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皇甫凌瞠目結(jié)舌,我看著他們也忽感毛骨悚然。
眼見,數(shù)百個小池里的老少男子,皆是面對著磨臺盤腿坐在泉水里打坐沐浴,他們以磨盤為中心,發(fā)散成一個圈樣蓮花圖,血色的大池相當(dāng)于花蕊,而他們就好比是朝著花蕊綻放的花瓣,雖然小池分布凌亂,但是男子們面朝磨臺的姿勢卻很一致。
我們剛進洞的時候,只有一半人能看見皇甫凌和安神顏,但是受到了一小陣騷亂的提醒后,背對著皇甫凌的男子們也都轉(zhuǎn)過頭來,并且,他們見到皇甫凌的表情也出奇的一致——驚訝。
我卻更驚訝地注意著他們的浴池,他們的周身都纏滿了密密麻麻的水蛇,在外層的水蛇掙扎著想要擠到里層,卻只能悻悻地在外圍游動,它們那如波浪般的花皮長身交錯在一起,誰都無法辨別頭和尾,看得人眼花繚亂。
有幸貼到里層的水蛇,只是松松地圍著打坐者的上半身,既不纏緊也不咬人,看似很溫馴,這種祥和,就仿佛是家里慵懶的貓咪,正繾綣在主人懷里的場景,但是蛇終究是蛇,密密麻麻的纏繞還是讓我毛骨悚然。
我非常不解,弄來這么多黏滑的蛇繞在人的身上,再干凈的身體都會被纏臟了,又何來凈身之說?
我估計鏡國靈盛日浴靈泉的盛事,該是有著讓常人不可揣測的規(guī)矩,但是到后面自然會見原因,我也就不猜了,但是現(xiàn)在洞中皆是男子,又沒有進來什么女人,他們這些個果男為何投來這般異樣的眼光呢?
難道他們能看見我?顯然不可能。不過我云天依女子之身,看見這么多果男都不覺得稀奇了,他們看到兩個帥哥會稀奇嗎?況且,他們肯定都認識皇甫凌和安神顏,所以他們的大驚小怪顯得非常詭異!
至于我,對這些果男絲毫沒有興致,我本就是男科醫(yī)生,早就說過我看果男看得多了,出現(xiàn)了視覺疲勞,但是自從附身在皇甫凌的身上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對皇甫凌和美女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對一些帥哥美女的香艷場景也不想放過,不得不說,這次的穿越拯救了我的愛好!
鐘乳洞里的小騷亂漸漸平靜,大家都知道血池中的那個人要發(fā)話了。
他的聲音如同敲打著地面的冰雹一般鏗鏘有力,略有些醇厚,又略有些冰雹融化后的綿柔,他的語言里充滿了欣喜,但是他卻沒有轉(zhuǎn)身,打坐的姿勢也沒有變化多少:“皇兄你可算來了,我給你留了一個近池,快來褪褪晦氣吧!”
“晦氣?”安神顏忽然很激動。
面前是一條蜿蜒的窄路,皆是由各個小池的邊緣組成,窄路可通往大血池那里,安神顏便運氣使了輕功,踮腳飛躍之時,衣袂發(fā)出了獵獵的響聲,他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太子的對面,從磨臺的側(cè)槽里扯出了幾片破碎的黑色布料。
我的心忽然間銳痛起來,就是像被長針猛刺了一下,我感覺眼前發(fā)黑,似是要昏厥,但是我得堅持下去,我要目睹完整的結(jié)果,因為那正是吳迪侍衛(wèi)的衣服!
шшш?ttκā n?¢ O
他的衣服在磨臺的側(cè)槽里,而他也沒有再出現(xiàn)過,這意味著什么?
我恍然大悟,這里的人之所以都這么驚愕,只是預(yù)知了一場紛爭而已,而紛爭的主角來了。
“你為什么殺他!不滿就沖我來!”安神顏情緒激動,咆哮著扯過碎布便往血池里扔去,濺起了低低的水花。
旁邊的軍士見此狀,趕忙縛住安神顏,將他按成駝背一般,安神顏左右晃動,一邊施展武功,一邊怒不可遏地喊道:“大膽!給我放開!”
兩個軍士招架不住,皆被踢到了大血池里。
于是又上來幾個軍士強按起安神顏,皇甫凌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他幾步輕飛,朝安神顏那里運了輕功移去。
被踢的那兩個軍士,如落水狗般地從血池里爬上來,面色驚恐,匍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求太子饒命。
“因為,他的衣服污了靈泉的神明,他得用自己的精血來償。”入耳的還是那種醇厚綿柔的聲音,卻充滿了血腥之氣,太子仍舊安靜地在大血池里打坐,處變不驚。
太子說話的同時,那兩個還在求饒的軍士又被另外四個軍士拖到了磨臺后面,然后又上來四個人共八個軍士,使勁鎮(zhèn)住了他們兩個,還將他們的身子翻了個頭朝下,哐當(dāng)一聲,他們的頭撞進了磨臺的磨盤里,掙扎頓時停歇,隨著他們身體的下沉,一股股冒著熱氣的血流涔涔地從通道里躥了出來。
血很新鮮,無盡的腥味,攪得鐘乳石洞里的空氣,似乎也跟著稀薄起來,我的惡心之感又泛了上來,但是我能做的只有遏制它,我不能再給任何人添麻煩了,因現(xiàn)在的情勢很危急!
皇甫凌打飛了按著安神顏的軍士,皇甫凌還刻意讓他們落在了地上,因為一旦掉進池子里,恐怕他們又會變成磨盤里的幾具冤魂。
軍士們似乎很感激,他們東倒西歪,都裝成負了重傷,呻吟著滾在地上并不起來反攻。
皇甫凌抓住安神顏的肩頭,示意他后退,然后自己踩在了血池邊緣,迎面撲來血腥,側(cè)面襲來羊騷味,陣陣惡心將我纏繞,我拼命定神,留給皇甫凌自己行事的先機。
“皇弟,好久不見。”皇甫凌低著頭,盯著池子里的太子。
太子正閉著眼睛,當(dāng)他聽見皇甫凌毫不友好的問候時,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身子,自脖頸以下全在血水中,只有芝麻般烏黑的長發(fā)綰在頭頂,他額前一個美人尖,與窄窄的下巴相互呼應(yīng),臉若白玉盤,光潔無瑕,眉渾如刷漆,粗重威嚴(yán),雙眸射寒星,冷冽無比,鼻梁若懸膽,高貴至極,這張臉彰顯了一個皇家驕子的凜凜威風(fēng),這并不是我想象中荒淫的之主,因為他的容貌攝足了帝王之氣,他的寒眸掃盡了天下山河。
可是,他卻不配做帝王,他暴虐,孤傲,沉溺美色,江山在握之日,也必將是生靈涂炭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