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們都來了,現在,楊楚生就好像重新過起知青生活一樣。現在他的身邊,總共有二十三名知青,除了馬瓊珊下班得回家之外,其他知青都在製衣廠裡住著。到了下午,知青場那十五個願意到他這裡的,也都帶著行李來了。
二十三個知青,足夠熱鬧了,晚上都往楊楚生竹寮跑,喝茶,唱歌,那個樂啊。
“當知青真好。”剛來的一位女知青,笑著說。
“好呀,行,過幾天才說好也不遲。”那位印刷廠長的女知青也笑著說。
“真熱鬧呀?”桂香嫂也笑著走過來。她嘛,現在住進廠裡,才感覺住得太慢,自由了唄。她的後面,還跟著一大班村姑,她這個廠長,也好像成了村姑的頭似的。
“都隨便坐吧。”楊楚生朝著村姑們喊,他們也一樣,都坐在草地上。
幾個剛來的知青就是高興,也因爲楊楚生這邊確實太好了,這春天一到,去年種的竹子,茂盛了很多。就是晚上,也能感愛到那種綠的柔和,還有剛剛破土而出的筍香。
都是年輕人,桂香嫂也跟村姑一樣年輕,這俏村婦也別說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就坐在楊楚生身邊。
男知青們卻沒有這種雅興,這些傢伙們,都是從知青農場過來的,當然懂,拿起楊楚生的手電,到水溝裡捉鯽魚。因爲這個時候,是鯽魚產卵的時候,運氣好的話,能在水溝邊的水草裡面,抓到幾條正在產卵的母魚,要產卵還沒產卵的母魚,最肥最鮮美。
清明將到的季節(jié),桂香嫂和村姑們還有女知青,都褪去了冬衣。一個個青春的身子,也如即將要破土而出的春筍一樣,拱出滿身的嬌氣。
“哇,你們都穿短袖的了。”剛來的一位女知青,看著村姑們露出的一條條亮臂就叫。
村姑們都笑,她們的身體,這個季節(jié)穿上短袖衫,還是因爲今年的春雨比較多,要不然早就穿上了。也真是的,春天一到,初露出來的雪臂,在昏暗的草地裡,變得更加顯眼。
楊楚生的身邊,竹子的清香,也滲合著羣芳的氣息。這種氣息,只有透出青春氣息的姑娘們纔有。
“來,喝茶!”楊楚生泡好茶就喊。
“瞧你,頭髮都亂成這樣。”桂香嫂拿起一杯茶,邊喝邊看著楊楚生就說。
彩雲“嘻嘻”地笑“男人就是不喜歡收拾,你就替他理一下唄。”
桂香嫂朝著這村姑一瞪,眼睛也往楊楚生臉上移,村姑和知青們卻是“哈哈哈”大笑。
“理就理唄。”楊楚生一說,真的頭往桂香嫂的面前低。
這好,桂香嫂本來就愛臉紅,這傢伙在大家的面前這樣子,一時還讓她心一慌,手足無措。
“嘻嘻,修呀。”婦女主任的女兒也喊,然後村姑和知青邊笑邊拍手。
桂香嫂也抿緊嘴巴笑,擡起手,真的來了,五指彎起來,輕輕地梳著楊楚生還有些溼的頭髮。
“哈哈哈,你們看看,像不像是一對小夫妻?”另一位村姑一說,這下好,桂香嫂擡起在替楊楚生修頭髮的手,身子一探,朝著著這村姑就打。卻不想還沒打,她卻是嚇一跳,急忙又縮回手,還看了一下照樣低著頭的楊楚生。
有村姑發(fā)現情況了,彩雲擡手捂著嘴巴,“嘻嘻嘻”地笑。桂香嫂身子一探,她可看得很真切,拱得尼龍衫也起皺的胸前,重重地撞在楊楚生頭上。
“你笑啥?”桂香嫂邊替楊楚生梳頭髮邊笑著問。
“哈哈哈,我看你剛纔撞著了沒有。”彩雲一說完,急忙想站起來,可卻又是一聲驚叫,楊楚生已經伸出手,抓住她的腳脖子。
“哎呀別!”彩雲邊笑邊掙扎。
桂香嫂可不客氣了,本來她被彩雲一說,正愁臉又得紅,這下好,有這村姑可以出氣,她的臉紅別人也沒有感覺。手從楊楚生的頭上又擡起來,朝著也是穿著尼龍衫的彩雲胳膊窩就撓。
“快點!你抓腳!”另一位村姑,朝著一位知青喊,她自己就抓住彩雲想掙扎的雙手,那位女知青也笑著抓住在亂蹬的雙腳。
“哎呀,楊書記,快點,我不行了!”彩雲邊笑邊喊。
桂香嫂一聽,“撲”地一下笑得更大聲,邊撓邊問“你不行了,什麼不行了?”
這班姑娘們都大笑,抓住彩雲雙腳的女知青,笑得抱著肚子也往草地上倒。
太好笑了,姑娘們笑的,並不是什麼不行了的話,而是彩雲掙扎得用力之時,衣服都亂了,亂得都往上卷,不單是露出雪白的平坦,邊上面都幾乎露出下半邊。
“你們兩個,合起來欺負我。”彩雲還嘴巴硬,坐起來,邊整理著衣服邊朝著楊楚生說。
桂香嫂可從來沒有這樣笑過,笑得太急了,“咳咳”兩聲,手還往胸口捂。
“要想欺負你,還用得著兩個人。”楊楚生也笑著說。
“那你就欺負唄。”彩雲也笑著回。
桂香嫂擡手往楊楚生肩膀就打,然後衝著彩雲說“你知道欺負是什麼意思嗎?”
