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范小見。
看到范小見笑嘻嘻的樣子,秦婳婳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理智告訴她,先忍著,聽聽怎么說,現在把他趕走了,就聽不到關心的消息了,真有這事的話,別人更容易對她說謊。
于是秦婳婳露出一個笑容,漫不經心的問:“讓你打聽的事兒怎么樣了?”
范小見熱情洋溢:“你說張二嬸的小狗吧?打聽明白了,一共生了十個,去晚了一步,都被抱走了,可惜了,都虎頭虎腦的,哎!”
秦婳婳語氣平靜:“不是這個事。”
范小見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對!我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村東頭李大爺家的葡萄熟了,都在人家院里呢,怎么摘呢,不過難不倒我,嘿嘿,我做了個鉤,給勾出來了,太甜了!才吃完,就趕緊來了,本來要給你留的,這一路太遠,邊走邊吃的,就沒剩下。”
秦婳婳這才注意到范小見吃得黑黑的嘴,涵養再好,也忍不住發飆了,不由一拍桌子:“你說不說!”
范小見笑嘻嘻的說:“說說說,打聽明白了,沒有兒子!我問了不同的人,最后問的還是一起偷葡萄的劉二狗,現在我們成朋友了,肯定不會騙我。”
秦婳婳一下子落在椅子上:“被你嚇死了。”
范小見笑著解釋:“我不是為了你好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幸好秦大善人只有一個女兒。”
秦婳婳笑顏如花:“這就沒事了。”
范小見:“怎么沒事呢。”
秦婳婳一驚,問:“還有什么事兒?”
“那他為什么對你這么好?”言罷皺著眉考慮,秦婳婳鄙視的眼光看著他。
良久,范小見說:“難道?”
“難道什么?”
“難道?”
“難道什么?說啊,你想死啊?”
范小見扭扭捏捏:“你懂的。”
秦婳婳一頭霧水:“我懂什么!”
范小見看著秦婳婳:“難道他女兒是????”
“是什么?”秦婳婳看著范小見的眼睛,突然想明白了,臉色通紅:“呸!”又接著說:“放心好了,就真是女的,我也認了,不勞你費心了。”
范小見幽怨無比:“我原以為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總能輪到我了,現在看來,還得再死一半。”又倒吸一口冷氣:“咝~~~你不會喜歡外星人吧?”
“也許,到那時候我會喜歡外星人。”
“不過,我好像聽到一個關于外星人不好的消息,是霍金最新科研成果。”
“你會知道霍金的科研成果?哼!”
“想不想聽?”
“不想聽,不過你沒人堵你的嘴。”
“聽說外星人都沒有那個小東西。”
言罷化作一縷青煙消失,留下氣得渾身哆嗦的秦婳婳。
這天,范小見又溜達到秦婳婳的書房,不過在外面逡巡不敢進。
秦婳婳的聲音從屋里傳來:“沒死就進來!瞎溜達什么!當看門狗啊!”
范小見施施然進門,然后麻利的收拾地上的垃圾桶,椅子什么的。
“當了保安,素質見長了,是不是想好好表現頂了牛大的位?”
“逃跑的時候方便。”
秦婳婳哼了聲:“沒什么壞情況了吧,看看我畫的畫。”
范小見看到秦婳婳才畫的工筆畫,顏色還沒干,畫中是云彩上面的月宮場景,一株大大的桂花樹,嫦娥站在樹下,抱著一只小白兔,正向下凝望。
上方有首秀麗的小楷:
“解語花.仲秋月。
幽香萬點,遍灑人間,蟾宮生犀樹。
手攜玉兔,憑欄望、處處鶯聲燕舞。
遙思長弩,射烈日、奮英雄怒。
一念間、緣盡仙凡,漫漫無歸路。
愛恨萬般皆苦,嘆愛如烈火,恨如朝露。
茅廬朱戶,有多少、地久天長不負。
朝朝暮暮,怎忍耐、錦裘獨處。
知己同、笑傲江湖,生死何須顧。”
范小見擊節贊賞:“畫的好,字好,詩也好,人也好。”
“少拍馬屁了。”
“不是拍馬屁。”說著眼睛的旁光卻掃向秦婳婳的后面。
秦婳婳大羞,追著去打范小見:“作死!”
