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該不會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眉來眼去劍吧?”
岳陽臉色有些難看,老人似乎狠狠擺了他一道,準(zhǔn)備懷著萬分憤怒的心情去找老人理論,可一轉(zhuǎn)頭,哪還有老人的身影。
但這等劍術(shù)之精妙,要令他放棄修煉,那是斷然不可能。
一咬牙,岳陽再次投入了不輟的修煉之中。
此劍術(shù)雖然很可疑,但確實玄奧莫測,是難得的絕妙劍術(shù)。
不僅是他,就是齊云雪似乎也是抱著同樣的念頭,賣力地勤練雪之劍決。
這種劍術(shù)仿佛具有魔力,以致兩人幾乎廢寢忘食,忘我地投入其中,起初的猜疑也隨之被沖淡了。
第七天,老人出現(xiàn)了,看著二人在竹林間苦練劍技的情形,老人渾濁的雙眼竟有些濕潤起來。
眼前一幕似是勾起他內(nèi)心深處的一副畫面,似乎也是一個類似這樣的竹林中,一對如璧人般的年輕男女,也是這般演練風(fēng)雪劍法。
想到那名女子,老人一陣感嘆:“你該不會怨我將這劍法傳人吧。”
岳陽發(fā)現(xiàn)老人的異常,不免奇道:“咦,前輩您怎么哭了?”
“那是你眼花了。”
“分明就是,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再給我胡說八道,晚飯沒你的份!”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zhuǎn)眼十天過去,終于到了向老人告別的時候。
雖說因為老人的緣故致使他們回返燕山派一直延宕至今,但卻因此令他們有機會參修了一門精妙無比的劍術(shù),對他們來說還是非常劃算的。
十日時間不長,二人自然無法真正參透劍法的精髓與奧義,即便兩人悟性不錯,也只處于初窺門徑的階段,不過劍訣的心法已被他們牢牢銘記在心,也許不久的將來定能展現(xiàn)出這種劍術(shù)的絕世風(fēng)采。
臨別之際,畢竟與老人相處了一段時間,真到了分別之時,兩人心中還是有些不舍的。
尤其齊云雪更是直接向老人直抒胸臆,迫切希望老人能夠與她一同返回燕山派。
岳陽完全能理解她的想法,燕山派如今局勢動蕩,她身為門派最為器重的弟子之一,為門派安危著想再理應(yīng)不過。
尤其眼前這位老人,如果能將他請回燕山派重掌大局,燕山派很可能會再度恢復(fù)往日的不世雄風(fēng)。
老人身子輕顫,有些動搖,但很快恢復(fù)常態(tài),斬釘截鐵,不給齊云雪絲毫回旋的余地,道:“老夫立過重誓,一日不消除魔障,便絕不踏出這里,你莫再令我為難!”
齊云雪嬌軀一震,輕咬朱唇,還想說什么,卻又怕拂逆了祖師,故而未敢直言。
老人似乎明白齊云雪心中所想,寬慰道:“放心去吧,燕山派不會遭逢大厄,滅門之危更不會發(fā)生,七千年強大道統(tǒng)豈是別人想滅便滅。”
岳陽心中一動,他突然想到季青陽也說過類似的話,難道這燕山派真的存有別人不知曉的底牌?
“燕山派歷來肩負(fù)的使命尚未完成,怎能容忍它半途而廢,就此滅派呢。”老人悠悠輕嘆。
岳陽一驚,齊云雪一怔。
“前輩,鶴龍祖師究竟交代了怎樣的大事?燕山派歷任祖師如此不惜耗費心血于其上到底值不值?”
這種秘辛,呂長老曾對岳陽提過,可惜對方遮遮掩掩未能滿足他的好奇心,而今凌風(fēng)提起,他忍不住發(fā)問,此人也曾是燕山掌門,必然相當(dāng)了解。
凌風(fēng)與齊云雪聞言皆是一驚,前者似是沒想到岳陽竟會知曉此事,后者則是根本沒想到燕山派中還有這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齊云雪看了岳陽一眼,見其不像說假,岳陽竟似乎知曉燕山中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為此她心中吃驚無比,隨后將目光落在凌風(fēng)身上,顯然她想知道岳陽口中的這件大事究竟是什么。
然而老人令她失望了,也讓岳陽沮喪無比。
老人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岳陽一眼,道:“偏不告訴你,你能奈我何?”
那充滿戲謔的表情看得岳陽都有罵娘的沖動。
“神神秘秘,你想說我還不愿聽呢。”岳陽氣憤地撇過頭。
他心中很不忿,呂長老也好,凌風(fēng)也罷,一個個都是如此,似乎都恨不得把他的尿給憋出來方肯甘心。
向老人告別后,兩人的身影漸漸離去。
只是沒人知道,此時齊云雪的內(nèi)心深處顯得尤為痛苦,似乎祖師不愿返回燕山派,觸及到她內(nèi)心深處一件傷心事!
而經(jīng)此一事,竟是讓她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絕望。
盡管這一切隱藏得很好,岳陽與凌風(fēng)皆未能發(fā)現(xiàn)到。
大白早在遠(yuǎn)方等候,見齊云雪來了,直接一展雙翅,載著齊云雪向高空飛去。
至于岳陽,直接被她晾在一邊,不管不顧了。
“我去你的死大白,你良心也太壞了,還有你這個女人,你那是什么眼神,明明自己能飛,還要霸占大白!”
