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左肩,整個手臂都能夠感受到心臟的狂跳,就在此刻,遠處又有聲音傳來。
“依依,依依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救下來的!”不過這個聲音距離我尚且較遠。
當我再看向慕容飛星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跳下了凹垛子,而我身下的木板也在漸漸向城墻里面收回。
馬蹄聲漸漸逼近,聽聞上去應該有十來匹馬。
我看著那個逐漸回收的木板,知道過不了一會兒,我就會掉下去,與其猛然間掉到半空之中,我還不如自己跳下去,這樣更有些英勇就義的味道,也更能激發我豪邁的不畏情懷,死就死吧!
我的雙手都被束縛在繩子上,想到這里,我開始將兩手掌心相對,然后拉住了吊著我的繩子,再用力挪動身子直至從木板上翻滾而下。
繩子因為忽然而來的重力發出了“吱呀”一聲長響,繩子在凸垛子上迅速摩擦起來,似乎很快就會斷掉,而我也被自身的墜力給拉伸的手臂都快要斷了!
而當我終于懸掛在了半空之中時,我才清楚地看遍了眼前的場景。
我本以為這城樓之下全是皇甫凌的人馬,本還以為皇甫凌已經兵臨城下,可是這城下的兵馬全然不是皇甫凌的,而是這猥瑣將軍慕容飛星的!
此刻,皇甫凌正帶著另外七人橫跨駿馬,揚鞭疾馳而來,而這七人個個身披戰甲,頭戴鐵盔,還居然都是我認識的人物!
八人穿行在風米國大軍的隊列之中,就像是拉鎖頭貫穿開拉鎖的形態一般,整個大軍為了給這八人讓路,已經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整個軍隊都在向左右開路,并且這八人還是排成一個橫列,以一種所向披靡之勢朝城門這里沖來。
慕容飛星又從凹垛子那里露出臉來。然后一個縱躍踩在凹垛子上,他的手里已經拿好了紙筆,將它們裝在牛皮袋子里,然后用白線纏繞起來。
我先前還看不清其他七人的模樣,由于頭盔的遮擋,我只能辨出皇甫凌的聲音,卻也不知道他正站在這八人中的第幾個位置。
而當前,八人已經到達了我的前下方,馬匹站定,他們的頭部不再亂晃。我才看清了每個人的模樣。
不過這一看。我的心又是倏忽一顫。他們怎么會都來了!
哦,我想了想,又呵呵苦笑一聲,他們應該是來看我最后一眼的……
皇甫凌已經勒馬走出隊列。其余人馬也跟著排在了皇甫凌之后,第二排由左至右分別是黑召喚燁、嚴柳、嚴松,第三排由左至右分別是蕭嵐、黑萌喵、胡擼,甚至還有“皇城五神跡”之一的擅琴神跡古月。
我不知道黑召喚燁為什么會從邑國跑了回來,但是他回來了,是不是也意味著,成墨宇和他已經向邑國皇帝借到了援助兵馬呢?
慕容飛星看到此八人后,人已經站在凹垛子上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那笑中嘲諷之意濃郁:“哈哈?;矢焚\,本將軍不是讓你帶十個人來嗎?瞧瞧你,瞧瞧你!連十個高手都湊不齊,居然只帶了七個人,這其中竟然還不乏一個充數的琴師?哈哈哈。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丟鏡國的臉嗎?”
“慕容將軍,你難道沒有刷牙嗎,你的口臭都蔓延到我們這里了……”首先開口的人并不是皇甫凌,而是黑召喚燁撫了撫鼻子,他一邊說,一邊皺眉,言語里盡是嫌棄的意味。
慕容飛星沒有被黑召喚燁的話給氣到,而是反擊道:“你又是哪里來的野狗?你的狗賊主子還沒有先叫,怎么輪到你來狂吠了?”
“嗯哼?你這忘事將軍真的不認識我了?我可是邑國的黑墨駙馬,也不知道昨兒晚上,是誰修書前來請我退兵的?還說給我一百萬兩銀子什么的?我說,你還是少給我一兩吧,省著點錢給你家孩子多買尿布呵……還有,你似乎稱呼我為仁兄了?這么說來,我若是野狗,你豈不也是野狗?或者是貴賓犬,哈巴狗?”
幾日不見黑召喚燁,沒想到他已經變得這么像毒舌婦了。
慕容飛星咬牙切齒,將自己的指骨揉地嘎巴嘎巴響,然后扔下那個牛皮袋子,他扔東西的準頭很好,東西正好落在了皇甫凌的手里。
“你才是狗!喪家之犬而已!”慕容飛星雖怒,但是嘴上依舊不肯落到劣勢去。
可是黑召喚燁也不是好惹的,他大笑一聲,然后得意道:“我還沒有喪國喪家,倒是你的家快沒了哦~邑國已經出兵西行,協助鏡國大軍直抵風米國大都,哈哈,我想,你還沒有接到退兵的消息吧?唉唉,你還是快投降吧,別再做無畏的掙扎了~”
“你胡說!尋安城里的那個老妖怪,難道不怕她親親的兒子被我們帝君殺了?”
“端木太后,不還是有孫子么?你以為那個老妖怪會為了一個兒子,而放棄了鏡國這天下的子民嗎?哎呦,大大怪將軍,你可真是傻的可愛!”
“尼瑪,我抄你老母全家!”慕容飛星已經被罵的開始忍不住,他終究是被黑召喚燁逼得爆出了大臟話!
因為二人對話的聲音很大,所以整齊排列在兩邊的軍士們全部都聽見了,軍士們聽說自己國家快被攻陷了,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卻仍舊有些異動。
不過這兩人依舊一個不依,一個不饒,你來我往地爭來吵去……
自從皇甫凌之前喊過我一次后,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再與我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我一眼,他只是十分專注地看著慕容飛星傳給他的紙,紙上布滿了字,應該是投降合約。
可是皇甫凌會為了我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放棄了整個白羽州嗎?
只有他身后的幾人,已經不知道用目光都掃過我多少次了,我想,就算我是條形碼、二維碼的話,我也已經被掃出價格了吧。
我沒有求饒,即便現在我的手腕好似被割斷一般,我的傷口處也疼痛至極,我卻也不想拖了大家的后腿,不想太過于傷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我遂沒有開啟魂燈的飛行魂毯支撐自己的身體,而是選擇了咬緊牙關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