范小見繞著桌子跑,秦婳婳在后面追,范小見覺得不好收場,只好放慢速度讓秦婳婳追上,秦婳婳在范小見腦門上點了一個大大的墨點,倒是有二郎神的幾分韻味。
正在這時,秦大善人進來,看到范小見的樣子哈哈大笑,又看到桌子上的畫:“婳婳,這是你畫的?”
“是啊,義父覺得怎么樣?”
“我不懂畫,不過照我看來,非常好,畫的好,字好,詞也好。”
范小見把墨點在腦門上抹勻:“我剛才也這么說。”
秦大善人:“哈哈哈哈,沒想到我秦家不但是武功傳世,還是書香門第了。”
“那是那是,義父,您這武功是馬上的功夫還是九陰白骨爪之類的?”
“小見,你也知道九陰白骨爪?九陰白骨爪又重現江湖了嗎?”
范小見秦婳婳都大吃一驚:“啊?還真有啊?!”
“當然有啊,有什么不對嗎?不過這門武功太過陰毒,武林人士已經相約禁止了。”
“我大明有什么武林高手?”范小見問。
便在這時,丁大管家進來了:“老爺,張縣令來訪。”
秦大善人一愣:“好,我馬上去,婳婳,張縣令是我們這的第一才子,正好我把你的畫拿去給他看看。”
秦婳婳推辭:“義父,還是不要了吧,只是隨便畫的。”
范小見慫恿:“怎么不可以,您讓張縣令給看看,肯定錯不了。”
秦大善人離開,秦婳婳埋怨范小見:“干么要把我畫的給外人看?”
范小見卻跳起來說:“哈哈,婳婳,我要成為武林高手了,實在是太想不到了!這是我畢生的理想啊!”
“你理想不是當城管嗎?”
“那是現實些的理想,理想型的理想當然是成為武林高手啊。”
“成為武林高手會怎么樣。”
“那叫大俠啊!殺富濟貧啊!行俠仗義啊!萬人景仰啊!手下收千把個小弟,在街上那都是橫著走,吃燒餅油條都不要錢,吃完了再帶一根,然后一統江湖,最后做皇帝也不是沒可能,另外看誰不順眼把他一掌拍死,象那個張屠夫,直接來一掌,叫這小子用繩子捆我捆的這個狠。”
“千把人就想當皇帝,這都怎么想的,再說別人用繩子把你捆起來,你就把人拍死,這是大俠該干的事兒嗎?”
“那怎么辦?要不廢去他武功?”
“廢去武功,他有武功嗎?”
“這小子還真有,聽說是特種兵轉業的。”
秦婳婳輕蔑的說:“我看你被別人廢去武功還差不多。”
正說著,秦大善人從外面進來,只見他滿臉喜色:“我剛才好像聽到誰被廢去武功了。”
范小見趕緊遮掩:“沒什么,義父,張縣令看到婳婳的畫怎么樣?”
秦大善人滿臉喜色:“我正要說這個事情,方才張縣令看了大喜過望,說翰林院的先生也未必比我兒畫的好。”
范小見一喜:“真的?”
秦大善人:“當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和你們開過玩笑。”
范小見急于殺入江湖:“你剛才提的武林情況還沒說呢。”
秦大善人一口否定:“先不說這個,這是小事,有件天大的喜事降臨到我們秦家了。”
范小見秦婳婳:“啊?什么天大的喜事?”
