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不到三竿,比武場已經(jīng)坐滿了人,只待慕容松濤及各派掌門一到現(xiàn)場,比武便又開始了,當先上擂臺的是前天的獲勝者,峨嵋弟子孫宏亮。
“請各位江湖朋友不吝賜教。”擂臺之上,孫宏亮報腕當胸,目光注視臺下。
“在下……”一個穿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飛身上臺,剛剛說了兩個字,聲音就生生被人羣之外,一陣笑聲壓了下去。那笑聲不同於一般男聲的粗礦,可也不全是女子的柔婉,而是介於兩者之間,非陰非陽的怪異著,滿場盤桓,聽到耳中,只覺得尖銳突兀到讓人立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比武之地,閒人請勿擾。”孫宏亮眉頭一皺,他雖然站在高處,卻沒有判斷出聲音的來路,心被那古怪的笑聲一激,只覺得異常的煩躁,一句話便脫口而出。
“什麼東西,也敢如此猖狂。”先前的笑聲一頓,說到“狂”字時,擂臺之上的孫宏亮腳步一晃,居然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人也跟著一頭栽倒,待旁人搶上擂臺扶時,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已經(jīng)筋脈盡斷,氣絕身亡。
臺下上千雙眼睛,沒有人看到人影,自然也沒有人看到取了孫宏亮性命的究竟是哪一個招式,一時你看我,我看你,滿臉驚訝,因爲孫宏亮倒地而引起的一陣紛亂居然迅速歸於寂靜,無人說話,每個人都緊張的握住兵器,注目四周。
莫西北一直站在慕容松濤身旁,此時,卻見慕容松濤非常鎮(zhèn)靜的起身,一躍上臺,盯著院門的方向道“不知哪位朋友到了,老朽有失遠迎,就請現(xiàn)身一見吧。”
“哈哈……”院外有人大笑,“既然慕容盟主邀請咱家進來,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話音落地,院門便連著一段圍牆轟然四散紛飛,磚頭瓦礫射向人羣,躲閃不及的各派中人,雖然沒有受傷,卻也鬧個灰頭土臉。
待得塵埃落定,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也驟然止在外面,莫西北放眼一看,外面來的人足有兩三千,翻飛的旌旗上,居然是錦衣衛(wèi)和御林軍的旗號。
“聖旨下,慕容松濤,慕容盟主,您接旨吧。”走在前列的軍士嗖的閃到兩旁,一個身穿大紅描金雲(yún)紋錦緞圓領(lǐng)長袍,頭戴軟腳襆頭,面白無鬚,四十歲上下的太監(jiān)手捧明黃聖旨,打馬自人羣中閃出,聽聲音,正是方纔大笑之人。
“老朽身在草莽,粗人一個,不知道皇上因何會下聖旨給俺這一介草民呢?”慕容松濤跳下擂臺,迎上前幾步,卻並不跪拜。
“慕容盟主太自謙了,您過去雖然沒受朝廷的冊封,但是您統(tǒng)領(lǐng)武林多年,威名遠播,陛下對您可是十分嚮往推崇的,只是無緣一見,今回聽聞您舉辦武林大會,這不,特意打發(fā)咱家來,一來是問候您一聲,二來,也想慕容盟主能爲朝廷舉薦些賢才,只不知,陛下的心意,慕容盟主能不能接受呀?”那太監(jiān)微微一笑,一手仍高舉著聖旨,一邊和聲細語,說話間,眼睛早就將全場衆(zhòng)人打量了個遍。
莫西北匆忙將頭微微一側(cè),只覺得那太監(jiān)的目光自自己面前掠過後,似乎若有意若無意的又飛快的挪了回來,在她的身上停了又停。