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天越跟容淺相視一眼,兩人的目光皆是一沉,忽的落向了洞中那八座大佛,看來今次他們掉下來是著了旁人的道,當然,這目的怕是為了這八尊大佛里的黃金了。
如此多的黃金既然能埋在普救寺的地底,那就只能說明普救寺也參與其中了,他們這次掉下來,怕是要讓這掩藏多年的秘密曝光。想不到這住持了悟大師竟然還會帶人進來救他們,不過從他剛才的話不難推測,他心里也許是存在著某種僥幸,希望瞞過所有人。
只可惜,此番跟下來的人怕都不是簡單之輩,比如慕容笙簫,這個人指不定早就將苗頭打到了這批寶藏上了。也許,他們掉下來跟他都脫不了干系。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容淺靠在石壁上,看著對面那淡紫色的氣場身影,深吸一口氣,壓制住體內的不適,低聲說道:“你打算如何?”
“他們若是一進來,這黃金的秘密,赫連皇朝的皇陵之秘怕是都要解開了。”軒轅天越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好似說的是一件與自己的無關的事情。
容淺燦亮的眸中掠過一絲幽芒,按道理來說,得到這批寶藏就意味著一統天下的計劃更進一步,畢竟想要做大事,錢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外面的人進來發現了秘密,這筆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她看了軒轅天越一眼,這個人剛剛還跟她說一統天下什么的,可眼下卻對這筆黃金絲毫不關心。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裝呢?他的情緒永遠都掩藏的極好,讓人無法知道他現在在思索什么。
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容淺忽然起身走到石壁旁,觀察著這機關的構造,她忽的看了一旁的軒轅天越一眼,“如此多的黃金放在這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遲早會被人發現,皇室中人都在乎自己的身后事,就不怕陵墓被毀?”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們前面這個是斷龍石,有千斤重,一旦啟動,怕是無人能將之撬開。里面那黃金佛像每一處都是一處機關,一旦大面積受損,這斷龍石便會落下,也就是說誰想搶黃金,那就等著與黃金葬在一起。”軒轅天越看著里面高大的佛像,淡淡說道,俊美的臉上漸漸冷寂下來。
容淺聞言,詫異的看了軒轅天越一眼,他竟然知道這些,難道事前他就知道這皇陵的事情了嗎?看他的神色似乎有諸多思量,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忽而說道:“但是肯定有辦法將這些黃金弄出來,赫連皇朝的人就是要陪葬的東西,也不會是這些藏在石像里的黃金。指不定他們還等著這個東山再起呢。”
“東山再起嗎?”軒轅天越淡紫色的眸幽深似海,他看了容淺一眼,俊美的臉上忽的勾起一絲笑容,“當然有辦法,破壞石像的時候,將我們掉下來的那處機關打開,讓人從上面將這黃金吊上去。當然前提是這斷龍石沒有落下,就我觀察所知,這斷龍石是一切機關的關鍵,一旦落下,所有的機關都會封閉。可是,上方那處機關怕是只有住持知道,所以非赫連皇室的人怕是誰都出不去,跟死路也沒差別。”
聽著這話,容淺皺了皺眉,的確,這里是普救寺,誰能堂而皇之在寺里偷東西,而且還是如此分量的黃金,這些黃金若是沒有大批的匠人,怕也是運輸不出去的。所以,若是赫連皇室的人不出現,這里就跟先前赫連皇室那皇陵一般是個陷阱,為的只是殺那些覬覦皇室寶藏的人。好在這么多年,鮮少有人能發現這里。
“還要走多久啊,這甬道怎么這么長?”沐緋煙不耐的聲音傳來。
“施主稍安勿躁,快到了。”了悟大師的聲音跟著傳來。
“你都說了好幾遍了,快點,容容要是有事,本公主絕對不會饒了你們。”沐緋煙氣呼呼的說道。
……
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聲音,容淺眉心微緊,忽然走到了軒轅天越身邊,手驀地觸碰到了那斷龍石的機關。
“你……”軒轅天越詫異的看了容淺一眼。
容淺手心一用力,扭動那機關,只聽到上面石板聳動的聲音,前方那一塊巨大的石頭緩緩向下降落。她目光在那些高大的石像上停留了片刻,忽的看向軒轅天越,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笑容,“你可以理解為我不希望別人打擾到赫連皇室的人安息,當然,也可以進一步理解為,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它。”這里是北楚的領地,這些黃金被發現的話,自然是歸北楚所有,她自然不會便宜了北楚那些人。
看著她眉眼間閃爍著的華光,軒轅天越俊美的臉上動容一笑,真是個聰明的女子,他偏過頭看著那石板落下不斷縮小視線,他微微閉了閉眼,赫連皇朝終究是成為過去了。
“嘭”的一聲,斷龍石落下,這些黃金與赫連皇朝終于完全被掩藏在了這巨大的斷龍石后面了。
后面好些身影快步走了進來,容淺跟軒轅天越兩人回過頭,正好看到慕容笙簫、沐景祈等人。
