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容淺準備用腳踢的時候,突然那握著她兩個手腕的手一松,她全身的力量瞬間恢復(fù),準備出擊,然而一個溫熱的身體忽然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她掙扎著想要擺脫,卻如何也掙脫不開,掙扎間,有一股暖流正朝著她身體不斷的涌著,驅(qū)散著心口那股燥意。
山洞里面,兩個人緊緊相擁,由最初的掙扎吵鬧變成了靜默安然。
容淺睜著眸,眼底的血色慢慢褪去,就連那滿頭的銀發(fā)也瞬間化作了青絲,腦海之中先前那股驅(qū)動著她殺意的聲音也漸漸散去,她的意識漸漸回歸,感覺到那一股股暖流涌進自己的身體,先前活躍的冰寒之氣與火炎之力竟然都被壓制住了。而她現(xiàn)在正……她眼珠子微動,看著面前比自己高半個頭的俊逸男子,她面上微微一滯,她正被軒轅天越抱著?這是怎么回事?來不及多想,她一把推開他,怒聲說道:“你做什么,滾開!”
猝不及防間,軒轅天越被容淺推著向后跌了幾步,險些倒在了地上。他俊美的臉上蒼白嗜血,淺紫色的眸緊盯著對面的惱怒的女子,想要上前,左肩上的傷口被牽動,鮮血瘋狂的朝著外面涌,那淺紫色的華裳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疼痛瞬間忽的襲上心頭,加上失去內(nèi)力太多,此刻他身體像是僵住了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而容淺在失去了軒轅天越這個支撐后,五臟六腑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咳咳……”她不住的咳嗽,嘴角的鮮血朝著外面狂涌著,心肺似是要撕裂了一般的難受。越是疼痛,人的腦袋越清醒,容淺緊抿著唇,看著對面男子身上的傷口,她瞳孔微微一緊,似有什么記憶從腦海之中劃過。
“你身體如何?”軒轅天越暗自調(diào)息了一會兒,朝著容淺身旁挪動,低聲說道,他淺紫色的眸中閃過一絲擔憂,先前的時候她的傷勢就夠嚴重了,而后更是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內(nèi)力,雖然有他的內(nèi)力相助,怕是也受了不少的損傷。
看著這蹲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俊美的臉上蒼白失血,再看他左肩上的傷口,似是被什么利刃刺過,她能感覺到他氣息不穩(wěn),怕是內(nèi)力也有所損傷。剛剛那一瞬間她腦袋中一片空白,那些記憶她都不記得了,可是她感覺到自己身體里面有第三股內(nèi)力,這里只有他們兩人,所以是他……
“我剛剛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那傷口,應(yīng)該是她刺得,這里并沒有劍,但是對她而言,只要有濕氣的地方就有武器。而且,她剛剛分明是病發(fā)了。容淺微垂著眉,冰冷的眸中暗沉無比,心口處的燥熱已經(jīng)被壓制住了,身體的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了,這些她都可以忍,只是剛剛之后,她怕是欠了這人一個天大的人情了。她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額頭,臉上閃過一絲苦痛,為什么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著容淺臉上的黯淡之色,軒轅天越眸色深了深,隨即他俊臉微微一揚,輕笑說道:“說到做了什么,淺兒你剛剛抱著我不肯放手,最后又突然推開我,這一會兒熱情似火,一會兒冷酷如冰,你這一火一熱讓我怎么吃得消?”
聽著這話,容淺陡然揚起頭,看著軒轅天越臉上的曖|昧之色,嘴角一抽搐,冷笑說道:“那還真是委屈了天越太子了?!边@人是存心來氣她的嗎?然而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她忽的意識到了什么,當即移開目光,低聲說道,“這次是我欠你的?!彼退阍儆憛捤矝]有想過在那樣的情況下殺了他。
“好!”軒轅天越輕應(yīng)一聲,前所未有的果決,聽在容淺耳中卻是心安無比,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有些事情發(fā)生了,那就代表著越來越多的真相要浮出水面。
軒轅天越忽而收回目光,看向這山洞的四周,“現(xiàn)在我們該想想,怎么才能出去的好,不然我們還真的要被困死在里面?!?
