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剪彩儀式過後,十四孃的邀請函是發過來了,楊楚生挑選了七個村姑,還是先評出二十個讀過小學五年級的,然後抓鬮抓出來的。連同他八個人,跑到公安局辦理到香港的手續。
楊楚生也纔是第一次走進平縣公安局,雖然是第一次,但公安局對這傢伙可不陌生,因爲省委書記來的時候,全縣的公安人員幾乎全部都涌到紅光大隊。
要申請到香港,反正楊楚生就是連護照一起辦。這可是這個公安局長上任以來,第二次有人要申請赴港。搞笑的是兩次都是楊楚生,第一次當然不行了。
公安局也客氣得不行,因爲楊楚生申請的,可是赴港學習,縣委陳書記開會也說過了,有關部門都應該在可能的情況下,爲他們提供方便。
楊楚生真是心也清氣也爽,自行車從公安局出來,打縣城往進入紅山公社的路一拐,直往前衝。還沒有跑多遠,就能聽見他們的工廠工地,那個高音喇叭正在播放著紅歌的聲音。這年頭,任何一個熱鬧點的工地,沒有個高音喇叭在大喊大叫,搞不好也會犯錯誤。
楊楚生就是樂,他們這個廠,公社不是很重視的嘛,羅書記可是說過了的,他們人手不夠,公社也可以支持。這不,他們村裡的社員們中間,就有十多個公社的辦公人員。
“楊書記,什麼時候能到香港呀!”彩雲就是七人中的一個,看到楊楚生的自行車溜進工地就問。
“沒那麼快,兩個月能辦好就快得不行了。”楊楚生邊說邊停好自行車,朝著公社那些辦公人員走。因爲有陳燕,而且來的都是女人,讓她們挑這個,確實也苦了這些辦公人員。
“你今天不用廣播?”楊楚生走到這些人附近,看陳燕挑起一擔土,腳步還打了兩個擺,就笑著問。
“廣播站不有兩個人的嘛,我是充人數的。”陳燕擡起汗津津的臉,也是笑著說。瞧她的短袖上衣,已經被汗水浸溼了前胸。雖然她也是知青,但還是比較少參加勞動,一張粉臉也紅通通的。
楊楚生還朝著公社那位三十多歲的婦聯主任大聲喊謝謝,羅書記是羅書記,這些支持他們的,就應該謝。
“謝什麼?”這婦聯主任也笑著說,這也是一個新時代的女幹部,一頭齊耳短髮,看起來就是有著時代的特徵。邊笑邊擦著臉上的汗,對於這個楊楚生,這位婦聯主任跟他打交道的比較少,不過卻對他並不陌生,就是聽說也聽得熟悉。
楊楚生也笑,然後又朝兩位施工技術員那邊走,先掏出香菸。
“楊楚生,這樣多的人,這地基用不了十天,就能清理完成。”一位技術員接過香菸,笑著說。
“如果進度快,地基能不能再深個一米?”楊楚生也問。因爲只是單層的瓦房,地基也不用全面清理,只清理築牆的溝,廠房也不用搞什麼設計圖紙,不過他還擔心地基太軟。
另一位技術員也說“兩米多深的地基,夠了,這樣的深度,根本就不用豎水泥柱。
“不行,廠房一定要牢固,最少要有五六十年的使用期。”楊楚生說完了,看兩位施工人員在點頭,乾脆挑起一擔簸箕,就往正握著鋤頭,給人往簸箕裡添土的秋月嫂那邊走。將簸箕一放就說“壓實點!”
秋月嫂擦一下汗,擡頭就喊“你要挑起來嫌太輕,就找一擔谷籮過來。”
“別逞能了,你一個人壓實點,也快不到那裡去。”站在後面的桂香嫂也說。
“哎呀,你們倆,好像都挺疼他的,楚生呀,休息一會吧。”芹菜嬸挑著簸箕,大聲就喊。
這笑話,反正社員們聚集到那裡,不管男女,這種話題,就跟味精一樣,沒有調味劑是不行的。
桂香嫂抿著嘴巴笑,朝著芹菜嬸瞪一眼。
秋月嫂卻是“哈哈哈!”朝著水筍叔喊“你可要管住你老婆!”
“都老太婆了,我不用擔心。”水筍叔一說,這會是男人們在笑。
也是揮著鋤頭的民兵營長笑著喊“三十狼四十虎,五十坐地,不說了!”
