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陸遠之此言,這時黃肅說道:“掌門,將云雪這孩子嫁給萬沼谷谷主的長子秦萬川,這原先都是您的主意,雖說當初您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但如今想要半道反悔,恐怕這也絕非易事。”
頓了頓,他又說道:“您也知道他們狼子野心、何等地不講道理,何況他們本就對珍寶閣中的東西垂涎已久,如今云雪獲得其中的一部驚世功法,您說他們怎會讓我們如愿留下云雪這孩子,將這一篇給揭過去!如今他們動作之快,足以說明他們此次是志在必行,掌門您既想留下云雪,又不想得罪他們,眼下哪有這樣兩全其美的良策!”
陸遠之似乎也知道這樣的良策壓根就不存在,他臉色甚是難看地道:“但云雪已經得到一部驚世功法,以她的資質,想必不用多久,修為便會升上一個大臺階,成為我燕山一筆寶貴的財富,如此現在將她交給萬沼谷,這實在太不智了!何況這孩子跟了我這么多年,對本派也是衷心耿耿,我若這般將她送出去,她心中會怎么看我這個做師傅的?別人又會怎么看我?再說,這么做,我也于心不忍啊!”
大廳中一片沉默,即便是此前戳陸遠之痛處的呂巖也沉默了下來,其實他們都看得出來,掌門對齊云雪是萬分不舍的,即便她沒有得到那部功法,只是形勢如此,這等關頭實在誰都想不到一個萬全的應對之舉。
時間不長,黃肅打破了沉默,上前對陸遠之說道:“云雪這孩子資質不凡,并獲得一部驚世功法,但易逝水、沐蓮衣、岳陽、武菁菁這四人哪個沒有得到一部驚世功法,哪個天賦又差了,因此我看啊,我們完全沒必要因為一個齊云雪就徹底得罪萬沼谷。其實將她交給萬沼谷,我們并沒有多大的損失,別忘了我們可還有四名弟子擁有不輸于那丫頭的功法。至于將云雪遠嫁萬沼谷,會讓您無比痛心,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相信云雪這孩子早晚會理解你的不易。”
就在這時,一陣大笑從大殿之外傳來,一名灰衣老者,不顧守門弟子勸阻,直接推門而入。
諸位長老見此人出現在大殿中,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心中皆有一股怒意,但他們都努力沒有發作,只是死死盯著來人。
陸遠之勉力擠出一絲微笑,看著來人道:“這不是萬沼谷的韓護法嗎,我們剛剛可還談論到你,不想你這么這么快就來了,怎么也不容我門下弟子前來稟報一聲,也好讓我親自出去迎接你啊?”
“哈哈……您乃一派掌教至尊,地位尊崇,又日理萬機,我韓某人身份低微,哪敢不識時務讓您親自相迎啊。”
灰袍老者哈哈大笑,直接在一張無人的檀木椅上坐下,隨后就跟自家的地方一樣,直接沏上一杯茶,端起就飲,嘴角間還露出鄙夷與不屑之色,卻是刻意流露。
“你!姓韓的,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這里可不是你們萬沼谷,最好給我收起你的那份傲慢,注意好你的一言一行!”
呂巖忍無可忍,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大聲呵斥。
灰衣老者瞇著雙眼,看了呂長老一會兒,陰笑道:“喲,這不是貴派大名鼎鼎的呂長老嗎,真是失敬失敬!”
頓了頓,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可是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可瞧你脾氣怎么還是這么暴躁,這樣可不好。我記得呂長老最是精通藥理,應該深知氣大傷身的道理。對了,說到藥理,你乃是我齊國中公認的一等一的煉藥大師,但如此優秀的煉藥大師,何必留在燕山派呢,這簡直就是在埋沒呂長老你的才華啊!”
“我曾聽聞燕山派有九大藥園,藥材分外充足,很是適合喜好煉丹之士的駐足,但想來絕沒有我萬沼谷的藥園中的藥材充沛。作為酷愛煉丹之道的呂長老,不去我萬沼谷長住,卻留在這燕山,實在說不過去啊!”
“啊,不好意思,韓某絕非有意詆毀貴派。不過韓某倒是真心希望呂長老能夠移駕我萬沼谷,良禽擇木而棲,不如呂長老干脆如敝派的齊云雪,一齊跟我回萬沼谷得了……哈哈!”
說到最后,他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眼中的嘲諷簡直不加掩飾。
“你!”呂巖猛然站起,指著韓姓老者,身子氣得劇烈抖動起來。
韓姓老者細品茶水,一副極為悠然的神色,似絲毫不在意呂巖將要暴走的模樣。
此時武長青、易云等一干長老的臉色皆難看到了極點,皆被對方氣得不行,憋著一股沖上前去將對方撕碎的沖動。
陸遠之不想將事鬧大,擺擺手讓眾人莫要說話,他走近灰衣老者,聲音低沉地問道:“我徒兒云雪要嫁的是貴谷的大公子秦萬川,迎接我徒兒這么大的事,為何只有你一人前來?”
灰衣老者放下茶杯,陰笑道:“怎么,這有什么不妥嗎!”
武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道:“齊云雪乃是我們掌門唯一的親傳弟子,你們這么做,還有沒有將本派與我們的掌門放在眼里!”
灰衣老者大笑道:“這位道友先別激動嘛。齊云雪乃是陸掌門的親傳弟子,地位顯赫,我萬沼谷又怎會怠慢呢。”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們三公子早就聽聞貴派齊云雪的大名,知道他有這樣一位未來的嫂子,很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上一面,所以這次來的,絕不止我一人,只不過我比他先一步動身,看時間,他現在差不多也已經到了貴派,甚至已經讓他見上了貴派的齊云雪。”
陸遠之等人皆是一驚,萬沼谷谷主有三個兒子,長子秦萬川,次子秦千巖,老三秦百岳,皆非常的年輕,但都達到了御武境,很不簡單。
他們都沒有想到,萬沼谷的三公子竟然與姓韓的同來了。
同一時間,在齊云雪的住處,一名相貌有些陰柔,看著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望向將他圍住的八名燕山弟子,臉上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嘲笑,道:“都跟你們說了,你們的齊師妹是我未來的嫂子,我此番前來,便是要帶她回我萬沼谷同我大哥成婚。故你等休要不識時務一再阻攔,莫要以為我不敢朝你們動手,本公子什么身份,就憑你們這群廢物,豈能入我法眼,好狗不擋道,速速給我滾開!”
“放你娘的屁!齊師妹怎會嫁給你萬沼谷的人,少在這里給我危言聳聽!”
“我燕山派與你們萬沼谷有不共戴天之仇,齊師妹怎么可能嫁到你們萬沼谷去,休要再胡說八道!”
“給我滾離這里,滾出燕山!”
……
將秦百岳圍住的八名燕山弟子,聽了對方的話,皆氣得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似乎都忍不住出手教訓這個將他們貶得一無是處的萬沼谷之人。
與此同時,不遠處十多名男子突然向這里走來,皆是隨秦百岳而來的萬沼谷之人,似乎就要與燕山眾人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