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柚疑惑的拿著紙不停地看,但是依舊看不出來任何的東西。
“不用看。”我把那幾張白紙撕了,“本來這就是詐她的,沒想到會那麼順利。”
“等她慌了,自然會發(fā)信號,那時候布天羅地網(wǎng),只等著有異動的時候,一網(wǎng)捕盡就行了。”
我在裴佑晟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私兵那邊雖然匯聚來了,卻不服氣。
我從未帶兵出征過,名聲也不過就是個驕縱長公主,多的是人質(zhì)疑,覺得這只是一時間的胡鬧。
我尋了機會出去會見私兵的時候,看到小胖子孤獨的身影坐在桃林那邊。
走過去的時候,有些動靜,他警惕的像是小獸。
隔著一段距離,就這麼遙遙相望。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卻始終不過來,死死的咬著嘴脣,一直都是被放縱出來的性格,如今也都沉默了。
若不是這些事情,而是他調(diào)皮鬧了大事,大不了提著領子抽一頓,再教育一下,可牽扯的事情過於複雜,我只嘆了口氣。
小胖子的眼睛似乎有點紅,直接衝著我來,我微皺眉,可預料之中衝過來的疼痛卻沒有。
而是停在我面前,仰頭看著我,眼睛的確是通紅。
“放了我娘好不好,你不是也很疼我嗎,我只提這一個要求好不好?”
他死死的咬著嘴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到最後竟然是要給我下跪。
在他跪下的時候,我只來得及提起他的領子,把他硬生生的拽起來,心裡滿是惱火,卻也有幾分的心酸。
他若是知道所謂的寵溺不過就是他孃親的報復,還會不會這樣一直維護。
小胖子茫然的看著我,似乎不懂。
我蹲下身來,跟他平視:“大丈夫立於天地,除父母不跪任何人,你如果真的想求我什麼,就拿出點價值來,咬咬牙去考取功名,在殿上提出要求。”
“若是人人都只憑著下跪就能得到,那豈不是太過於容易?”
“我會一直在皇宮內(nèi)等你,等你堂堂正正的走進去,親耳聽到你對我提出的要求,我便會滿足你。”
我一字一頓的說,儘量控制自己手的力度,纔沒有掐疼他。
我允諾他一個目標,這顆獨苗絕對不能斷送在這邊,也絕對不能爲了報仇而活著。
眼眶內(nèi)總是有一股的酸澀,硬是被我壓下去了。
小胖子似懂非懂,感受不到我的情緒,只是狠狠地攥拳,“那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本事救出孃親!”
鏗鏘有力,滿滿的都是幹勁。
我回頭的時候,看到白桓靠在樹幹那邊,嘴裡還是叼著不知道哪裡拔出來的野草,可罕見的沒有侃笑的樣子。
“等他長大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本事根本力不能及。”白桓罕見的平靜,“怎麼處置那女人呢,你覺得會瞞得住他?”
他袖口還有半截的手絹,我抽出來,兩根手指捏著,皺皺眉。
一打眼就能看出來這絕對是女人的東西,帶著一股的少女含羞,就連上邊繡著的東西也是含蓄的表達自己的心思。
這股香氣,被風一吹更濃烈了,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重新塞到他的懷裡去。
“就連出門,都不忘記勾三搭四。”
摺扇狠狠地敲在我腦袋上,他臉上剛纔的正經(jīng)也都沒了,又重新瞪眼看著我,“這就是你跟你哥哥說話的語氣?”
我彎眉笑了笑,“哥哥,您可真是愛極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也不怕被這些嬌花給反噬了。”
而後,我正了正臉色,說道:“讓人悄無聲息的死了,這本身不就是個很容易的事情嗎?”
與其等著那曾經(jīng)的舅媽,再度拿著小胖子說事,還不如早就處理乾淨了。
饒是她對小胖子有一丁點的不忍和母愛,也不至於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外祖父那邊就靠你了,或者暫時不說,怕他承受不住。”
白府內(nèi)依舊是白綾飄蕩,滿是哀愁,接連不斷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只怕外祖父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你給我造出來一大堆的麻煩,突然之間麻煩都沒了,讓我順利回府,可沒那麼好的心,說吧,讓我回來又做什麼?”
白桓斜眼看著我,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彎腰從旁邊的花叢,摘下來一朵花,這朵花開的異常的熱烈燦爛,比以往見到的都好看。
踮腳插到白桓的頭上,藉著這個機會,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幫我出去,這邊裴佑晟的眼線。”
說完之後,我臉色無異,重新的退後,笑岑岑的看著他。
“鮮花配美人,哥哥還真是能配得上任何一種美豔。”
白桓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似乎在恨恨的磨牙,“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這可是老頭子最爲喜歡的一個品種的花,至今爲止,就活了這一朵。”
“陳瑾安,我現(xiàn)在真想把你賽回孃胎裡。”
白桓這磨牙的恨意是真的。
我怔了怔,噗嗤一聲笑了,那麼多花裡,我竟然沒注意到就這一朵赫然獨立,只是覺得有點遺世之風。
沒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哥哥可別忘記,這可是在你頭上的,就算是推到我身上,你照舊也是從犯。”
白桓的臉色更黑了。
每個字都是硬生生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是想怎麼做,怎麼解釋?”
“很簡單啊,若是這一片花叢不小心沒了的話,那就只能怪天災,不怪人禍了。”
我攤開手說,視線微微的掃過他,一語雙關。
白桓明白,咬牙切齒的想把我撕成碎片。
我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圈周圍,平靜安逸,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可在暗處隱藏的,卻永遠都是翻涌的浪潮,席捲而來。
白桓帶著我往屋子裡走,牙酸的嘟囔,“你是真的想讓我死,毀了這一片的話,我的命可能就搭進去了,還不如連我一起毀了。”
他頭上插著的花忘記摘下來了,嬌俏的鮮花在他猙獰的臉上,格外的明顯。
看著比之前倒是更像風流公子哥。
“不行,至少這一朵花不能賴在我頭上。”白桓突然想起來,摘下來就要塞給我。
我攤開手,無辜道:“沒用了,目前看來是沒用了。”
白桓順著我視線的方向回頭,忍不住低聲罵了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