“我知道,就是,就是……”一位女知青說沒完,忍不住又大笑。
經過這一陣鬧,姑娘們的身體一熱,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更濃。桂香嫂和彩雲,還有兩個抓手腳的,因爲鬧得太兇,都在喘氣。
“哎喲,你們這樣對著他喘氣,臉不紅呀。”婦女主任的女兒一說,桂香嫂也要往她撓,這村姑卻會跑。
這一班鬧得起勁,真要讓她們鬧一整夜,可能還鬧不完。
“哇,太熱了。”桂香嫂邊說邊擦著領口上方的汗。
也不止她感覺到熱,村姑們不也熱,都在擦汗。
突然,桂香嫂“嘻”地又笑,瞧楊楚生皺著鼻子還張開嘴巴,好像是要打噴嚏的樣子,她就感覺到好笑。她還能不知道嘛,這傢伙聞到太濃的雪花膏味道就會打噴嚏,雖然她們沒有一個抹上雪花膏,但她也聞得出,從她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楊楚生還真的是想打噴嚏,羣芳的氣息真的太濃了,這不是味道,而是氣息,透出處子芳香的氣息。又喝一杯茶,看著桂香嫂問“這一批貨趕得過工期嗎?如果太緊,就加夜班。”
“應該不用吧。”桂香嫂邊說邊拿起茶,看了一下手錶就說“哎呀,十點多了,大家回廠裡休息了。”
“哈哈,太好玩了,抓了四條。”黑暗中,剛來的一位男知青高興地喊。他當然覺得好玩,在濱海市,當然沒有跟在這裡一樣,晚上拿著手電就能抓到魚。
“放桶裡,明天中午誰要吃鯽魚燉竹筍就來。”楊楚生拿著木桶說。然後接過那位知青的手電,他們要回廠裡,他正想再捉幾條。
“你還不想休息呀?”桂香嫂看他拿著手電走在她們後面就問。
“喲喲喲,心疼了?”彩雲一說,“咯咯咯”地笑著趕緊跑,不然又得被桂香嫂撓。
楊楚生看桂香嫂回頭朝著他瞪,還笑,反正這時候的鯽魚,你不抓,等產完卵也會死。
桂香嫂還是在爲他們擔心,不是說明天柳書記要來的嘛,這傢伙可別睡過頭了。
天還沒大亮,楊楚生就起來,怎麼會睡過頭。今天是第一天插秧,秧苗田那邊,就已經有拔秧的村婦們的笑聲了,他起來還算是晚的。
要不是沒柳書記要來,他還不想到公社上班呢。這哥們一下牀,卻看著地上笑,竹寮裡也能長竹筍,被頂破的地面上,伸出一點剛剛出土的嫩綠。
“楊書記,要上班呀?”剛來的一位女知青,站在田頭上朝著他喊。
“好好勞動,今晚腰痠別哭。”楊楚生一邊喊,一邊騎上自行車,後面是村婦們的笑聲。
公社裡面笑聲倒沒有,有點緊張倒是真的。羅書記見楊楚生來了,下意識地看一下手錶,感覺這傢伙不知道是怎麼算的,剛好比上班的時間慢了三秒鐘。
“楊楚生!”羅書記連喊帶招手,現在他當然緊張,他可是記過處分的,千萬別又讓柳書記不爽,要不然給他來個降職那就慘。他緊張的當然是聯(lián)產承包的事,因爲吧,他也能感覺到,雖然各大隊是簽了軍令狀的,但那是形式而已,總之全部就在楊楚生身上。
“羅書記,有事嗎?”楊楚生的自行車溜到他跟前就問。
羅書記往辦公室裡走,才小聲問“你們大隊的聯(lián)產承包,是不是廢除了?”
“廢除了!”楊楚生說著看一下窗外,想發(fā)誓他也敢頭頂青天,不過嘴裡在說,腳下他也能寫個“不”字。
“千萬別說謊,有沒有,你說實話。”羅書記重新問。
楊楚生看著這羅書記的神氣,暗自在樂,感覺這傢伙比誰都怕,小聲試探一下“羅書記,柳書記要來,誰敢說沒有。”
“不是,究竟有沒有?如果有,就想辦法先瞞過柳書記再說。”羅書記也不得說真話了。
嘻嘻嘻!楊楚生暗自樂,那要這樣,讓羅書記跟他們一起騙柳書記,有什麼不可以呢,仇人也可以合作的嘛。笑著說“那就沒有吧?”
“什麼叫那就沒有吧?”羅書記大聲就說,可是卻急忙跑出辦公室,柳書記已經來了,反正這個小知青,他只有罵他佬佬的。
“柳書記好!”楊楚生運氣大好,剛好就在羅書記的辦公室裡,這不就撞上了。
“楊楚生,嗯,你也好!”柳書記有著雙眼皮的眼睛含著笑,然後伸出手。現在她可是真的朝著他笑,因爲他的讓各大隊各修各路的辦法,確實讓她挽回了一點面子。然後又說“你們公社的路,修得好呀!”
楊楚生還笑,感覺這縣委書記是女的真不方便,因爲這一雙含笑的眼睛,讓他跟她說話時,直視得太久也不好意思。總之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給他們修路加分,那就過一關算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