了悟大師走在最前面,看著那已經落下的斷龍石,雙目瞪得老大,嘴角蠕動了下,看了軒轅天越跟容淺兩人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終究只閉眼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沒事就好。”
“容容,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沐緋煙快步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容淺,嗚咽哭著,“你知不知道,你快嚇死我了,你為什么那么傻,你不知道掉下來可能會死的么,嗚嗚……”她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容淺的背,容淺五臟早已經嚴重受損,哪里經得住她折騰,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緋煙,快住手!”沐景祈大喝一聲,身影快速朝著容淺沖去。
“容淺,你沒事吧?”楚翰軒走在后面,也驚呼出聲,身體跟著向前沖去。
慕容笙簫看著容淺吐出的血,一雙桃花眼微微閃了閃,再看一旁的軒轅天越,他的臉色……他忽的看向了他身后的毒醫公子司徒第一,他也正看著他。
沐緋煙也意識到了什么,慌亂的丟開手,“容容,我不是故意的。”容淺本就沒力氣,被她這樣一松,身體直接朝著地面歪去。忽而一只大手摟住她的腰際,將她整個人拖了起來。
容淺只覺得腦袋里面有星星在冒一般,她的頭緊緊靠在那溫暖的胸膛里面,眉眼微抬,觸及到的是那俊美若神祇的容顏,一顆心不知為何突然安定下來,她微微閉了閉眼,太累了。
“她掉下來的時候,受了重傷,如今五臟六腑俱損,就由我抱著她先出去吧。”軒轅天越忽的將容淺攔腰抱起,看了一眼近在身前的沐景祈一眼,“就有勞祁王幫忙開路吧。”
沐景祈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剛剛只差那么一點,就在他要抱住容淺的時候,軒轅天越的手更快了他一步。他忽的收回手,點了點頭,“她是因為救緋煙受傷的,本王理當如此。”話落,他看了進來的其余人一眼,“救人要緊,諸位就先行個方便吧。”話落,他退到了一邊。
而楚翰軒卻擋在了軒轅天越面前,他死死的看著軒轅天越懷中的女子,她的臉色真蒼白,這傷勢怕是極重,可是看著她這般安然的躺在別的男子的懷中,他心里真的很不舒服,他握了握手,看著軒轅天越說道:“由我來抱她出去!”
“她內傷極重,受不得顛簸。”軒轅天越瞟了楚翰軒一眼,言下之意,不給。
聽著這話,楚翰軒面色一沉,咬牙說道:“你是男的,她是女的,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軒王似乎也是男子。”軒轅天越俊雅的眉眼微微一蹙,淺紫色的眸中掠過一絲幽芒。
楚翰軒話語一滯,對上軒轅天越的眼睛,忽然說道:“本王雖然是男子,卻是她皇兄,你又是她什么人呢?”
一旁,沐緋煙已經醒過神來了,一聽楚翰軒的話,當即就來了氣,“楚翰軒,你算哪門子皇兄,你又不是容容親哥哥,憑什么你抱就不是授受不親了,別忘了你還是容容的前未婚夫,就你最沒資格抱她了。而且現在是什么時候,你還計較這些,你腦子沒病吧。”
“你……”楚翰軒一聽,頓時惱羞成怒,瞪著沐緋煙。
“你什么你,識相的馬上讓開,否則我讓皇兄打的你找不著北。”沐緋煙冷哼一聲。
楚翰軒想要反駁,下意識的看向了沐景祈,他正黑著一張臉,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他心頭一滯,再看容淺,正猶豫著要不要讓開。
一旁,慕容笙簫忽的上前,看著軒轅天越笑著說道:“本世子瞧著太子似乎也受了重傷,既然現在不計較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不若就由本世子抱著榮寧公主出去好了,畢竟這路途也頗遠,難保中途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由本世子抱著更穩妥些。”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容淺的面上,那蒼白的面色,那微閃的眸光,他的心微微一沉,看樣子是真的受了重傷。
沐景祈聞言,橫了慕容笙簫一眼,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迷迷糊糊中,容淺就聽到他們在商討誰抱她出去,她心里冷笑不已,這些人是巴不得她死不成?不,怕是有些人想要從她口中知道關于這山洞里面的事情吧。就在她睜開眼準備說話的時候,頭頂一個清越的聲音忽然傳來。
“誰說不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了,既然本宮抱了榮寧公主,先前又與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宮自然會負責,等她好了,本宮就奏請北楚帝將她嫁與本宮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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