“你說呀,你老婆是狼,是不是!”芹菜嬸也大聲來,然後拿著扁擔,往民兵營長的屁股輕輕就是一敲。
這種笑話吧,村姑們聽了還好,因爲她們聽習慣了,公社來的那些人,也都是有一定年紀的,聽了也都在大笑。可是有兩個人聽了卻會臉紅,陳燕聽了就會臉紅,感覺這樣的玩笑,開得也太過粗獷了。還有婦聯主任,她可是結婚了的,也正值如狼吧,也有身份的關係。
楊楚生也是大笑,挑起一擔真的壓實了的土,撒開大步就走。
陳燕看這傢伙,一擔土壓得尖尖的,粉臉也皺了一下,意思嘛,就是用不著這樣拼命,反正人多。
那位婦聯主任也挑起一擔土,長期坐辦公室的,身子骨那有那樣硬朗,走起來還感覺腳步有些晃。本來是走在楊楚生前面,才一會就被他超過。
“哎呀,桂香,秋月,他被村姑粘上了,你們倆還不搶。”貴喜的老婆也笑著喊。
桂香嫂挑起土,還真的往楊楚生那邊瞧,看到婦女主任的女兒,也是要到香港的一個,手裡拿著一塊土,朝著楊楚生就砸。
這傢伙,這村姑正彎腰將一擔土往下倒,旁邊還在另外兩個。楊楚生大步跑過來,還沒倒掉土,一雙眼睛卻看見,這位彎腰的村姑衣服裡面,粉粉的一對就好像是吊著的一樣。然後還看她雙手用力,將簸箕往上掀,那掛著汗珠的一對,也隨著這股力在動,開玩笑讓她注意吊住。
村姑會砸,楊楚生又不是不會跑,挑著一擔空了的簸箕轉身就跑。卻不想婦聯主任也挑著一擔土,邊走還邊擦著汗,大家笑她也在笑。
突然間,楊楚生轉身一跑,卻因爲距離太近,這好,兩人都是挑著東西,撞一起了,這手要抱住也來不及。
“哎呀!”婦聯主任大聲就叫,她的身子骨可不比村婦,這一撞,還有剎不住腳的身體往她壓,能不倒嘛,然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
這可好笑了,婦聯主任的一擔土就掉在地上,楊楚生的簸箕也掉。他這樣一跑,慣性還在,婦聯主任向後倒,他是向前趴。
要命了,這整天坐辦公室的婦聯主任,白白的手臂先是條件反應地抱了楊楚生一下,又急忙放開。三十多歲,整天坐辦公室的女人,身子不但白,也有成熟的豐滿。感覺到整個前面,被重重地壓著,壓得她喘不過氣,只能張開小嘴巴。
楊楚生不慌也得慌,這可不是整天嘻嘻哈哈的村婦,感覺壓著婦聯主任前面高高的地方,壓得他自己都感覺太重了。還好這是在衆人的眼皮底下,不然他可能又會犯錯誤。
“哈哈哈!別起來!”旁邊三個村姑邊笑邊喊,然後所有人,包括公社來的十幾個,都大笑。雖然是婦聯主任,但也太好笑了,誰能忍得了。
這場面確實好笑,楊楚生就趴在婦聯主任身上,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起來,雙手朝著地面撐,上身也向上。這樣的姿勢,讓那些結過婚的,不管男女,沒有一個不笑得流眼淚。
婦聯主任的臉紅成怎樣先別說,倒在地上,一時間就懵懵地看著楊楚生。
“摔著了沒?”楊楚生一起來,趕緊問,雙手扶著婦聯主任的肩膀,將她扶起來。
“沒。”婦聯主任小聲說,還搖搖頭,因爲這地方本來也就是種著番薯,番薯被社員挖了,土也都是鬆鬆軟軟的,摔著肯定不會,臉紅和心跳得快,這倒是真的。
這樣的情況,碰到誰都會臉紅,婦聯主任雖然是三十多歲,但跟村婦不一樣,更加容易臉紅。剛纔她是懵,現在一起來,粉粉的臉紅得讓人更加容易看到。
太好笑了,反正場面笑得一片亂,這會連陳燕都不得不扔下簸箕,抱著肚子大笑。
都是這些笑話,那兩名施工人員也禁不住大笑。還有東方大隊幾個路過的社員,站在工地邊看熱鬧,也都張開嘴巴笑。這些社員吧,看得那是手癢癢的,巴不得他們也是紅光大隊的人,可以跟這些人一樣,挑土揮鋤頭。
紅光大隊建工廠了,這在鄰近幾個大隊的社員們眼裡,眼饞啊。農民就是羨慕工人,要是能洗乾淨整天貼著爛泥的腳,走進工廠裡當個工人,不用多,每月二十幾塊錢,社員們就感覺莫大的滿足。
“時間差不多了!”楊楚生看了一下手錶,朝著也在挑土,但卻還管著高音喇叭的那個民兵喊。社員們出工早,現在是上午十一點,其實大家已經幹了五六個小時。
“謝謝你們了!”楊楚生往已經放下東西的公社人員們走,大聲就說。
這婦聯主任今天可是帶隊的,朝楊楚生笑著點點頭。然後邊擦著汗邊往自己的身子瞧,剛纔被他壓得其實夠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個把小時,但還是感覺胸前有點疼。可是她在看自己的身子,楊楚生卻還伸手。
這樣子,婦聯主任能不伸出手嘛,雖然她正在步入中年,但也會害羞。笑著跟楊楚生握手,眼睛卻不好意思往他臉上瞧。
“累不累?要不累,明天再來!”楊楚生跟所有人都握手,握住陳燕的手時,還開起玩笑。
“來就來,這過你得負責給我揉肩膀。”陳燕說完了,“咯咯咯”地笑。突然又小聲說“羅書記怎麼這時候來。”
楊楚生聽了一轉身,也是一愕,還是真的,這羅書記騎著自行車,在跟大家打招呼。而且讓他覺得奇怪的,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這個應該要下班了的時間,還自己一個人來?帶著問號,也向在朝著他走過來的羅書記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