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之後, 我們安然的到達了北冀龍城。
那巍峨的皇宮依山而建,氣勢恢宏,高大的建築集中體現了北冀的經典特色, 但更有王者風範, 霸氣十足, 彩繪浮雕, 線條粗獷, 可是卻有另外一種美感,那粗中帶細的藝術,更體現了這個民族的人文特色, 我站在這空曠冷寂的偌大的宮殿裡,忽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渺小, 渺小到微不足道。
殿中的擺設華美淡雅, 是我喜歡的風格, 雖然如此,也是人間極品的展覽會, 因爲在這裡我看到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連南楚王宮都沒有這麼大的,以此類推想那其他古董也定是極品吧。我拿著這抹布,來這裡打掃,雖然這裡豪華極致, 可是總是有一種冷清, 淡淡的散著。
我看著那些侍衛們威嚴的站在殿外, 不由得納悶, 這不是書房嗎?怎麼弄得跟寢宮似的。
“怎麼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嗎?我看他還是不死心!”齊瑒的聲音快速的傳來。
“皇上?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只是事情還在查證,不好定斷。”剎晨道。
他們快步的走了進來, 卻看到我乖乖立在一旁。
他們都一愣,剎晨知趣的想要退出去。
“奴婢告退。”我規矩的請示。
“誰讓你到這裡來的。”齊瑒冷冷的說,“不知道這裡任何女子不得入內嗎?”他忽然很生氣,沒來由的。
“那個,……”我還沒來得及解釋。
“出去!”齊瑒咆哮著。
我諾諾的退下,原來是這樣,難怪那個年長的婢女要我去清洗玉音閣的物件呢,看來有人看我不順眼了。雖然我一直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的放肆,可是這裡畢竟是皇宮,我不過是個奴。
齊瑒好容易平靜了,他實在是有點失控。她竟然在這裡,在他專門爲她修建的地方,這裡隱藏了太多他對她的愛,他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放在了這裡,甚至是她曾經睡過的牀,是那張牀陪他度過了沒有她的孤獨的日日夜夜,靠著那牀上殘留的她的氣息,他才熬得住。
他害怕她知道他的秘密,那是他的死穴,他很怕她那不屑的眼神,害怕她知道後就會從此看輕了他,他堂堂的北冀皇帝,竟然爲她做了這麼卑微的事情,他害怕她會勝利的笑。
現在,高淵的殺手一路跟了過來,而且確實厲害,看起來高淵是動了真格的,那些殺手到底要殺誰,現在還是個謎,其實不過就是她或者他。齊瑒想著,笑了笑。他與她終究還是同病相憐。
“小奴?”剎晨道。在御花園陰暗的角落裡,連陽光都穿不過的地方,剎晨微微的笑,“你回來了,真好。”
那自然不是剎晨的風格,我於是說:“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是你,一點都沒變,那樣聰明。”
“關於高淵嗎?”我淡淡的問,這一年來,高淵的伎倆可謂琳瑯滿目,更是推陳出新,層出不疊,花樣更是賞心悅目,而我只是想著有一天,他消氣了,便作罷,不然冤冤相報何時了。
“不錯,只是我擔心,不只是針對你。”剎晨道。
“我知道要怎樣做了。”我答道。
在巍峨的皇后寢宮裡,皇后正在修指甲,一個年長的奴婢怯怯的走了進來。皇后連眼皮也沒擡,問道:“怎麼樣了?”
“回稟皇后娘娘,皇上大怒,將她斥責了出去。”那奴婢小心的答道。
“哼,”皇后淡淡的一笑,“之後呢?”
那奴婢更加驚恐,說:“沒有了,好像皇上正在專心國事,所以……”她沒有說下去,因爲她看到皇后娘娘已然坐了起來。
“你說什麼?只是斥責了兩句?去年舒美人不就是因爲誤入玉音閣而被活活打死了嗎?一個奴隸?單單訓斥了兩句?!混賬!我看你的眼睛也是白長了!”皇后怒不可遏。她早就聽說齊瑒從南楚帶回一個奴隸,想那南楚以美人著稱,所以便有了這一計,本想著齊瑒殺了那奴隸,也可以搓搓珍妃的氣焰,畢竟她也知道那珍妃地位特別,殺不得,可是那奴隸嘛……
我前腳剛踏進熙和宮,就聽到小翠的怒罵:“你去哪了!讓我這頓好找!這裡是皇宮,不能隨便亂來!”
“是,剛纔迷路了。”我諾諾著,省去了該省去的。
“回來就好,這裡人多眼睛更多,做事要十萬分的小心,不然到時候我也是保不了你。”那珍妃笑笑說,可是分明覺得她話中有話。
“是,娘娘。”我規矩的說。
“皇上駕到!”有侍衛通傳。
一衆人忙著接駕行禮,忙得不亦樂乎。終於安穩的落了座,聽齊瑒說:“剛叫人給你帶了些古越的點心,你嚐嚐。”說著已有人拿了過來,看得珍妃心裡一陣陣的感動。
連忙跪下行禮,卻被齊瑒攙起:“只要愛妃喜歡就好。”
高孌已然是溫柔無限,嬌媚動人了。
我和小翠自然是要知趣的退下了。
我們剛剛退出來,卻看到剎晨跟冥風、冥夜在殿外等候,見到小翠,剎晨忙道:“可否通稟,現在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小翠搪塞著,這個時候,豈不是自找麻煩,於是看看我。
難道讓我去?我驚異。
剎晨也看看我。
那個時候,冥風和冥夜已然注意到了我。
“你……”冥夜只說了一個字,便被冥風硬硬的制止了。他們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活生生的在這裡,會以這樣的身份在這裡,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小奴,你去吧。”小翠誤以爲冥夜因國事心急要訓斥,所以只得命令我。
“是。”我規矩的行了禮。看得冥家兄弟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卻又半分不敢聲張,若是我在這裡,那麼該知道的人已然早已知曉了。那麼他們也只有陪著演戲的份。
“啓稟皇上,剎護衛有急事求見。”我清冷的聲音如一道涼風即刻將那鶯歌蜜語吹到了九霄。齊瑒心裡一陣舒服,竟然是她冥炎。這感覺還真是有些玄妙。
“讓他們進來吧。”齊瑒頓了頓說。
“皇上?”剎晨有些遲疑。
“說吧。”
“古越的軍隊正在向南楚方向緩慢的集結。”剎晨靜靜的說著。
“南楚?”齊瑒用眼睛的餘光瞟向了我,我只如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它南楚就不關我北冀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他會這樣說。
“小奴,你在南楚呆過,你說誰會贏?”齊瑒問道。
我淡淡的回稟:“回皇上,小奴只是個賤奴,怎麼會懂天下的大事,只是若能太平的過日子是最好的。”若是有人不想太平,我又怎麼會心慈手軟呢?
夜晚,在北冀的皇宮上空,開出了一朵美麗的梅花樣子的煙花,異常的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