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藏著多少的驚喜,沒被我發現?!?
裴佑晟說了這麼一句。
他的聲音從來都是那麼的清冷淡淡。
少了的溫度是正常人身上的溫度。
我羽翼還不豐滿,這個時候卻只能硬撐著個眼前的人周旋。
但是周旋的結果似乎沒好到哪裡去。
我周旋的時候,裴佑晟都是似笑非笑的視線看過來。
那眼神像是鉤子,狠狠的勾住了心臟的一角,整個心臟都像是懸掛在半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的墜地了。
我本以爲這場爭執會很嚴重。
可是卻沒想到,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
顧玟嵐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從中間一直在攪稀泥,完全的一副不在意的聖母的樣子。
若我不是跟她接觸過的話,甚至也被這樣的外表給欺騙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些人,屋內只剩下裴佑晟在這邊。
我著急趕客。
可偏偏裴佑晟這個大神,卻坐在這邊一動不動的。
“送客!”
我撐不住了,坐在貴妃椅上。
擡高聲音,簡單利索。
後背汗涔涔的,面上也是在勉勉強強的支撐著最後的驕傲和體面。
我的侍衛過來,卻沒起到任何的作用。
敗在了裴佑晟的一個眼神下。
裴佑晟甚至都不需要做點什麼,就有更加厲害的人攔住了我的人。
誰強誰弱,一眼便是看的清楚。
“你現在怎麼回事?”
我的強撐,還是敵不過他的眼睛。
我手腕被攥住。
他冷聲問道。
這樣的話硬邦邦的,沒絲毫的溫度。
聽的我更是窩火,手腕上都被捏的疼,剛纔脖頸也是在疼。
偏偏饒了大半圈,卻沒找到有用處的地方。
“怎麼那麼燙手?!”
裴佑晟攥著我的手腕,神情比之前都還要糟糕的厲害。
他攥著我的手腕,幾乎是同時而來,整個氣氛都被壓抑下來了。
我身上的藥效徹底的沒了。
渾身上下都很難提帶的起來力氣。
懶懶散散的睜開眼睛看著他。
聽著他這可笑的問話,都覺得嘲諷。
“爲什麼那麼燙手呢?”
我重複了一邊,另一隻手則是撐著下巴。
勉強的撐住我譏諷的弧度。
“這不可得好好的問皇叔嗎,這不是如你所願嗎。”
我手腕上的外翻傷口一直不能痊癒。
我問過很多人,找過不少的江郎護士。
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我乾脆大大方方的露出我手腕的傷口,面對著他。
就是這麼看著他,就是看著他那皺眉的樣子,心裡才舒暢了幾分。
頭更加的熱了。
熱的我頭腦發昏,意識都很難集中起來,卻也是不甘心的閉上。
到意識不清的時候,我還止不住的嘲諷。
“皇叔不用擔心,等著哪天我死掉之前,肯定會從城牆跳下去,或者是被萬箭穿心,我是決計不會留著血液,給你那嬌嬌兒當做是養蠱蟲的容器的?!?
我眼前的事情都在晃。
但是這些話,卻順著出來了。
這些話不需要思考。
是壓在心裡很久的。
從上次逼宮開始就這樣。
我想要從城牆跳下去,至少保全了名節,至少死的也是轟轟烈烈的,省的接受剩下的爛攤子。
但是事與願違。
我終究是沒死成,還被他給推上了如今的高位。
成爲所謂的長公主。
也不知道這種嘲諷,更打誰的臉。
“你吃了禁藥?!”
裴佑晟很敏銳的抓住了另外的一點,重新的掐著我的手腕,把我整個人帶過去。
我身體沒了力氣,也很難支撐。
我心臟再咯噔被驚了一下,也始終擡不起來眼睛。
剛纔我一邊應付裴佑晟,一邊強忍著身體的難受,現在到達了極限了。
每每這樣的時候,我都恨不得自刎。
可想了想,還是算了。
什麼都沒做成,就這麼窩囊的死了,在黃泉路上,我都沒臉面去見父皇,更是沒有足夠的底氣去質問父皇做過的事情。
“說話!”
裴佑晟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比較起來剛纔的震怒。
這樣的低沉的聲音,讓我覺得壓力更是大。
我撐起眼皮,看著他,看著他怒了的樣子。
反而心情很好的勾住他的脖子。
他緊皺眉頭,避開我的手。
我手還是懸著,卻沒收回。
撇嘴,“之前真正的夫妻差點都做了,皇叔還計較這個?果真還是給你的好王妃守身如玉?”
“你說,若是我肯放低身價來服侍你,是不是我想要做的,你也會幫我?”
我被燒的有點糊塗了。
把從來不會說的話也都說了。
顧玟嵐身邊那侍女曾經給我出的這樣的餿主意。
餿到我至今都覺得這是爛到極致的主意,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來。
忍不住的想要看看他的態度。
我手臂撐不住的垂下。
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是滑落下來。
肩膀有些涼,有風。
“長安,何必糟踐自己?”
我聽到很沙啞的聲音。
他的嗓音裡都帶著隱忍的怒火。
這男人太善於僞裝,讓人對他所有的情緒都是一無所知,。
而他偏偏能知道所有人的情緒。
這纔是不公。
“怎麼?皇叔這是嫌棄我?”
惡向膽邊生。
惱火下的衝動,從來都不是理智的。
我伸手挽著他的脖子,甚至都沒看清楚嘴脣,胡亂的印了上去。
他身上很涼爽。
而我身上燙的快要燒起來了。
骨頭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組裝的一樣。
痠痛的不像樣子。
冰冷的觸感。
很軟。
我愣了楞,遲鈍的腦袋卻始終接受不到消息。
“你真不該來招我?!?
“陳謹安,你若是敢死,那我就把所有人全都殺了,尤其是你弟弟,掉在牆頭,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像是一場不真切的夢。
恍恍惚惚的。
很多東西變換的交替,我都分不清楚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耳邊好像還有綠柚尖銳的哭聲。
恍惚的我記起來,似乎老御醫說過,這藥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昏迷的時候會讓人疼的不想醒來,到最後真的醒不來。
“公主!”
“公主您醒醒啊!”
我聽到悽悽切切的聲音,眼皮像是墜著千斤重,擡不起來。
才睜開眼,那刺眼的光線衝著而來。
我看到白恆拿著扇子,毫不留情的敲了敲綠柚的腦袋。
“瞎叫喚什麼,你家公主,還沒等自己出事,就被你給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