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黑的時候,王為理他們找到一個帳篷,里面有幾個死去的戰(zhàn)士,他們尸體搬出去,決定在這里過夜。到了夜里,蟄伏了一天的野獸出動了,山中到處都是野獸的嘶吼,王為理和錢一平?jīng)Q定出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打點獵物。
晚上在野人山狩獵是及其危險的事,他們沒有著照明設備,在這漆黑的環(huán)境下不能走太遠,否則就會迷路。曾經(jīng)有餓瘋的人群在晚上循著聲音無打獵,結(jié)果沒有一個人能回來。
王為理和錢一平的運氣也不怎么好,在附近轉(zhuǎn)悠了半天,連只鳥也沒打到。第二天早上,他們帶著空空如也的肚子上路了。今天上官麗和王萍的腹瀉比較嚴重,胃里什么也沒有,可還在不停的拉肚子,兩人的臉白的就像白紙一樣,沒有一點血色。
由于野人山悶熱潮濕又無法洗澡,女兵們的頭發(fā)上都生滿了虱子。一只虱子有米粒那么大,白色的虱蟣一串串地粘在頭發(fā)上,頭發(fā)上就好像撒滿了白芝麻。女兵們被虱子咬得苦不堪言,邊走邊抓,把頭皮都撓破了。
“受不了了!拿刀來,我要把頭發(fā)割掉!”笑春抓著頭發(fā)大喊著,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潺潺的流水聲。“有水。”笑春突然有了力氣,趕緊跑過去查看,一條淺淺的溪水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快來啊,這里有水。”笑春高興的招呼著大家,迫不及待的將頭插入水中,涼爽的感覺讓她很舒服,頭上的癢痛也減輕了很多。隨后趕來的姐妹也紛紛清洗著頭發(fā),被淹暈的虱子,一把把的從頭發(fā)上捋下,姑娘們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感。
洗完頭的笑春,感覺頭皮都能呼吸了,這個時候她不經(jīng)意的向一旁瞄了一眼,“蘑菇。”笑春大喜,只見一叢蘑菇就生長在不遠處,她興奮的跑過去,伸手就去摘,誰知剛碰到蘑菇,立刻傳來觸電般的疼痛。
“啊~”笑春慘叫著把手縮回來,只見一條死死地咬在她手上。
“笑春!”大家驚慌的跑來相救,笑春嚇的使勁搖動手臂,毒蛇被甩下,被趕來的錢一平用軍刺斬成兩段。
“這蛇有毒!”何珊從顏色上就斷定這是一條毒蛇,她趕緊握住笑春的胳膊說:“快拿繩子扎住,把毒血吸出來。”錢一平用軍刺割下一條衣角,綁緊笑春的手臂,以阻止血液的流通。王為理也在傷口處吸出毒血,在吐在地上。在何珊的指揮下,大家用最土的辦法給笑春排毒。
此時笑春只感到頭暈腦脹,看東西模糊。渾身跟散了架一樣,提不起一點力氣。沒過多久,她在何珊的懷里失去了意識......
“笑春,笑春,起來吃肉了。”恍惚間笑春聽到有人叫她,接著一股肉香撲鼻而來。她慢慢的睜開雙眼,只見孫月霞笑嘻嘻的看著自己,手里拿著兩節(jié)漆黑的東西,就放在自己鼻子下面。這兩節(jié)漆黑的東西,正散發(fā)著誘人的肉香。原來大家趁著笑春昏睡的時候,把咬她的蛇烤了,這兩節(jié)漆黑的東西就是蛇肉。
聞到香味的笑春一下在就來了精神,一把奪過蛇肉,兩口就吃下一節(jié)。“慢點吃,別噎著。”孫月霞撫摸著笑春的后背,笑春嘴里塞得滿滿當當?shù)模蛇€是把另一節(jié)往嘴里猛塞。
猛然間,笑春突然意識到什么,她停止了動作,抬起頭來一看,只見大家都在盯著她咽口水。笑春捏著只剩下兩寸的蛇肉,吃也不是,讓也不是,突然就哭了起來。
“怎么了笑春。”孫月霞問道。“是不是哪里難受。”其他人也過來詢問,畢竟她是被毒蛇咬傷的,這么簡單的處理傷口,難免毒素留在體內(nèi)。
笑春抽泣著,把那一點蛇肉抵到大家面前,說:“對不起,我沒有顧忌到你們,只給你們留了這么一點。”
大家都被笑春逗樂了,何珊笑道:“傻丫頭,我們吃了你找到的蘑菇,這是特意給你留的,你被蛇咬了,當然要把它吃了補回來。”
笑春還是捏著哪一點蛇肉,不好意思下咽。何珊接過那點蛇肉,捏開笑春的嘴巴說:“乖乖的聽話,把它吃了。”何珊把蛇肉塞進笑春的嘴里,看著笑春吃掉最后一口蛇肉,何珊又說:“這樣就對了,來給姐笑一個,一看到我家笑春笑,就什么煩惱也沒有了。”
笑春甜甜的笑了起來,只不過嘴巴周圍全是漆黑一片,把兩顆酒窩蓋住了。
因為大家及時的救治,笑春的毒沒有發(fā)作,但是她一直覺得心里悶脹難受,走路的時候沒有力氣。在以后的路途里大家都特別關(guān)心她,幫她拿包裹,扶著她,溫言細語地安慰她,鼓勵她。
兩天后,大家終于遇到兩個活人。那是兩位精疲力盡的戰(zhàn)士,他們倚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其中一人似乎病的很重,臉色慘白,一直枕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上,動也不動。
“兄弟,怎么不走了。”王為理向他們打著招呼,這一路上都是死人,乍一看到活人,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還有有點精神的士兵看了他們一眼,說:“不走了,反正走不出去,留在這里等死算了。”
王為理說:“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們要堅持,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士兵有氣無力的回道:“那你給我口吃的,我就相信能走出去。”
王為理苦笑道:“我們也兩天沒吃東西了。”
士兵說:“那你們還是走吧,我想在死前好好的睡一覺。”士兵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在野人山里,這種情況比比皆是,絕望的士兵自暴自棄,在死前找一塊好地方,作自己的葬地。也有好多士兵走著走著,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在以后的路程里,王為理他們遇到越來越多的活人,一開始三兩成群,最后一遇就是幾十人。王為理知道已經(jīng)追上隊伍了,這個時候意外卻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