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跟她倒是有了相通之處。
聽懂了她說的意思。
只是沒想出來,她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顧玟嵐的臉色變得極其的難看,“長公主爲了自己的目的,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既然你敢嫁,那就得做好嫁進來的準備,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那麼妥當?shù)倪M來的,除非我死。”
顧玟嵐的眼裡閃過陰鬱的情緒。
但是很快的重新恢復了溫柔得體的樣子。
在外邊,她幾乎從不失態(tài)。
不然也不會在幾個年頭內,得到那麼高的稱讚。
也不會成爲人人效仿的顧家大小姐。
“這個,我要了。”
我懶得跟她周旋,這種女人之間的歪歪腸子,我素來都懶得動腦子。
掌櫃的衝著我訕訕的笑。
似乎不知所措。
方纔這你來我往的對話,大概把掌櫃的也給弄懵了。
他大概不知道身份,只是知道都是不好惹的,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您兩位再看看別的?”
可別的我不感興趣。
我感興趣的就是當初邢老爺子提過的。
邢老爺子給過一張簡圖,就是那個釵子。
很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沒特色,但是在釵子的頂端上,有個很小的點綴,是個獨特的多角,粉色的。
閃閃發(fā)光。
就算是有這個獨特的點綴,整個造型還是平凡到?jīng)]特點。
我不知道顧玟嵐怎麼會那麼恰巧的就給盯上這個了。
在看到她一直攥著,甚至垂眼看的時候,我心臟微微的收緊。
腦子裡也是一瞬閃過念頭。
難不成她來這邊,也是奔著這個來的?
可是這個消息,她又是能從哪邊得知?
方纔還平穩(wěn)的心情,現(xiàn)在有些惶然不安。
我壓住情緒,背部繃緊了,姿態(tài)不落半分。
半是譏諷的說:“顧小姐還真是天生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顧玟嵐聽到這話,才重新的看著我。
嘴角帶起來的笑容,可是半點都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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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比較喜歡你選中的,畢竟從長公主的手裡奪過來東西,再狠狠的踩到腳底下,可是很有成就感的。”
她的這種恨意從來不是無緣無故的。
這段時間尤其的濃烈。
大概是因爲那一紙聖旨的原因。
她緩聲緩氣說出來的話,也都是極其的惡毒,“不光是這個,只要是你看中的,我都能拿走,並且毀了,一個空殼子長公主罷了,到最後不也就是什麼都落個沒有嗎。”
掌櫃的早就撤退了,看這架勢不好,就藉故去了後邊的庭院。
因此顧玟嵐說話的時候,更加的無所忌憚。
“你是真不怕因爲大逆不道被斬首。”我說。
可聽到我說的話,她反而是笑了。
“你不敢,上邊有攝政王護著我,你若是殺了我的話,他會恨死你的。”
我要的釵子就被她攥在手裡。
她擡起手來,似乎笑的更加的暢快。
“就像是這個,只要是你看中的,就算是得不到,我也要毀掉。”
她絲毫不怕我,更是不怕所謂的皇權。
從當初被找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我原一直以爲是裴佑晟過於護著的原因,可後來發(fā)現(xiàn)卻不是如此。
顧玟嵐失蹤的那段時間,像是真正的銷聲匿跡,我竟是查不到半分的線索。
而能查到的關於她的東西,又太過於的乾淨清楚,這更是讓人懷疑的地方。
這查到的東西,似乎是早就被準備好的一樣。
她毫不在意釵子,這一點讓我的心臟回落了幾分。
不過就是她在刻意跟我作對,只要是我看中的,她定然是要奪走的。
“你真當本宮動不得顧家?”我沒伸手去攔,而是看著她,冷聲道。
“殺了個你,難不成他會揹負天下的罪名,來動手殺了我?”
顧玟嵐的臉上依舊是漠然。
“那你就不怕自己死了,想做的事情沒做完,想要見的人還沒見到,就一起死了?”
我走到她的身邊,低聲問。
這些話,壓根沒什麼依據(jù)。
只是突然想起她妹妹臨終之前那不甘心不忿的樣子,那死不瞑目的恨意,突然就這麼說。
可誰知道,顧玟嵐的臉色果然是變了變。
“你都知道什麼?你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你能知道什麼?!”
方纔她的情緒都是比較的平淡的。
唯獨這時候,情緒波動的厲害。
我沒想到,無意之間會觸及到什麼。
果然顧玟嵐那能查到的乾乾淨淨的過往,肯定是隱瞞著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更或者是滔天的驚人秘密。
我似乎觸及到了一點。
在顧玟嵐的眼裡全是濃烈的憎恨的時候,我伸手準備拽過那個釵子。
可卻沒想到她的情緒突然的發(fā)作。
冷笑了一聲,甚至都沒吭聲。
擡手就把釵子扔到地上去。
我攔都攔不住。
眼睜睜的看著釵子被扔到地上。
甚至都做好了碎裂的準備,繃緊了身體看著地面。
心臟,幾乎停滯了。
釵子沒有預料之中的清脆的聲音。
在眼看落地的時候,被一把摺扇給托起來。
然後重新的被帶起來。
光是看到一個青色的影子,還沒看清楚人的時候,就聽到一聲淡淡的嗤笑。
“錢還未付,就開始砸東西了,人人都說顧家極注重家教,也不過就是爾爾。”
我哥哥白桓懶散的靠在一邊。
手裡還把玩著那個釵子,似笑非笑的說。
他罕見的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袍,不說話光是這麼看的話,倒是有幾分的沉穩(wěn)。
只是那雙眼睛還是習慣性的挑起,吊兒郎當?shù)目吭谝粋龋瑵M是懶散的樣子。
哪怕不說話,渾身上下都是散發(fā)著一種嘲弄和譏諷。
顧玟嵐的臉色大變。
尤其是最近,顧家和白家?guī)缀跏堑搅怂鸩蝗莸牡夭健?
顧玟嵐的眼裡更是忌憚和厭惡。
“白公子來的可真是巧。”
顧玟嵐咬著牙,似乎才堪堪的擠出這幾個字。
若是她不顧念自己身份的話,只怕這時候早就翻臉了,哪裡會心平氣和的忍著站在這邊。
“是很巧。”
白桓手裡的摺扇還在把玩著。
比之前更加的熟練,在手裡繞了幾圈,然後拿穩(wěn)了,絲毫不留情的敲在我腦門上。
“在外邊連個東西都拿不來,臉都被你丟盡了,有什麼相中的直接拿走不就是了。”白桓毫不在意的說,釵子塞進我手裡。
顧玟嵐的臉色更難看了。
“白公子,你這分明是在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