秦大善人滿面喜色:“方今圣天子廣采秀女,張縣令已經已經命令快馬帶著畫去給負責這個事情的劉公公看了,我兒天姿國色,更難得是才貌雙全,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一定能得到圣上寵幸的,到時候我秦門可以光宗耀祖了。”
范小見秦婳婳兩人只覺得頭嗡的一下就大了,兩個人都呆住了。
秦婳婳哭了:“義父,我不要進宮,我還小呢,不想結婚。”
秦大善人滿眼寵溺:“哎,這是什么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兒你已經十七歲了,不知道什么事耽誤了終身,其實早就該有個如意郎君了,我大明的律法女十五歲就可以嫁人了,何況你是到皇宮,那是多大的福分。自從仁孝皇后病逝后,后位一直虛懸,可見圣上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圣上,我兒天姿國色,本非凡夫俗子可以消受,正可上承龍恩,下慰列祖。即便不能封后,那至少也是貴妃,正是天大的喜事。小見,你說呢。”
范小見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說話磕磕巴巴:“我,我,我不同意。”
秦大善人覺得奇怪:“為什么不同意?難道要婳婳在這個小鎮上嫁個鄉下人才可以嗎?”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是,是。”是了半天,范小見也沒說利索。
秦大善人萬分為難:“這都怨我,早只這樣不把畫拿出去就好了,不過,不過事已至此,你們再好好考慮,違抗圣旨可是要抄家滅門的,殺頭的大罪,弄不好,不只是我們家,整個鎮子都可能要遭殃,哎,想不到我秦氏一門行善積德,最終卻要連累鄉人遭難,哎!”
秦大善人碎碎念出去了,留下兩個人在書房發呆。
范小見恨恨的說:“我就覺得沒好事。”
秦婳婳良久無語。
“婳婳,我們逃吧。”
“往哪兒逃?”
“我們逃到深山老林,就在那兩個人生活一輩子。”
秦婳婳被氣樂了:“呸,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要么我們逃到一個武林門派去,在那練習武功,然后想辦法找到回去的路。”
“我對武功可是沒興趣。”
“那你看著我練好了,我練好了保護你。不過婳婳,你真的不想入宮啊?”
“那也得看是哪個皇帝吧,嫁給一個快死的老頭子,一不小心還得被他殺了。”
“那倒也是,歷史老師說過,這個朱棣死了以后還得要人殉葬,你說討厭不討厭,有幾個皇帝是這樣的,萬一你以后。”
秦婳婳面色慘白:“你別說了!”
范小見看到秦婳婳真嚇壞了,趕緊打住,想想又說:“婳婳,你放心,我一定和你共同想出辦法。”
秦婳婳方寸大亂:“小見,你真好,快點想。”她從沒這么溫柔過。
范小見一臉的深思:“我要是救你出去,萬一我們又穿越回去了,你會不會再給我一千萬?”
秦婳婳恨恨說:“都什么時候了,還想這個。”
范小見變成一臉諂媚:“這是動力啊,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呵呵,呵呵呵呵。”
“給你!再給你一千四百九十五萬。”
“為什么會是這個數?”
“加上你原來的一千零五萬,湊個2500萬!十個250!”
“有錢就行,嘿嘿,嘿嘿,虛名之類的,本大俠不在乎。”
“那你快想,想出來你就是大俠。”
“我覺得這個事情不管怎么說,就得先逃出去再說。”
“對,你想想辦法看看怎么逃出去。”
“這樣會不會連累你義父義母和鎮上?”
“是啊,那怎么辦?”
“是什么!就是連累他們也得逃,我不能看你掉進火坑里。”
“就是,憑什么讓我為他們犧牲?小見,你看看逃跑的路線,什么時候逃,別逃不了被抓住可就真逃不了了。”
“對,得一次成功,如果有人問你的話,你得裝作勉強同意拖住時間,還不能一下子高興得蹦起來,這樣恐怕就引起疑心了,我出去打探下。”
“你也小心別被看出來。”
“放心好了,騙人我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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