沒有陽器神的存在,我說的都是真的!”
在場這么多人,真不知道有幾個是有腦子的,因為他們的回復竟是出奇般的一致,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在這里已經完全顛倒了過來,我說的話完完全全就只能引起眾怒,激動的子民們簡直就是愛祖國愛人民的英雄楷模!
“你這個妖女,究竟想欺騙我們到什么時候,膽敢玷污我們的陽器神,妖女!”
“我們打倒妖女!保護長老!”
“長老萬歲,妖女必誅!”
……
我不禁朝后退了三步,死鬼黑召目木跟我一起謀劃的,推翻黑召喚燁計劃終已失敗告終,我怎么沒有想到這里的凡夫俗子早就被封建的神命思維所洗腦了呢!
在這里,長老就是他們的神,陽器神就是他們的信仰,在一個靠男性力量維持生計的國度,敬仰著男性生殖器官的他們,若是沒有宗教信仰,恐難維持。
那我現在該何去何從,百姓們根本就不聽我說話,把我當成是蛇精病的不合格準靈太,也就罷了,而后我又傻不啦嘰地多說了三五句,結果現在呢,我已經是污蔑陽器神,罪該當誅的妖女了……
只退了三五步,我就氣血攻心,腿腳癱軟,本姑娘果真是尚未痊愈啊,呵呵,我還是含恨而去,先走一步吧。
口中因為陰郁而囤積的鮮血噴了出來,我可比林黛玉死前的慘象差不了許多,身子悠悠后傾,眼神黯淡無光。
已是午后時分,我望著山谷口外的天空,那里飄著一朵潔白的自由,也許,那將是我云天依死后的去處,所以我看的很固執。
黑召喚燁的雙手像捧著一朵花一樣鏟在成墨宇的腰下,成墨宇細腰如柳,婀娜多姿,卻也是易折的宿命。這一生,這一世,我又是窩囊的死了,只把希望歸結于來世,好去做一個無災無難的平凡人。
耳邊的聲音漸漸弱了,黑召喚燁的懷抱更加溫熱。
……
一聲巨響,“砰”!
我的世界,在渾身酸軟的身體條件下繼續茍延殘喘。
本以為是無良地繼續穿越了,醒來后還是先前精簡的小屋,黑召喚燁特意安排的處所,適宜清心寡欲地療養。
可是這一聲巨響又是從何而來,我驚醒,本是不愿意起身,卻著實被這屬于槍聲的巨響所吸引。我的周圍并沒有侍女,房屋的門也規矩地閉合著。所以對于我來說,艱苦的勞動才剛剛開始,我畢竟不久前吐過了一口血,這胸腔里著實隱隱作痛,勉強坐起來已是耗去了半條小命的樣子。
我揉捏了自己酸軟的部位,檢查自己并沒有缺胳膊斷腿,想必子民們惡劣的要求已經被黑召喚燁駁回了,我又性命無憂,又可以茍且偷生了,呵呵,只不知不把黑召喚燁搞死,我活得能有多踏實……
我扶著一張椅子,先挪動椅子腳,然后再挪動自己的身體,我就這樣緩緩挪動到門邊,打開門向外探視過去。
門外并沒有什么不同,門前卻有兩個侍女在守門。
她們見我已經挪到了門口,便趕忙過來扶我,我出于本能反應左推右搡,我可不想再和黑召喚燁沾上什么關系,這是他的侍女,怎么能紆尊降貴來服侍我呢,我默不出聲,暗自和侍女較著勁,只是不出幾個回合,我居然把自己帶翻在地上。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又傳來一聲槍響,我這時才恍然明白過來,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槍的,我雖然日思夜想著找個能工巧匠制作出槍來,可是至今也沒有付諸實踐。
這到底是誰,是誰能超越了無數世紀的智慧,在這個時代就把槍給造了出來,還有他為什么會開槍,難道有人被殺死了嗎!
想到這里,我心中莫名悸動,如果我有一把槍,我就一定能殺了黑召喚燁,從而為皇甫凌他們復仇了,雖然我的告發計劃沒有成功,但是一旦有了槍支,我就等于是擁有了別人的生殺大權!
侍者趕忙過來扶我,即便我十分難伺候,她們也應該曉得黑召喚燁為了我殺了一幫侍從,所以她們懂得我對于黑召喚燁的重要性。
“準靈太,饒命啊,饒命啊……”兩個女侍跪在地上對我跪拜,恐是生怕我去告發她們的惡行吧。
可是她們又有什么惡行呢,最難伺候的人是我啊,唉,我是從何時開始淪為一個為難下人的人了呢,我不知,沒了皇甫凌的關心,沒有莫飛虞可以欺負,沒了云天依那具身體,成墨宇也已經游魂它方,我到底還能去為難誰呢,原來只有在意我的人才會心甘情愿被我欺負,可是一轉眼,誰還在誰的身旁呢……
我坐在門檻上,眼中是有淚水的,也不知道老天為何那樣煽情,此時天空中也是有雨的,我覺得稀奇,分明出著日光,怎么下了這么大的雨呢……
我仰頭望天,卻看的出是人工降雨。
因為山谷口的外面還有日光,而中央城在山谷里面,那雨的源頭可以追溯,正是在一個浮動于高空的熱氣球上,熱氣球上有一個水管與地面相連,那雨水便是從水管里面噴灑出來的,而且水流速度并不快,但是水從那么高的地方落到地面后,便洋洋灑灑地像天然雨水一樣滋潤了大地。
旁邊的侍女見我消停下來,便不敢打擾我的思緒。
忽然,我隔著雨簾,幻聽到皇甫凌遙遙卻真切的聲音:“墨墨,墨墨怎是坐在門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