岳陽本想靠著大白離開這里,誰知會突然來了這么一幕,齊云雪不明就理奪占了大白也就罷了,但那故意投來的戲謔目光,令他氣得直跳腳,可他又不敢大罵對方,心中頓覺窩火至極。
隨后岳陽折返到凌風(fēng)身前,看著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前輩,您看我現(xiàn)在想走也走不成,看來我注定與前輩機緣非淺,要不這樣,前輩您就將那《太陰神訣》一并傳于晚輩吧?”
表情雖看似靦腆,但實在是別有用心啊。
《太陰神訣》乃老人壓箱絕學(xué),岳陽窺伺有一陣子了,未免留下遺憾,居然趁這個機會獅子大張口。
“……”老人還能有什么反應(yīng)呢,整個人當(dāng)場無語。
見老人不答話,岳陽沒好氣地道:“前輩,做人可不能這么不厚道,您傳我這亂七八糟的鴛鴦劍法,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為彌補歉意,傳我《太陰神訣》并不過分。”
老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怒罵道:“臭小子,枉老夫想成人之美,做回月下老人,才傳你風(fēng)之劍訣,你小子非但不知感恩,竟然還敢圖謀老夫的《太陰神訣》!”
一番相處下來,老人的脾性,岳陽已徹底摸透,此刻不會被嚇到,更不可能被對方三言兩語就打發(fā),俊朗的臉上反而故作慍怒。
“您還有臉說!你傳我什么不好,非要傳我這什么什么鴛鴦劍法,你讓我回去怎么練,萬一人家不爽一怒之下廢了我,我去找誰哭訴?再說我可不想與她有什么瓜葛!”
“是風(fēng)之劍訣。”
老人額頭泛黑線,忍不住糾正,同時怒道:“能同這等絕世美人共練風(fēng)雪劍法,那可是一件光耀門楣的天大幸事,說不定未來能為你虜獲一位美人的芳心,你竟然不知足!”
“她?還是算了,本人福薄。”岳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同時伸了伸手:“《太陰神訣》快些拿來吧。”
老人臉部狠狠抽動,說到底這小子還是在圖謀他的《太陰神訣》呢,不過老人并不笨,他不露痕跡,指著岳陽身后說道:“那仙鶴不是接你來了嗎?”
岳陽狐疑轉(zhuǎn)身,可哪里有大白的身影,暗罵一聲糟糕,但為時已晚,一陣劇痛突然從臀部傳來,但見他整個人耳邊生風(fēng),竟快速向高空激射而去。
“我去你大爺!”
下方景物不斷變小,老人的身影也已微如螻蟻,岳陽沒想到對方會以腳踢屁股這種粗暴的方式將他送出深崖,他當(dāng)真鼻子都?xì)馔崃恕?
“并非老夫吝嗇,而是《太陰神訣》根本不適和你,老夫期待真正與它有緣的人出現(xiàn)。”
老人的傳音于岳陽耳邊想起,同時昔日墜崖的地點相繼浮現(xiàn),一團祥云快速從崖底升起,穩(wěn)穩(wěn)接住岳陽使之安全著陸。
這自然是老人實力的冰山一角。
“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回來。”看著眼前這片土地,岳陽感慨萬分。
“此事絕對沒完!”
岳陽咬牙,除了魔胎,還從來沒有人將他逼至這種地步,此事他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顯然,此刻他想到了那位神秘殺手,并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
岳陽在這里毫無留念,他大步離去,在返回后山的途中,他發(fā)現(xiàn)齊云雪正被一群弟子緊緊地簇?fù)碇?
風(fēng)姿絕世的她,被一群弟子眾星拱月般圍攏在中央,當(dāng)真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這絕對不只是岳陽個人的感受,而是齊云雪的確太美了。
此時一些男弟子看向齊云雪的目光殷切無比。
特別是她身旁一名相貌極為英俊的男子,他不時對齊云雪噓寒問暖,可謂關(guān)懷備至,一雙炯炯有神的眼里,更是透出憐愛的光芒。
“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岳陽由感而發(fā)地向那里行去,他本不愿和這些人走得太接近,但那里是他返回故居的捷徑。
其實他早已猜到當(dāng)日燕山派流血事件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必然轟動極大,因為天驕之女齊云雪的生死安危,足以牽動整個燕山派的心。
至于齊云雪的失蹤,為何能讓人將其與那晚的血案聯(lián)系在一起,岳陽相信一個一舉一動都備受門派關(guān)注的人,當(dāng)此兇案一經(jīng)發(fā)生,整個人便蒸發(fā)無影,怎能讓人不往壞處想。
而事實證實了岳陽的猜測,剛得知齊云雪消失的消息后,燕山派高層便下發(fā)了地毯式的搜查命令,齊國很多地方都未放過,就差掘地三尺了。
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失蹤了半個月后,幾乎被一致公認(rèn)已經(jīng)遭遇不測的齊云雪,竟然看似毫發(fā)無傷地自己走回來了。
“到底我的生死,是否也會有很多人關(guān)心呢?”
岳陽不禁自問,隨后目光落在燕山派眾多山峰的一座主峰上,“也許掌門他也在密切關(guān)注著我的安危吧。”
他這般呆呆失神,卻不知已接近了人群,更是在自己毫無察覺之時,一道動人的身影,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出,并一下子挽住了自己的胳膊,這舉止之曖昧,顯是羨煞旁人。
而回過神的岳陽,當(dāng)即被狠狠嚇了一跳,挽住他胳膊之人竟然是齊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