容淺愣了愣,詫異的看著軒轅天越,他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要問她的嗎?不過他說的沒錯,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出口,別的可以之后再說。她支撐著身體,慢慢爬了起來,跟著軒轅天越的腳步往前走。
這個大山洞的布置容淺先前也觀察過,這里最突出的東西就是那擺在八個角落里的八座大佛,看雕工,應(yīng)該有些年月了,不過在這皇陵之中供奉大佛又是什么意思呢?是為了鎮(zhèn)邪?但是皇室中人從來都是以龍的傳人自居,若是要鎮(zhèn)邪,最多也都是供奉真龍,還是因為這里是普救寺的緣故,所以才供奉大佛。
只是這般大的幾尊佛像,真要雕刻出來,怕是要耗費巨大的人工,那么皇陵的秘密想要守住,就必須殺掉那些工人了。然而普救寺身為佛家重地,不輕易殺生,更加不會為了這可有可無的佛像殺生。所以只能說明,這八尊佛像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剛剛有個山洞里面,雜亂無章的擺放著許多的尸首,我猜就是建造這里的工人們的。”軒轅天越看著容淺,淡淡說道,他的目光落到了上方寶相威嚴的佛祖身上,忽的走近,敲了敲佛身。
聽著那夯實的聲音,容淺眉目沉了沉,只見軒轅天越忽然伸出一個手指朝著那佛像插進去,在那強勁的內(nèi)力下,佛像生生被穿破一個洞,然而那手指只沒入了一小節(jié),卻再也進不去了。
容淺燦亮的眸中掠過一抹幽深,看著軒轅天越說道:“看來一切如你所想?!?
“這八座大佛若真是融成了金子怕是能抵得上北楚的國庫了?!避庌@天越收回手指,淡淡說道,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好似眼前的只是一堆廢石。
“咳咳……”容淺悶聲咳了咳,走到軒轅天越身邊,透過那細縫看著里面金屬獨有的光澤,淡淡說道:“世人都謠傳得君王令能得天下,怕是真正讓人得天下的就是這筆富可敵國的寶藏了?!币搽y怪當初赫連皇朝有數(shù)不盡的錢財使用了,藏在普救寺底下,根本就沒有人會懷疑。
聽著這話,軒轅天越看了容淺一眼,目光落到了別處,“這么多的黃金肯定不可能是從上面運下來的,所以我猜測這里肯定有出口,我們仔細找找,應(yīng)該不難找到?!?
看著那朝著角落走去的身影,容淺眼底閃過一絲暗涌,他軒轅天越當真是無所不知嗎?她既是病發(fā),白發(fā)冰姬的身份怕是隱藏不住了,而今她提到了君王令,他應(yīng)該也收到消息,君王令在她手上,他就沒有半分爭奪之心?!這個人是不是太過冷靜了,還是說他藏得太深了。
沒過多久,軒轅天越從里面走出來,淡紫色的錦袍上沾染了不少灰塵,可是那高貴如神祇的氣質(zhì)卻不減半分。他的眉目生的極好,就像是上天精雕細琢而成一般,媚而不妖,美而不艷,清而不淡。眉目間那若有若無的笑容,眼底身處那冷淡疏離的眸色,無一不給他增添了幾分氣韻。這樣的人,生來似乎就是要受萬眾矚目的一般。
容淺心神微微一晃,這個人雖然神秘,但是一直以來卻沒有害她的心思,若真是想要殺她的話,先前趁著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動手,她相信他絕對能成功,可是這人還救了她。若說他還要謀求別的,那就只能是為了君王令了,可是她卻無法說服自己信服這個。
因為,有一種人,他有一種驕傲,他想要的,憑他雙手就能奪取,這才是這世間的至強者。
“怎么樣了?”容淺回過神,看著軒轅天越淡淡說道。
軒轅天越看著容淺微閃的目光,心頭掠過一絲疑惑,隨即淡然笑著說道:“說來也是我們運氣好,出口我已經(jīng)找到了,對普通人而言有些麻煩,但是對于我們二人而言并不是難事?!?
找到出口了嗎?容淺看了一眼軒轅天越先前走過來的地方,看著他說道:“說來聽聽?!?
軒轅天越走到其中一個佛像跟前,指著地面處一塊凸起的不太明顯的圓形小柱說道:“只要幾乎同時踩住這八個圓形小柱我們就能出去了?!?
同時?容淺走近,果然,每個佛像前都有一個圓形小柱,只是它太小,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腳輕輕踩上去,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什么東西動作摩擦的聲音,怕是機關(guān)在動。
“你身受重傷,就由我來踩吧?!避庌@天越忽然說道。
容淺驀地回過頭,看著軒轅天越左肩上的傷口,再看他那微白的臉色,眸色深了深,沉聲說道:“既是你我二人一起出去,自然是你四,我四,這樣才公平,我可不想在這事情上還欠你?!?
軒轅天越淡紫色的眸微微一緊,看著對面的女子,心下無奈,怕是她決定的事情,無人能更改,當下也不勉強。她的傷勢雖然很重,但是她不會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其實現(xiàn)在的自己,未必比她強多少。
就在軒轅天越朝著最里面的佛像走去的時候,容淺的聲音忽然從后方傳來,“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想要殺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